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吧。”孫妍將余思的首飾和衣服收拾好，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孫姑娘。”余思進了門，見門已經關上了便開口說道。

“表演的如何？”孫妍見余思臉上滿是高興，心中也是喜滋滋的。

“很成功！”余思略微有些激動，“沒丟您的臉。”

“怎么能說是丟了我的臉呢！”孫妍笑著將余思引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畢竟這一切都是孫姑娘給我準備的嘛！若是我帶著這些都做不好的話，豈不是既丟了自己的臉還丟了孫姑娘的臉。”余思笑著抬手拆著自己頭上的頭飾。

“我倒是不覺得。”孫妍起身，走到了余思的身后，幫著余思拆起了頭飾，“我幫你吧！若是被這頭飾掛著了頭發，可是很疼的。”

“確實。”余思突然想起了自己某次自己拆頭飾時候的經歷，那疼痛感，自己如今也是清楚地記得，余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表演完之后，圣上有說些什么嗎？”孫妍一邊拆著余思發髻上的頭飾，一邊說道。

“嗯……”余思想了一會兒之后，便開口說道，“圣上說我跳的比周妃好，而且，他還要重賞我。”

孫妍的手下一頓，隨后迅速恢復了正常，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頭飾都給你拆好了，發髻我就沒給你散開，就先這樣吧。”

孫妍的手慢慢攥成了拳頭，抬起頭來看著余思，“思兒，你還記得我之前讓你常來看我嗎？”

“嗯。”余思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疑惑地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不。”孫妍搖了搖頭，“以后若非必須要說的事情，就不必來王宮了吧。”

“這又是為何？”余思皺了皺眉頭。

“如今圣上在大臣面前如此稱贊你，甚至不惜踩著周鷺來抬高你，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我想著，若周鷺有意爭寵，有成為大燕皇后的野心的話，勢必會針對你這個隱藏的禍患。”孫妍握緊了手，“看來圣上還是盯上你了。”

孫妍抬起頭來看著余思，“日后，你要多加小心，圣上說這話的時候，陌京使臣應該也在場，若是周鷺有我剛剛說的那般心思的話，陌京皇族必定不會坐視不管，反而會推波助瀾。”孫妍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之后，恐怕你的日子不再會是那么安分了。”

“從今日起，周鷺明面上的欺辱和陌京暗中的動作都可能很快地向你襲來，思兒，你要做好準備。”孫妍將手伸過去握住余思的手。

“我雖然也想幫你，但是這個，我也無可奈何，現在，周鷺進了宮，恐怕第一個攻擊的便是我，憑著圣上的寵愛，我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孫妍握著余思的手漸漸縮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覺得丞相府不太安全的話，便找個由頭去虞誠王府住一段時間吧。”

“虞誠王府恐比丞相府要安全的多。”孫妍解釋道。

“如今的形式已經不再是明面上風平浪靜了，現在早已明面也暗潮洶涌。思兒，若是可以的話，離開這里，去個偏遠的地方，讓他們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可……”余思有一絲的猶豫。

“我說的是夸張了一些，未來是如何，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思兒，做好最壞的打算總是沒有錯的。”孫妍抬起頭來看著余思，“若是到時候真的到了我說的這個份上，聽我的，趕緊離開，逃離出漩渦之中，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是……”余思抬起頭來看著孫妍，“你讓我走，到時候，孫姑娘，你又該如何呢？”

“我？”孫妍愣住了，自己，自己還從未想過自己，“我？我到時候應該是逃不出去了，這王宮，是個吃人的地方，進來了，便出不去了，我沒有辦法，所以只能被逼迫地走下去。”

孫妍輕笑了一下，“若是周鷺愿與我好好相處的話，即使圣上的寵愛全都給她又如何，我根本不屑一顧，我只要好好活著，跟爹娘在一起就夠了，但，若她有意爭寵，視我如眼中釘的話，那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我在大殿上看著這周妃還挺溫和的。”余思拍了拍身旁孫妍的手背。

“溫和？”孫妍搖了搖頭，“你還是見得太少了，或許是因為丞相只心系你一人吧。”

“思兒，你要知道，女人并不是對所有人都是溫和的，尤其是圣上的女人。”孫妍慢慢地抬頭，“你或許不知，我曾見過剛剛還在圣上懷中撒著嬌的嬪妃轉頭便給另一位嬪妃的飯食中下毒。”

“她們，總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最柔弱的一面展示在圣上的面前，以博得圣上的寵愛，對與自己爭寵的人，便十分地苛刻甚至是敵視，曾經……我也是這樣。”孫妍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悔意，“如今的我便不會再那般了，因為我知道，那么做博得的寵愛，并不會持續多長的時間，就如同雪花一般，你想永遠地得到它，將它握在手中，但片刻后它便會化成冰冷的雪水。”

“曾經，我以為這輩子就會那樣，憑借著自己的寵愛，守護自己的家族，守護所有人。”孫妍笑了笑，看向余思，“但是我錯了，原來那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事實上，我連自己都守不住，有哪里來的去守護別人。”

“孫姑娘……”余思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不必這樣，這都是因為我的天真，自己所遭受的，怨不得別人。”孫妍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這次的生辰宴，就像是一只大手一樣，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雖然很疼，但我很感謝它，把我打清醒了。”

“讓你看到我的這副樣子，真的是太難為情了。”孫妍抬起頭來笑了笑，“我當初與你說過，皇家之內是沒有真感情的，當初你還不懂，如今怕是明白了吧，我真的很羨慕你，自己的良人是那么的好。”

“罷了罷了，我不再說了，別讓我壞情緒傳到你的身上。”孫妍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快去換衣服吧，宴會估摸著，也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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