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喜房的大門已經為你開啟,小人就先告退了。”馬管家拱手退后了兩步,“小人祝丞相與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馬管家,你......”李悅臨伸著手看著面前漸行漸遠的馬管家,內心淚流滿面,別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李悅臨轉過頭去,看著燈火通明的喜房,臉上瞬間紅了起來,李悅臨走了進去,合上門,抬起腳輕輕地朝著余思走去。
余思頂著蓋頭,低頭,只見一雙鞋停到了自己的面前。
“喜婆今日喝了太多的酒已經睡下了。”李悅臨走向桌子拿起了一盤盤的喜果撒向了喜床,“恐怕接下來的禮節,需要我們自己完成了。”
“我平時不善交往,所以親朋好友不是很多。”李悅臨撒完之后,將盤子放回了桌上,“所以撒帳的儀俗只能自己來了,還請思兒不要介意,不過,就算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我有思兒就夠了。”
余思就這樣默默聽著,沒有說些什么。
李悅臨走到余思身邊,靠著她坐到了喜床上,李悅臨伸出手來拿過余思的右衣襟壓在了自己的左衣襟上。
這一動作倒是驚著了余思,猛地抬起蓋著蓋頭的臉朝向李悅臨。
“我知道,古往今來,都是將男子的左衣襟壓在女子的右衣襟上,以視男子會在以后的生活中壓女子一頭。”李悅臨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但是我不會這樣,我倒是希望,作為我未來娘子的思兒會在未來的生活中壓我一頭,畢竟......”李悅臨頓了頓繼續說道,“丞相府變成這般,也預示著我管理家中的能力不足,若是娘子當家做主的話,肯定能重新整頓丞相府。”
李悅臨繼續說道,“丞相府現在的狀況只是一時的!以后我慢慢地會將廚子,侍女他們都會招回來的,不,明天我就讓馬管家著手去辦。”
余思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心腸好,這些慢慢來便是。”
聽了余思的話,李悅臨的笑意更深了,“恩,全聽娘子的。”
“既然話都說的差不多了,那為夫也該挑起娘子的蓋頭了不是?”李悅臨走到桌子旁,拿起放于桌上系著紅綢的秤桿,將秤桿小心地放于蓋著的蓋頭下面,隨后輕輕地挑了起來,“畢竟娘子為了今日的成親,梳洗打扮了那么長時間,總不能一直遮于蓋頭之下吧。”
頃刻間,紅色的蓋頭被秤桿挑落,jing致的面容出現在李悅臨的面前,余思抬眸看了李悅臨一眼,這一眼,便讓李悅臨沉溺在這溫柔的眼眸中,之前不曾見過她梳妝打扮,但這一打扮起來,倒是勝過滿城小姐。
余思抬眼望去,面前的這個所謂的“窮”丞相,此時身著紅衣,拿著秤桿愣愣地站在原地,這容貌,果然如同羅清說的那般俊朗,阿清啊,你這個可真沒騙我。
余思看著李悅臨的那副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幅樣子,可真有意思。“
李悅臨從余思的笑中緩過神來,耳朵瞬間躥紅,“思兒說什么,便是什么。”
李悅臨將秤桿放到了旁邊,低著頭,說道,“既然蓋頭也已經挑完了,那我們來喝合歡酒吧。”
“恩。”余思應了一聲,慢慢地起身。
見余思起身,李悅臨立馬迎了過去,伸出手來拿起余思的裙角,“這衣服繁雜,你小心著點兒。”
見李悅臨如此貼心,李悅臨在余思心中的好感也不斷攀升,或許,這段姻緣是上天所賜。
若這段姻緣真的是上天所賜的話,那余思口中的上天此時正坐在王府的房頂上,看著夜空中的明月,喝著悶酒。
“王爺,喝酒也不叫上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羅清從趙瓊的身后走了出來,拍了拍趙瓊的肩膀,挨著趙瓊坐了下來。
“你來干什么。”趙瓊喝了一大口酒,猛烈的酒隨著趙瓊的嘴邊流去,滴落在冰冷的磚瓦上,“思兒那邊如何了,是不是已經與李悅臨......”趙瓊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下去。
“罷了.....”趙瓊笑了笑,“就算知道了,我又能如何呢?還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房頂喝酒。”
羅清看著趙瓊的那般模樣,皺了皺眉,從身后拿出一小壇的酒,“王爺是知道丞相,若是姑娘不愿意的話,丞相還能強求嗎?”
羅清喝了一口酒,笑了笑,“有時候我真的很慶幸,您是大燕的王爺,而我能在王爺的手下辦事,因為王爺,所以我和羅潔得以擺脫原來的生活,而且王爺對我們所有的人都很慷慨,就算是開玩笑的一句升月俸,您也會掛在心上。但是有時候我也覺得王爺如果不是王爺就好了,如果您沒有這個身份,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呢!而不是把我可是堂堂虞誠王掛在嘴邊,強裝堅強。”
“誰說的!本王可是……”沒等趙瓊說完,羅清便接了上去。
“本王可是天天虞誠王,風流瀟灑,怎么可能那樣!”
說完之后,趙瓊的臉色變了,片刻后,趙瓊低著頭,用手捂著臉笑了笑,“原來你們都知道。”
“這么多年了,作為屬下的我們怎會不知。”羅清頓了頓繼續說道,“您總是這樣!總是把事情自己頂著,讓我們放心,有時候我們會懷疑,我們真的是您的屬下嗎?若是您的手下,我們為何沒有為您分憂的機會。”
“曾有人為我分憂!我也認為有了此人之后,我什么都不怕!”趙瓊放在酒壇上的手慢慢收緊,“但是,那一日,我看著她將我擋在身后,臉上滿是血跡,我怕了!我意識到之前我是多么的天真!”
“那個人…是春花姐吧。”羅清輕聲地說道。
“嗯。”趙瓊應了一句。
“春花姐是不是說過若王爺遇險,她第一個跑。”
“她是這么說來著。”趙瓊悶悶的說道,“但她那時還是將我死死地擋在身后。
“她這個騙子,我多想她那時拋下我自己跑掉,她本可以自己跑的。”
羅清看著趙瓊抖動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那日,春花姐從王爺那邊回來之后,與羅潔說了一席話。”
趙瓊眼角帶著淚水地抬起頭來看向羅清,“她說了什么。”
“說的很長,我不太記得了,但我只記得一句話,此生若是能為王爺死,不悔。”
霎那間,趙瓊瞪大了眼睛,隨后捂著臉痛哭。
或許堂堂瀟灑虞誠王,也不是那么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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