夏銀離開121醫院后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一院雪中送炭。
她趕到市一院,到處一片靜謐。
像往常一樣打著手電筒上了三樓,走進陳英子病房。
陳英子母親甄泰純坐在陳英子的床邊哭成了淚人。
陳英子父親站在旁邊嘆氣,看到夏銀松了口氣,“夏銀你來了,快勸勸你舅媽!”
“哎!”夏銀走到床邊,拉著哭得死去活來的甄泰純出去,往走廊盡頭走。
這么好的機會,她一定得把握住。
這兩天她給女配甄泰純洗腦挺成功,甄泰純已經相信遲耿耿因為小時候的嫌隙報復陳英子。
在杯子里投毒置陳英子于死地。
接下來該勸甄泰純往死里勒索遲耿耿,把她手里的錢都要過來。
到時候她再對甄泰純提出帶她做生意,把那些錢拿到手。
以后借口生意黃了,那些錢就是自己的,等她拿到遲耿耿的菜譜就可以開飯店了。
陳父看看床上昏睡的陳英子,嘆了口氣去上廁所。
陳英子的情況比較特殊,這個房間里醫院沒有安排別的病人,現在正是值班公安交接班時間,所以病房里內外只剩下陳英子一個人。
斜對門的病房里,悄悄打開了一道門縫,潛伏了幾個小時的瞿惠順著門縫往外看……
這幾天瞿惠一直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給遲耿耿放的拉肚子的藥怎么變成了害陳英子的毒藥,也不知道那個杯子是怎么到陳英子手里的。
遲耿耿和陳英子不對付,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自然也知道,想不通真想不通。
幾個公安審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然后公安說她的嫌疑被查清了,可以走了。
她離開后匆匆趕到這邊來看兒子,沒看到兒子,看到保姆哭訴兒子不見了。
她找遍了醫院都沒找到人,回家也沒找到,不過家里多了一封信,她順手拿了過來。
剛才報警了,但公安還沒來。
瞿惠心急火燎把信拿過去拆開,上面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拼成的信。
你兒子在我們手里,只要你去302病房換上里面的護士服,把房間里的那支針里面的藥給陳英子推進去,你兒子就會回來繼續接受治療。
事實擺在眼前,她沒有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她也等不到公安過來,兒子還沒脫離危險,在外面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瞿惠毫不猶豫的上了三樓內科,發現302就在治療室旁邊。
她趁人不留神推開門進去,果然看到了護士服和一支5ml的針管,里面裝滿了藥。
不知道那是誰放在這里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這都不重要。
只要能把自己兒子救出來,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把護士服套在衣服外面,將針管藏在袖子里,從門縫觀察對面的動靜。
來來回回的人不斷,直到剛才才安靜下來,只剩下陳英子母親的哭聲。
她看到夏銀帶著陳英子母親離開了,陳英子父親也離開了,里面只剩下陳英子一個人,打開房門迅速走出去,躡手躡腳的打開陳英子的病房門,順手關上并且反鎖。
瞿惠看到陳英子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右邊還擺著儀器,上面都是些跳動的線。
兒子也中毒了,也像這樣插管躺著,上了儀器,他離開病房隨時可能會死。
為了兒子,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哆哆嗦嗦的靠近陳英子床邊,將藏在袖子里的一支小針拿出來,顫抖著手把里面的藥注射進靜脈滴壺里。
看到滴壺里面的液體通過輸液軟管流下去后,迅速逃離現場。
走廊盡頭的夏銀不經意的回頭發現有護士從陳英子房間出去,往廁所那邊走了,也沒當回事兒。
等她勸住辜念純,領著她回去時看到房間里的監視器上面的波紋全部變成了一條直線。
夏銀瞳孔猛縮,剛才那個人不是護士!
她撒腿往外面跑,“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了,有人殺人了!醫生,醫生……”
值班醫生聞訊趕去。
下一班公安趕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陳英子病房。
醫生一邊搶救,一邊匯報情況,“陳英子又中毒了,中毒的癥狀跟上次差不都。”
該死的!公安一拳捶在墻上。
他們換班的時間被人摸透了,有人特意等到了這個間隙進來作案,兩人一邊向局里匯報,一邊排查可疑之人。
夏銀目光一閃,機會來了,她跟公安提供了一條線索。
瞿惠把身上的羽絨服,白大褂脫下來,連同針筒一起丟在醫院附近的垃圾桶里,重新回到醫院,兒子那個病房果然發現她家小寶躺在床上,醫生正在搶救。
她懸著的心放下去了一點點,流著眼淚關注搶救進展。
保姆看看她,欲言又止。
瞿惠根本沒有注意到,心思全在病床上的兒子身上。
她是不易受孕的體質,花了很大的功夫懷上兒子白主任才對她死心塌地。
如果兒子有個閃失,她不敢想下去……
忽然了發現一個問題,她被關了幾天,保姆說白主任沒來看孩子?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他怎么能不管?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頭看到一臉憔悴的白正生,心頭的那點怒火煙消云散。
白正生對她招招手,讓她出去說話。
瞿惠乖乖跟上。
兩人到走廊盡頭后,白正生見附近沒有人才壓低聲音問瞿惠,“你怎么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你這幾天在加班?”
白正生暗道,在派出所關著是看報紙,在廠里也是看報紙,差不多算加班吧,瞿惠被放出來了,他也洗清了嫌疑,這說明有人要遲耿耿完蛋。
聽說遲蘭征也被抓了,他可是遲志田的接班人,他完蛋就是遲志田完蛋。
真特么爽啊!
“兒子脫離危險了嗎?”
瞿惠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被公安帶走的時候兒子還沒脫離危險,又被人帶走這么久情況更嚴重了,“我有點害怕。”
“怕什么,我找人給咱兒子算過,他是大富大貴的命肯定沒事兒,走,去病房看看!”白正生率先往病房走。
瞿惠流著淚亦步亦趨。
她經過電梯口看到電梯門開口,里面擺著一張病床和輸液架,病床上躺著個病人,腦袋被被子蒙了大半看不清楚臉。
他頭頂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犀利的眼睛。
床的兩側分別有個護士,一直觀察著病人的情況。
站在電梯前的病人家屬對里面的人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我等會兒再下去。”
男醫生看了瞿惠一眼,讓護士關門。
瞿惠猛的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壓力,心慌得難受,連忙扶著墻。
電梯門在病人家屬和瞿惠眼前合上,電梯上的數字跳了一下,電梯下去了。
病人家屬發現瞿惠情形不對,“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瞿惠搖搖頭,踉踉蹌蹌的去追白正生。
追到一半看到白正生進病房了,她加快腳步走到病房門口聽到醫生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瞿惠如五雷轟頂,撲通摔在地上。
醫生出來對她搖搖頭,“請節哀!你這么年輕還能再生。”
“不,不——”瞿惠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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