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下面的大臣,道:“皇后所言也有道理,福康一介公主被人害了性命,兇手武藝高強,如果是武林中人,定是有人花錢害命,福康一向善解人意,朕在宮中又知曉不多,現在朕問你們,你們可知誰和福康有過節?”
眾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正在這時,燕樊業突然站了出來,他道:“啟稟父皇,兒臣知道。”
燕愈修心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燕皇垂著眼皮看著燕樊業,道:“哦?業兒既然知道,便說來聽聽。”
燕樊業得意的瞥了一眼坐立難安的燕愈修,道:“回父皇,據兒臣所知,整個金陵城和福康和柯媛媛兩人都有矛盾的人,除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兒臣想不到別人。”
“業王殿下,雖然你貴為王爺,說話也是要負責任的。”容舒培本是看戲的一員,萬萬沒想到這火苗子突然燒到他身上來了,他朝燕皇俯身一拜,道:“陛下,小女容卿只是一個閨閣女兒,且不說她性子高冷不愛與人交際,便是出府游街都少有。業王殿下將矛頭直指小女,其心之狠!還請陛下還小女一個公道!”
“丞相稍安勿躁。”燕皇抬手對著容舒培壓了壓,隨后又問燕樊業:“業兒,既然你會說到容愛卿的嫡女身上,可是有什么證據?”
燕樊業此時幾乎算是破罐子破摔,他自來就是心胸狹窄的自私之人,原本他還想靠著同胞兄長和丞相府打好關系,以便奪嫡之路得到丞相府相助,但他沒想到,丞相容舒培對他的拉攏視而不見不說,連容淵也對他不假辭色!不過是個無官無職的區區貴族子弟,也跟給他這個王爺臉色看!燕樊業心中嫉恨容淵,連帶著容卿也受到了波及。所以當聽到燕芯和柯媛媛被殺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想把矛頭引到容卿身上。
燕樊業的惡毒心思簡單而直接,此舉他想的是,就算扳不倒丞相府,也要惡心他們。
燕樊業滿懷惡意地道:“父皇有所不知,前一陣子翰林書院集考,容小姐可謂出盡了風頭。當日在集考上,福康與柯小姐二人數次和容小姐對上,又數次落了下成,甚至于福康連騎射都沒來得及考核便被六皇兄送回了宮中,而容小姐依然大展神威,贏得了不少好名聲;當然,柯小姐也沒在容小姐手上落得好。集考結束后,好一陣子金陵城都是當日的流言,福康和柯小姐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
“啟稟父皇,業兒所言只是主觀推斷,當日翰林書院兒臣也在場,事實并非業兒所說的那般。”燕愈修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站出來,燕樊業的臟水定會成功潑到丞相府頭,所以這次他不再顧及手足情深,出言反駁了自己的同胞弟弟。
有時候燕愈修覺得自己很難理解燕樊業這個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什么都想爭,什么都想要。為了那個尊位,不但算計自己的親兄長,偏心境還不夠寬闊。容丞相是何許人也,道一句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也不為過,就因為他與容淵交好,他這胞弟便以為自己占盡了先機,能通過他拉攏丞相一族,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燕愈修不止一次警告燕樊業,不要把自己的野心明晃晃的袒露出來,偏生對方永遠聽不進去他的警告,永遠都是自命不凡的態度。
燕愈修知道,如果這次燕樊業真的將容家拖下水了,那他與容淵以后見面就真的是仇人了,這決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惜燕愈修處處退讓并不能讓燕樊業收手,反而他還覺得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聽燕愈修為容卿開脫,燕樊業當即不高興了,他道:“五皇兄說的可不對,當日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縱使福康有過錯,但容卿打的可是皇室的臉面。而且現在父皇追查的是殺害福康的兇手,整個金陵城,除了容卿,本王可想不出福康還得罪過誰。”
皇后也道:“到底福康也是公主身份,容丞相,你的女兒在翰林書院的所作所為委實過火了。”
“愛卿,你怎么說?”燕皇看熱鬧不嫌事大,要說他多看中燕芯,那還真沒有,否則便不會對翰林書院集考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說到底,他只關心自己的權勢和皇位,女兒從他這里分不到多少目光,但若能拿女兒的死壓一壓容相這個老狐貍,燕皇還是非常愿意看到的。
容舒培不疾不徐:“陛下明鑒,臣之小女性子清高,自小不喜惹事,更不愛湊熱鬧。集考日翰林書院發生的事臣早有耳聞,歐陽山長當日曾親自替小女說話,他乃一介山長,蓋不會明理不分。常言道,天子方法與庶民同罪,小女為求自保方才唐突了福康公主。但小女的行動在業王殿下口中,卻是話里話外將福康公主的死帶到小女身上,恕臣直言,這不過是業王殿下的一己私欲。臣問心無愧,還請陛下明鑒。”
容舒培沒給燕樊業留半點臉面,對這個王爺,他是一向看不上的,沒什么能耐不說,偏偏心還比天高。
停了容舒培一席話,皇后忍不住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冷笑一聲,問:“容丞相果然巧舌如簧,那你說福康的死是怎么回事?”
容舒培道:“皇后娘娘此言何意?且不說微臣的小女自幼身體柔弱養在府中不得出,根本沒機會接觸什么江湖中人,而且數日前她便出城避暑了。”
燕皇見自己的兒子、妻子都在容舒培這兒落了下風,心中好不氣憤,但他作為一過皇帝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裝作大度地說:“哦?諸位大臣可知容愛卿所言屬實?”
有大臣就道:“回陛下,容相所言屬實,三日前,臣在西城門確實見過丞相府的馬車,當日丞相府大公子也騎馬在側。”
燕愈修也道:“父皇,兒臣也可以佐證。”
燕皇看了眼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心里說不出的不痛快,臉色陰沉了一瞬,他道:“光祿寺少卿在哪兒?出來讓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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