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打聽到了。”
七皇子府后院一間不起眼的屋子,云覓動作緩慢優雅地端起茶盞,輕輟一口茶水。
“如何?”
云覓磁性有力的聲音響起。
“屬下派人打聽到,晉國公府大小姐廚藝極佳,而大公子沈奕軒好美食,常常流連于京城內各家食攤店鋪。”
剩下的話,即便是不說云覓也能猜出來。
“所以這一個月的相處,因為吃食兩人才關系親近?”
“是。”
云覓嘴角勾起,他一向對吃的東西不感興趣,甚至覺得那些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
若不是人活著需要吃飯,那他真的是想將一日三餐都給免了。
好在他自幼挑食,裝瘋賣傻也不用可勁兒往嘴里塞吃的。
所以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有趣,不就是吃的嗎,再怎么樣又能有多好吃,還能用這玩意收買人心?
正想著,外面傳來女子的斥責聲。
“你這孩子,怎么能欺負人呢!”
這間屋子挨著后門,平日里鮮少有人接近,是以云覓對突然傳來的聲音心生好奇。
于是,便示意呂頤出去瞧瞧。
這里與七皇子府的后門緊鄰,呂頤便走過去打開后門。
門一開,就看到一群孩子四散奔逃的背影。
唯有一位身后護著一個孩子的女子還在此處。
見門被打開,那個一臉狼狽的孩子拉了拉女子的衣袖。
沈棠朝呂頤看去,沖他點了點頭。
隨即等著系統顯示人物簡介。
片刻后,仍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這下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個辣雞系統,剛開始還出人物簡介呢,后來越來越簡單,但現在直接啥也不顯示。
還是呂頤先開口問:“發生了何事?”
那孩子是住在附近的,自然知道這是誰家的后門。
可是沈棠不知道啊,畢竟是走到這里的時候看到一群孩子欺負一個孩子。
這種欺凌弱者的行為,沈棠當然二話不說就上去阻攔。
至于沈奕軒,剛才那些人跑的時候,他去追那個孩子頭了。
沈棠對打擾到呂頤表示歉意,隨即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呂頤看過沈棠的畫像,此時已經看出她的身份。
恰到此時,沈奕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大姐,我找到那個孩子頭的家了。”
雖然沒追上孩子頭,但是追上一個相對弱小的,隨便一盤問他就說出孩子頭的家在何處。
沈棠拉著那個被欺負的孩子,“走,我們說理去。”
那孩子明顯有些猶豫,擔心以后再被報復,不敢跟著去。
沈棠低聲安慰他,并告訴他以后她就在附近住,有麻煩可以去找她。
呂頤盯著三人離去,才合上院門。
“殿下,外面的人是您的準皇子妃。”
“哦?”云覓不多不少的詫異。
“不過她似乎不清楚這是七皇子府的后門。”
呂頤還將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云覓淺淺的笑了笑。
這個沈棠還真是個熱心腸,不過這個時候不待在府上待嫁,卻跑到這里來,怕不是有什么目的吧。
另一邊,沈棠已經帶著受委屈的孩子來到了孩子頭的家里。
原以為能做孩子頭的,必然是家境不錯,不說多富裕,至少吃穿不愁吧。
可來到此處,沈棠才發現,此處位置雖然不錯,但房屋卻破敗不堪,屋檐處還有一塊塊破洞,看樣子是前些天下雨后沒來得及補。
院門是開著的,沈棠走進去,看到院子里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嫗。
老嫗坐在院子里,拿著繡鞋做工。
孩子頭似乎是不在家,沈棠和沈奕軒帶著那孩子走了進去。
“你好。”沈棠打招呼道。
老嫗看到來人站起身,她身體有些駝背,眼神似乎也因為做針線活而有些不好。
此刻,她瞇了瞇眼,打量著來人。
被欺負的那個男孩她自然是認識的,都是附近的孩子,還是跟鐵子一起玩的。
“阿遠,這位是?”
老嫗問小男孩。
小男孩小名阿遠,是附近打鐵匠的兒子,跟他的父親一樣,是個老實忠厚的性子,老嫗對他的印象不錯,此刻臉上也多出幾分笑意。
阿遠抬眸看向沈棠,他有些害怕了,并不敢將鐵子哥欺負他的事情說出來。
別說是跟姜婆婆說,就連跟他爹也不敢說。
不過這事就算是讓他爹知道,他爹也只會笑著說吃虧是福,除非對方實在是做的太過分。
沈棠低頭看向阿遠,“這里是那個男孩家里嗎?”
阿遠小腦袋輕輕一點。
沈棠笑看著老嫗,“婆婆,就您一個人在家啊。”
老嫗道:“是啊,鐵子出去玩了,你們是鐵子的朋友嗎?”
說著,老嫗就準備去給三人倒水。
他們家鐵子這是出息了,除了她認識的阿遠外,另外兩人的穿著打扮實在是非同一般,可不能怠慢。
沈棠阻止,又問:“就您和鐵子住在這里嗎?”
老嫗一愣,但看著沈棠盡是善意,還是點了點頭。
沈棠也有些猶豫,她沒想到,橫行霸道的孩子頭家里,竟然是這種情況。
那她跑過來討回公道,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一旁的沈奕軒沒有明白沈棠的意思,卻奇怪為何大姐突然變得磨磨唧唧起來,于是直接開口道:“我和我姐姐剛才在一條巷子里,看到你們家鐵子帶著一群人欺負阿遠。”
沈棠本想阻止,可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沈奕軒的語速很快,一句話下來不過只有五秒左右。
沈棠忍不住扶額,一臉尷尬地看著老嫗。
“婆婆,其實我們……”
老嫗眉頭微皺,“鐵子竟然會欺負阿遠?”她對發生的事情表示難以置信,因而將目光投向阿遠。
阿遠咬著嘴唇,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承認。
他太害怕鐵子哥了。
沈奕軒又道:“對啊,聽阿遠說,你們家鐵子沒少欺負他呢。”
這也是剛才過來的路上阿遠告訴他們的。
阿遠家里的打鐵的,雖說只有他爹一個人帶著他,但是家境還算不錯,至少吃穿不愁。
所以每日阿遠他爹都會給阿遠十文錢作為零花錢。
十文錢不算多,一份街邊的小吃大概需要十五文,阿遠一般攢兩天也就夠買一份了。
不知道鐵子從哪里得知阿遠有零花錢,然后每天就會找人將阿遠圍起來,將這錢給奪了去,還警告阿遠不要告訴別人。
阿遠性子軟,又被他爹教過與人為善,吃虧是福,所以也就從來沒有反抗過。
要不是今日遇到沈棠他們,阿遠覺得心里委屈,也不可能說出來。
但此時,阿遠卻有些后悔跟他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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