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耿耿抿抿嘴,“我要是被帶走,他們會不會對我用刑?”
王戈木著一張臉回應,“我不知道,你得問他們。”
遲耿耿望天嘆氣,既然不得不說那只好坦白吧,“那些錢是我兌換金條得來的,金條是在我家里挖出來的。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我化妝成唐城口音的老太太,中年婦女,小媳婦出入百匯樓那邊幾個金店,每家只兌換一斤,兌完全部存進了銀行里。
趙九州想吃回頭草,不是因為看上了我這個人,是因為那些金條。
陳東也是。
我家開始裝修的時候你們已經住進了隔壁,我在院子里刨了個坑原本是為了掩飾挖金條的痕跡,誰知道八字胡混了進去看到了大坑,沒多久就帶著陳東趙九州去我家偷金條。
家里沒有金條,他們自然沒找到還被我大哥發現了,陳東和八字胡從墻上逃走,趙九州從后門進去掏走我藏在炕洞里的東西,以及我家的傳家菜譜。”
靳百川有些意外,原來不是空穴來風,胡同里真有金條。
趙九州不承認偷竊罪名才會被拘留那么久,被人撈出去也是因為史鼎證實他偷了一條內褲,交了點罰款而已,“趙九州為什么不肯告訴公安他偷了內褲?”
遲耿耿攤手,什么都被人家掌握了,這次才是興高采烈的去看彩虹被雷劈了。
“當初趙九州不肯離婚,我甩出了一條遲珍珍的原味褲衩。”遲耿耿發現靳百川和王戈一臉茫然。
“就是穿過還沒洗的,遲珍珍有臟衣服就丟給我讓我給她洗干凈,那條收漏了
趙九州有個怪癖,專門收集女人的原味內褲,全部裝在一個箱子里。
我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一打的樣子,這種見不得光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告訴警察。
人家是成功人士,好面子,要臉!
其實他上次拿走的是阿黃穿過的,那陣子阿黃還在坐月子惡露未盡,跟女人差不多,他以為是遲珍珍的就偷走了。
那次遲珍珍到家門口來堵我,我就指出了那個褲衩是狗穿過的,明明是句真話,她以為我在罵她。
前兩天公安把我叫去了,說遲珍珍告我敲詐。
我的確從遲珍珍那里拿了八萬塊錢,是她自己主動給我的。
事后遲珍珍反悔,大概是趙九州一拐一拐的去見他明白的告訴她那條褲衩被她偷回去了?
家里請客那天趙九州被阿黃追著咬屁股,我懷疑是阿黃認出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王戈暗嘆,一條褲衩居然有那么多故事。
靳百川覺得遲耿耿是故意的,她故意說得這么詳細是想提醒自己她曾經嫁過人離過婚。
王戈清清嗓子,“既然你家有金條為什么不早點挖出來改善生活?早挖出來還不用躲避我們,你現在的消費標準和生活標準跟以前大相徑庭,來解釋解釋吧。”
那會兒我還沒穿過來,我要是早穿過來早挖出來了啊,遲耿耿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家里有金條,每次有人來胡同里找金條,我都沒當回事兒,發現金條是個意外。
我們家老爺子老太太也不知道家里有金條,否則以他們對我的寵愛程度早就告訴我了。
我小時候家境還算不錯,沒吃過什么苦,養成了一個享樂性格,手里有一千能花出一萬的豪邁。
那些年我要是有錢,日子能過得那么艱難嗎?
那幾年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會給狗剩來娣他們吃飽穿暖。
他們一直有夜驚的毛病,但凡我有錢,我會不給他們看病,不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我現在有錢了,也有時間就帶他們去看病了,醫生說他們缺鈣。”
王戈看了她一眼,繼續下一個問題,“你最近這一個月和之前脾氣大變是為什么?”
遲耿耿編的多了,自己都信了,“當然是因為韜光養晦。
最愛我的人都走了,家里上一輩當中大伯雖然對我不錯,但他還有一大家子人,是一個大廠子的廠長,他哪里有jing力來管我?
四叔對我也行,可他當不了家。
小姑嫁出去了,住得也遠,有自己的生活。
我一個13歲的小姑娘除了夾起尾巴做人還能怎樣?
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絕望,就像海綿已經吸夠了水,即使大海從它上面流過,也不能給它增添一滴水,絕望到底,連死都覺得沒有意義,那還何懼活著?
要活著就得反抗,所以我反抗了。
過去日子很狗,我不敢反抗因為我還力量還弱,我怕它咬我。
現在我不想做人了,只想屠狗。
我就是我這些年的心路歷程,從忍到殘忍而已。”
王戈抹了一把臉,拍拍手把剛才上菜和開車的人召進來。
他們看了王戈一眼,對遲耿耿亮出證件,“我們是特別安全科的,有人匿名舉報你的身份有問題,請跟我們走一趟。”
遲耿耿頓時明白了,是夏銀干的。
那個垃圾懷疑她的身份,一直在疑惑自己為什么不受她的女助力控制,又認不出自己,所以以這種方式對付自己。
跟靳百川接觸的人必須家世清白,沒有任何問題,她偏偏是有問題的大bug!
雷神之錘一次次砸下來,她被抓起來審訊,夏銀必然會去展銷會搞事情,她料到了自己可能二進宮做了些安排,但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去。
遲耿耿站起來,拎著包包跟著他們走了。
王戈回頭對上靳百川焦躁的目光,讀懂了他的含義。
你瘋了!
我是瘋了,這里面有你的功勞!那天晚上回秦州,你要是不勸我,我會搖擺嗎?
是你把我推向她的,要是她查出什么問題,我的結婚申請就完蛋了!
王戈無言以對,當時他確實存了成全的心思,但他也沒想到百川會聽他的啊?“她的話有水分,過不了測謊儀。”
“那就別讓她上測謊儀。”
王戈臉色都變了,“你想干什么?”
“現在是你要干點什么!”你要不行他才干什么。
王戈:“百川,你冷靜點兒!”
“我冷靜不了,本來我只是來請她吃個飯,結果把事情搞成這樣子她會怎么看我?”
王戈摸摸鼻子,你們還沒和好,否則她就不會故意說那么多前夫和孩子的事情。
“她怎么看你這事兒你要客觀一點。”
“我客觀不了!”我兄弟把上頭引來了,遲耿耿想擺脫假關系。
“這次你不是查過沒為題嗎,為什么特安科會盯上她?從什么時候開始盯上她的?”
王戈也很無奈,“我是查過,第一天遲耿耿回了秦家,第二天翻遍了全城的招待所和賓館,她沒有入住,我猜測她在車里,這未必是正確答案。
有人舉報她進了文華巷就不見了,聯想到她身份有問題,夏銀也舉報了遲耿耿的身份有問題,這陣子特安科因為夏銀們草木皆兵,遲耿耿撞在q口上了。”
“那就去想辦法查清舉報的人是誰,遲耿耿被帶走的事情不許透露給任何人。”
王戈匆匆離開,百川吃了秤砣了,他只能跟他一條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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