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時,她依稀覺察到自己被摔在了什么地方,痛感自腳底升起,身下似乎是冰冷的木板。
迷蒙中眼罩被摘下,她瞇了瞇眼,對上了一雙陰冷的眼。
“我的好妹妹,明日起你便是身份尊貴的七王妃了。我做姐姐的甚是舍不得你,于是便將你帶來,一敘姐妹情。”姜語嫣緩緩從門外走來,她身披一件鵝絨大衣,一張嬌俏的臉上掛滿了得意,“姜家留著你一條賤命,你莫要不知感恩,往后你要是守口如瓶,那我們也便不再計較;若你不知好歹的話,姜家有的是辦法在廢物七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弄死你!”
這話說得,似乎姜家曾經帶她多么好似的,姜語欒想破口大罵,可奈何渾身酸軟,只能恨恨地瞪著對方。
“把她拖到房里去梳妝打扮,然后給七王府送去。”姜語嫣盯著身下的少女,膚若凝脂,星眸燦燦,一張朱唇不點即紅,即使是一副落魄裝束,周身也是遮掩不掉的媚態。
這賤丫頭,和她那早逝的娘一樣下賤,都是勾人的貨色。
姜語欒在心里暗罵,自小她便嫉妒這庶妹姿容絕色,誰知這死丫頭在后院也能出落的如此絕色。
反倒是自己,昨日院里不知來了什么死蟲子,折騰了自己一宿,現在臉上長滿了紅疹子!怎么也治不好!
索性,她明日便要嫁那病弱的七王爺了,到那時,她便再也不用看到這張令人作嘔的臉了。
她心情甚好地接過丫鬟遞來的湯婆子,轉身離去。
再睜眼時,已是喜燈高掛,屋內貼滿了囍紙,小桌上放著一壺溫酒,果盤。
門外是丫鬟急匆匆地走路聲,隱約還能聽到男人敬酒賀喜的聲音。
藥勁兒似是已經過去了,姜語欒捏了捏手腕,低聲呼喚:“漱玉?漱玉?”
得不到回應,她陡然慌了神。
自己被那該死的姜家送來嫁與七王爺,她們巴不得自己能死在七王府,又怎么會把漱玉一并送來?
想到這些年來姜府折磨人的手段,姜語欒白了小臉,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下來,不成,她要趕緊將漱玉帶回來!
趁著府里人多忙亂,她尋了個機會,避開守門丫鬟的視線,貓著腰偷偷溜出了院子。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雖說七王爺是個名頭上的落魄閑散王爺,但這王府確是裝修地格外寬敞,天色昏暗,她一個不察,就在王府里迷了路。
她轉悠半天,猛地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佻的男聲: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深夜穿得如此漂亮,想必是寂寞了吧?”
遠遠就嗅到了一股酒味,姜語欒皺了皺眉,就見穿著一身玄衣的男子向他逼近,他胸前別了朵喜花,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色瞇瞇地打量著姜語欒,他身材高大,卻有種被花街柳巷掏空了身子般的虛弱。
喜花,桃花眼,還有身材高大,想來這就是原書男主,七王爺紀煜寧了吧。
這眉眼之間...倒和昨日救得那名男子有幾分相似。
姜語欒咬了咬唇,看到面前的高大男人一步步逼近,一雙不安分地手摸上了她的腰肢:“王妃穿得可真騷,大晚上的,莫不是寂寞了?”
這原書的男主竟是這個德行!說好清冷如月,殺伐果斷的呢?
姜語欒心中震驚,這男主怎么如此猥瑣,她嫌惡得皺起眉頭,用力將他的手掰開:“七王爺慎重,這是在外院。”
“意思是進了屋就可以了?”男人的眼里閃過淫邪的光,拽著她的手就往一處不認識的地方,“是本王考慮不周了,都怪七王妃生得太放蕩了。”
他說的是“七王妃”而不是“王妃”,姜語欒剛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就聽到一道頗有磁性的聲線:
“本王還不知道,三皇兄竟然還有調戲人妻的癖好。”
她錯愕地看向聲音的源頭,來人穿著大紅喜服,噙著幾分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兩人。
這...這不就是昨日救下的男人么!
“七皇弟啊,你這王妃娶得真是不錯,本王很喜歡,反正你那身子骨怕是也不能人道,干脆送給本王算了。”
三王爺色瞇瞇地打量著姜語欒的模樣,她膚白如雪,身段婀娜,一雙秋水似的眸子眼波流轉,這可比他府里那些個無趣的女人好看多了。
姜語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男人竟然不是七皇子,而是三皇子紀煜晟。
所以她昨日竟是誤打誤撞救下了原書男主?她愣在原地,旋即被一雙纖長的手拉入懷中。
周身被清冷的竹香包圍,男人扣住她細弱的脖頸,聲音清淡:“皇兄喝醉了,我讓下人送你去休息。”
“我沒醉。你少在這里裝腔作勢的,今個兒你的王妃,本王是玩定了!”他借著酒勁狠狠踩上紀煜寧的腳,姜語欒只聽得身后一聲痛呼,“你就是沒人護著又不爭氣的廢物,今個兒就是在這兒要了她,你敢說個不字嗎?”
身后的人竟是像沒聽到這般挑釁似的,還是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樣:“依著我的性子,自是不敢的。”
糟了,姜語欒臉色一白,心陡然懸了起來。她差點忘記了,原書里的男主在前期都是一直扮豬吃老虎的,只有在迫不得已地時候,才會出手。
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王妃,恐怕現在,她得自救了。
紀煜晟見他真的不敢吭聲,臉上的表情愈發囂張了,伸手
就要摸姜語欒的臉,豈料一股鉆心地疼痛,讓他眉頭一皺,痛呼出聲:“你...紀煜寧!你找死!你竟敢打我!”
紀煜寧笑瞇瞇地收回那只修長的手,微微扣住姜語欒的后背:“看來皇兄是醉得不輕,不知本王這一下,皇兄可是酒醒了?”
紀煜晟這才后知后覺這位皇弟似乎藏得很深,他一張臉迅速失去血色,剛想說些什么,猛地從背后竄出來一個人影,他后頸一涼,倒地昏迷。
“王爺,屬下來遲。”身穿黑衣的暗衛一手拎著紀煜晟,恭敬地跪在地上。
“無妨。”紀煜寧輕聲回答,“將我的好皇兄送去客房,做的干凈點,別讓他想起來。”
“過了今晚,我還是他心里的廢物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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