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惠不想去自首,更不想害白正生。
白正生是她的經濟來源,她需要白正生的錢去救弟弟。
她已經沒有兒子了,不能沒有弟弟。
弟弟是她在泥潭里掙扎的勇氣和希望。
兒子死了,她和白正生唯一的紐帶也就斷了,她對白正生必須比以前更好才能留住他的心,所以瞿惠辭退了保姆自己搬家了。
一來為了避免觸景生情,二來也是擔心公安找上門,三來為了躲那個綁走弟弟的人。
她給白主任留了消息,只要他過來就把弟弟被綁走的事情告訴他,求白主任救弟弟。
自己陪了白主任五年,了解他的脾氣和個性,有辦法說服他。
她安頓好吃完飯去睡覺,發現床上又多了一封信。
這,這……
瞿惠哆嗦著拿起來打開抽出里面的東西發現全是照片,弟弟躺在病床上治療的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背后有報紙上剪下來的字組成的一句話,現在還有12個小時。
如果你不去自首,你弟弟的治療就會中止。
瞿惠哆嗦了一下,照片掉在地上,她捂著臉失聲痛哭。
等她哭累了準備去洗臉,突然發現哪里不對。
低頭看到地上掉的那張照片不見了,她明明沒有撿起來。
瞿惠抱住自己,驚恐的看向大門,大門緊閉。
她又看向窗戶,窗戶也是緊閉的。
家里就十幾平,自己剛搬進來啥都沒準備,家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
她低頭哆哆嗦嗦的蹲下去往床底下看,以為會看到一雙眼睛。
其實啥也沒有,見鬼了!
門窗未開,照片被送了進來,然后又不見了,瞿惠慌到變形。
搬進來的時候覺得這個房間挺小的,遠不如之前租的那個。
沒有兒子,也沒有保姆,房子里很冷清。
現在她覺得這里很熱鬧,到處都是鬼啊!!!
瞿惠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巴在臥室天花板上的盛和從墻上下來,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丟在瞿惠臉上,從窗戶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瞿惠醒了過來。
她感覺臉上有什么,伸手摸到一張照片。
回來了,回來了,剛才不見的那張照片回來了。
瞿惠打眼一看,這不是剛才那張。
上面的羽絨服她也有那么一件,給陳英子推了藥之后丟在一院附近的垃圾桶。
瞿惠腦子里轟的一下,這,這不會是自己那件吧。
她的衣服下擺處有兩個破洞,是去年年底她肚子大起來時晚上睡不好,連累白主任也睡不好,靠在床頭抽煙,煙灰掉在衣服上燒出來的。
瞿惠在照片上的羽絨服下擺上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兩個小洞,還露著白色的鴨絨。
完了!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個人掌握了……
瞿惠顫抖的手拿不住照片,照片飄落在地上,背面朝上。
居然也是一張照片,好像是誰家的房子。
她趴下去仔細觀察,發現了房子的門牌號。
元門洞7號。
這是什么地方?
瞿惠思來想去決定去那個地址看看,她等到大家都上班了,家里的路上的人都少了才行動,趕到元門洞7號,她躲在一顆樹后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那戶人家跟照片上的一樣。
“吱呀!”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妖冶的女人搖曳生姿的走出來。
瞿惠的眼睛不自己的瞪大了,那那那個女人她認識。
以前她給自己送過電影票,白主任工作忙沒時間給她送電影票就派了那個女人來,她自稱在電影院售票。
后來她去看電影,卻沒有見到那個女人,白主任解釋說那天她休息。
那個女人最后一次給她送票還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原來她和白主任已經兩年沒去看電影?
她突然感覺到了危機感,這樣繼續下去自己肯定會被白主任忘記,到時候他回家自己該咋辦?弟弟的藥費又該咋辦?
以前沒見到那個女人,她還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現在再次見到她想起自己每次去看電影,那個女人都不在,白主任的解釋都是她休息。
她們看電影她就休息,也太巧了吧。
而且白正生陪她看電影后就會去加班,從不會陪她回家過夜……
瞿惠望著在大門口對著鏡子補妝的女人鼓起勇氣出去,她要問問那個女人。
就在這時,大門里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她無比熟悉的人,白天晚上都在她床上出現過的白正生。
白正生習慣性的摟住桑茵的腰,才看清從門口不遠處榕樹后走出來的那個女人的臉。
“你來這里干什么?”
這個地方他買下來六年了,掛的是桑茵的名字,除了他和桑茵沒人知道。
瞿惠怎么會找過來?她跟蹤自己?
這個賤人,打破了他女人不見面的局面,白正生像踩到尾巴的貓似的炸毛了,“你敢跟蹤我?”
“我沒有!”瞿惠流著淚矢口否認。
她看看白正生,又看看桑茵,“你,你們……”
桑茵看了她一眼,對白正生說。
“我在老地方等你,動作快點兒。”
“好!”白正生點點頭,目送桑茵離開。
瞿惠跳腳朝白正生,“老地方是什么地方,你跟她搞在一起多久……”
“啪!”白正生抬手給了她一個大嘴巴,把她打到地上。
“你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有什么資格質問我?跟蹤我?還敢撒謊,你想反天啊!
以前那些錢我就當喂狗了,以后別再來找我!”白正生果斷的結束了他和瞿惠的關系,拔腿去追桑茵。
還是桑茵好啊,從不埋怨,從不攀比。
他去,她歡迎。
他不去,她就等待。
這個女人仗著自己生了個孩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辦事情拖拖拉拉的,養個孩子都養不活。
到現在遲耿耿都沒死,服裝廠的事情被翻出來,要不是桑茵跟自己分析形勢,他還在做大老板的美夢呢。
即便自己被放出來,手里那些錢也不安全了,說不定哪天就被公安查出來追回去。
桑茵認識出入境辦公室的人,已經跟人談好,只要他過去馬上就能辦手續,然后帶著桑茵去國外避風頭。
瞿惠那個連桑茵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就知道花錢的女人不踹了還留著過年啊?
滿懷絕望的瞿惠望著白正生的背影,踉蹌兩下摔在地上,眼淚像開閘的洪水奔流不停。
半個小時后,白正生和桑茵聯袂出現在出入境辦公室外面。
白正生敲開房門,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員越過他對身后的桑茵點頭,喜上眉梢。
桑茵突然想上廁所,急匆匆走了。
他想去追桑茵,讓她給介紹一下,工作人員叫住他,“你就是白正生吧?”
“對對對,是我!”白正生調頭往回走,一腳踏進辦公室。
房門從里面關上,他轉頭看到一個公安,眼角余光瞥到廁所門打開,一個公安堵過來,他轉身想開門逃跑。
公安將他推到門上,按住他的后背,掏出手銬咔嚓一聲將他拷上。
“白正生,桑茵實名舉報你和康健,原友誼商店主任覃談合伙倒賣萬和服裝廠倉庫庫存高達五十噸,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正生萬萬沒想到最善解人意的桑茵居然會出賣她。
十二個女人當中,他對桑茵最好。
主動給她買房,買車,買首飾,沒想到最后背叛他的是花心思最多,花錢最多,跟他最久的桑茵,那個賤人,還不如瞿惠呢。
他在瞿惠身上花的錢最少,她卻給自己生了個兒子,也不會背叛自己。
有點后悔剛才那么對瞿惠。
瞿惠哭夠了,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包掏手帕,卻掏出了一封信。
離開家的時候明明檢查了包包,啥奇怪的東西都沒有啊。
她四處看看沒有發現人,帶著見鬼的心情抽出沒有封口的信,里面有一張紙。
上面依然還是報紙剪下來的字拼成的信。
去公安局自首要交代清楚兩點,一、白正生給你的錢的來歷,二、你手里的毒源來自何處。
你不去自首,也會查到你頭上。
你去自首,交代白正生的事情有立功表現,或許會得到見你所謂的弟弟的機會。
最后這個說法打動了瞿惠,既然白正生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
她把信放進包包里,擦擦眼淚,坐上了前往市局的公交車。
一輛飛機穿云而過,穩穩的降落在了北都機場。
靳百川一行人大步流星走出機場,上了路邊停靠的吉普車。
汽車像離弦的箭飛馳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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