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鄭醫師正盯著兩只老鼠,奮筆疾書,白麓瞅過去,發現他從今日開始,便將老鼠的身長體重毛色如何都寫上去了,包括吃的花生稻谷……
反正是足夠詳細。
再看時閱川,他對白麓從西坊市回來,卻什么也沒帶, 半點不稀奇:
“果然確認了?”
白麓點頭:“對。第一年花錢收購,只是想養成大家種植的習慣,那些花兒在所謂的倉庫里胡亂堆著,早就被太陽曬的干焦了。”
鄭醫師抬起頭來,愁眉苦臉:“可一粒果實數百種子,百姓若是留種,可怎么避免呢?”
他醫者仁心, 多生縝密,怕的就是有人好奇,萬一嘗了這漿液呢?
畢竟,天底下的東西,只分“能吃”和“不能吃”兩種啊!
鄭醫師左思右想,最終下定決心:“不如我多做些殺草的藥粉,你們趁夜把他們種的天桑都毒死?”
白麓瞬間瞪圓了眼睛:“鄭醫師,你可不要像周扒皮一樣,逮著我們使勁壓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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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燕州城有多大嗎?”
“你知道有多少戶人家嗎?”
“你知道他們院子里種了多少這玩意兒嗎?”
撒藥粉,還得jing準的撒,不能傷到其他的花花草草,還得考慮有沒有毒害后遺癥……偏偏有能力悄無聲息干這事的就時閱川靈甲和自己,生產隊的驢都沒敢這么使喚的!
白麓控訴的看著這007的黑心醫生。
鄭醫師茫茫然眨眨眼:“額……周扒皮是誰?”
白麓:……
總之,這一條pass掉了。
時閱川想來也不想夜黑風高做出這等事,此刻看著靈甲:“我倒有一個法子, 百姓既是為了利益來種植,那么,我們也可以——”
“不,我們不可以!”靈甲按住腰間的荷包,字字鏗鏘。
他盯著這敗家小老爺們:“公子,我們沒錢揮霍的!”
“更何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嗎?人家收購還有個借口,咱們收購為什么?這招不合適。”
時閱川想了想:“我應當還是有些積蓄——”
“你沒有!”靈甲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看待敗家子的心痛:“公子,你的宅子和莊園,都不考慮了嗎?”
時閱川心說,阿麓給了那么多晉升之策,千金散盡還復來,完全不成問題。
但……
一路走來,靈甲已經熬得頗是焦慮,男子漢大丈夫,容忍他兩分又如何?
于是閉口不再說話。
倒是白麓若有所思:“這個主意……也不是不行。”
這下子,靈甲真的要哭出來了。
只見她分析道:“不用我們加價收購,只需要讓胡圖的收購人說兩句話——比如,國王不愛這花了,今年最后一波收購,明年不來了。。”
“然后再把花重新改改價,不分開沒開花,成熟度如何,通通十棵一文錢。”
“讓他們告訴百姓,緊急收購完這波就要走了。”
股市里遇見降價,人人都要拋售的,如今價格沒降多少,明年不收購,一旦有人瘋狂開賣,剩下的必定也有。
當然了,這條計策也不是沒有漏洞的。
“這天桑花長得紅火喜慶,萬一百姓留作自家觀賞,又當如何?”
鄭醫師對于此等毒物,十分憂慮。
白麓卻擺擺手:“就算咱們這里不種,東真漫山遍野的草場上也都是——倘若一力禁止,反而會使得有新人越發鉆研。”
“好看就好看吧,牡丹花好看,也沒見人要把種子摘下來吃啊!”
真要是觀賞成一定規模了,那時他們必定已然回了帝都,到時候上下傳令,不比單打獨斗的強?
至于花錢。
白麓看著靈甲:“咱們沒有加價,反而降價,一個銅板就10朵花……你數數看能花多少錢?”
那……那肯定是沒多少的。
靈甲還以為又要荷包大出血,高價收購才能將這件事解決,如今乍一聽竟不需要加價,立刻便有了朝三暮四的快樂。
他于是點起頭,答應掏這筆錢了。
那現在就只剩一個問題了——
“胡圖人會聽話嗎?”
胡圖人會聽話嗎?
白麓第2日又來了西坊市。
這一次,她特意帶來了烤鴨,燒鵝和魚羹。
配上又大又白又軟的饅頭,引得兩個胡圖小奴隸眼睛都直了。
“你們主人都不在,你們為什么不逃跑呢?”
她好奇的問。
然而兩個小奴隸卻瞬間一梗,隨后便是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咳咳咳——”
白麓無語——就問一問而已,還沒讓他們真跑呢,嚇成這個樣子?
那他們的日子——得多難啊。
想到這里,她笑得越發真誠了。
兩個小蘿莉嗆咳之后,吃東西仿佛都沒那么香了,此刻手里抓著油汪汪的鴨腿,警惕的看著她:
“我們,不跑。花,也給你。你們,不能砍我們。”
白麓越發柔聲細語:“誰要砍你們了?我們大政國,從來不無緣無故砍人的。”
“不信你們再想想,這段時間你們在西坊市,主人家也不在,有人打過你們嗎?”
燕州邊民彪炳,打架那是常有的事,但不許在坊市里打,違者罰款!
天大地大,錢最大。
因此,兩個奴隸茫茫然對視一眼——
好像……是沒有人打架呀?
也沒有砍人的。
眼前的姑娘,還給他們送那么那么好吃的東西。有了這些好吃的,他們自己的口糧就可以省下來——到現在,已經一人攢了一個半的窩窩頭啦!
夠吃三天了!
這可是到政國來,主人特意準備的,能夠存放好幾個月的干糧呢!
不然平時在胡圖,他們只許喝米湯和菜湯的。
猶豫著,猶豫著,才有一個奴隸說道:“我,沒看見。”
“但主人說,一旦亂走,或者離開,機會被你們,你們抓。”
“格殺……論!要把我們的頭砍掉。”
“用來……用來盛酒。”
白麓:……嫌棄的眼神顯而易見。
“頭顱那么惡心,誰要用那個來盛酒啊!你們頭上難道沒有虱子嗎?萬一喝酒的時候有虱子怎么辦?”
“我們大政的貴族可受不了。”
然而兩個奴隸卻開心起來,此刻趕緊伸手摸了摸頭:“我有!”
“我,還有,跳!跳蚤!”
白麓:……
她身上要不是有鄭醫師給的藥粉,這會兒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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