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永祥將包包放在方興誠辦公桌上,“科長,剛才我過去的時候遲耿耿在補妝,那個女人被關在這里還化妝她也不嫌累。”
女人化妝才不會覺得累,米珂就是覺得費錢,遲耿耿真能敗家。
方興誠把包包推到米珂面前,“你看看這個包包里面的東西有什么問題。”
這個包包,他一直沒有拿走留著釣遲耿耿。
到現在為止米珂也沒有匯報關于包包里物件的消息,他只好沒收了。
這就是些日用品啊,這幾天遲耿耿一直用這個包包里的東西化妝,她都沒發現什么問題,米珂打開包包,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
大哥大已經沒電了,她放到了一邊。
傳呼機從遲耿耿被她監視開始偶爾響一聲,到現在一天響幾百次。
遲耿耿聽到了,也跟沒聽到一樣。
她從來不看消息,包里連個代碼本都沒有,這東西就是個擺設,米珂把它放到了大哥大旁邊。
掏出水杯,放在傳呼機旁邊。
將口紅一股腦兒的抓出來,一共二十六支,在桌子上擺了一排。
然后是化妝包,刺繡手帕,衛生巾,各種包裝的衛生紙。
米珂從頭檢查到尾,把遲耿耿換過的兩支口紅拿出來,放在方興誠面前,她撓撓頭一臉遲疑,“科長,這兩支口紅似乎被換過,又好像是原來那兩支。
我基本沒有接觸過國外的化妝品,這方面真不太懂,要不你找個懂行的來看看?”
方興誠拿起那兩支口紅左看右看,自己也不確定了。
他感覺遲耿耿那些口紅似乎都差不多。
畢永祥是個單身狗,更不了解化妝品這一塊兒。
方興誠打電話通知特安科所有在職女性工作人員,以及凡是結過婚的男性工作人員的媳婦,以及適齡閨女全部到會議室集結。
對于國外的化妝品,其實這個時代的女性了解得真不多。
除了方興誠的閨女,別的人都說不上來什么。
方興誠把一杯開水放在方玫瑰身邊,“閨女,這兩支口紅你認識嗎?現在外面有類似的口紅嗎?”
“據我所知,這兩支口紅……”方玫瑰眼珠子一轉,打聽起了口紅的來歷。
“爸,這是哪兒來的?這支黑色鑲金的國內可沒有賣的。”
嗯?方興誠眼前一亮,連忙讓畢永祥去問遲耿耿。
遲耿耿攤在床上,百無聊奈。
沒人給她送雞湯魚翅燕窩,也沒人監視她!
她沒有包包,連姨媽巾都沒有了!!!
昨天自己上廁所的時候揣了一個,現在已經用了,彈盡糧絕,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聽到敲門聲,立即翻坐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房門。
畢永祥打開門走進來,詢問她,“你那支藍色口紅和黑色口紅是哪里買的?”
“大哥,口紅基本都是黑色的好嗎,你不給我看實物,我怎么知道你在說什么?”
畢永祥想想也對,把遲耿耿帶過去,指指方玫瑰手里那兩支口紅。
遲耿耿心里咯噔一下,居然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這是口紅賞鑒大會?
方玫瑰暗搓搓打量遲耿耿,這姑娘好漂亮,好有氣場啊。
遲耿耿從她手里拿走口紅,將藍色的舉到畢永祥面前,“這支是圣羅蘭1987款,是我在友誼商店買的五支之一。”
然后她指指那支黑金拼色款,“這是靳百川送給我的迪奧,現在國內沒有售賣的。”
從南方回來后,靳百川送給了她一箱子口紅、眉筆,眼影等化妝品以及衍生品。
她按照市價付過錢的。
哎呀,她懂得好多啊,方玫瑰雙眼冒星星。
方興誠揮揮手遲耿耿回去。
遲耿耿轉身往回走,心砰砰直跳,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方興誠從海關那里了解到上個月靳百川收到了從國外寄回來的一箱子口紅,化妝品,包包等,那支迪奧口紅是其中的一支。
遲耿耿那些口紅里面有不少是靳百川那批口紅里的。
他特地咨詢了權威人士,那兩款口紅不存在仿冒,造假,也就是說他們從頭到尾看到的都是同一支口紅。
這個疑點暫時被放過了,又回到了最初的疑點上……
晚上靳百川回家后,躊躇良久還是給解天樞打了個電話,“喂,我是靳百川……”
“百川哥,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解天樞的小閨女捂著話筒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客廳那邊,壓低聲音跟靳百川嘀咕。
“聽說你對象遲耿耿很厲害啊,讓她給我弄十套維納斯唄,你幫我付錢……”
解天樞聽到動靜,趕過來發現小閨女鬼鬼祟祟的握著話筒,“解思雅,你又偷接我的電話。”
他趕緊去,一把將話筒奪過去,對解思雅喝道,“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解思雅對他做了個鬼臉,撒腿跑出去了。
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等著衣服上門。
百川哥這個對象是個離婚女人,等她拿到衣服就讓百川哥把那個二手女人踹了,解家的門可不是那么好進的。
她走出去一段距離后,脫了拖鞋躡手躡腳的回去。
解天樞聽到解思雅走遠了壓低聲音問道,“是百川嗎?剛才思雅那些話你就當沒聽到啊。”
解家詩書傳家自己卻生出了個叛逆種子解思雅,讀書不行,習武不行,從政也不行,就會吃喝玩樂,真是造孽哦,以后他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是我,小舅,我記得你有個學生現在在國安部擔任要職?”
解天樞眉頭微皺,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癥結,“遲耿耿又被特安科帶走了?”
“是,遲耿耿對我很重要,希望小舅能施以援手。”
解天樞聽說靳百川都開始打結婚報告了,結婚對象就是遲耿耿,可遲耿耿被特安科盯上了,上次……
他就懷疑小外甥動了手腳,這次他居然為了遲耿耿求到了自己頭上。
這么多年他再難再委屈都沒有求過他,“百川啊,你這么做值得嗎?”
如果你救不出遲耿耿,還把自己搭進去怎么辦?
靳百川從來沒去想過值不值得,他只想救遲耿耿,“小舅,如果我不救她過不了心里這關,她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后半輩子都不會心安。”
解天樞有些慌了,他萬萬想不到遲耿耿對小外甥的影響這么深。
他們才認識幾個月啊!自己那個以科研為生命的外甥怎么就變了?
“小舅,以前我只有母親,現在我只有遲耿耿,母親已經過世多年才有遲耿耿,是她讓遲耿耿來的,我不能不救她。。”
解天樞愣了一會兒明白了靳百川的言外之意,以前他只看得見小妹,其他人都看不見。
小妹惦記小外甥孤苦把遲耿耿送來了,小外甥能看得清遲耿耿!!!這是天定的緣分啊,“我知道了,明天中午一點我給你回電話。”
“謝謝小舅。”靳百川掛斷電話,松了口氣。
電話那頭的解天樞聽到話筒里的忙音,眼底泛起了一層水霧。
這些年自己無論怎么努力,也無法讓小外甥看到自己,所以小妹把遲耿耿送來了。
謝思雅沖進去,沖著解天樞的背影大喊,“爸爸,你答應百川哥什么了?是不是要幫他救遲耿耿那個二手貨?
我不許,我絕對不許,遲耿耿被特安科盯上了,她是壞人,我不許你趟這趟渾水。”
她轉頭往外面跑,她爸瘋了,自己得去告訴媽媽。
解天樞轉頭看到解思雅沖出大門,目光微冷。
自從小妹過世后,百川跟自己之間總像隔著什么似的,他一直懷疑解思雅做了什么,旁敲側擊問過百川很多次,百川一直說沒有。
他不信。
自己的閨女是什么樣子,他心里清楚得很。
解天樞掛上話筒,提著外套匆匆去單位。
解思雅肯定跑媳婦單位去了,他得趕在媳婦回來之前聯系上他那幾個身居高位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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