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靜那里不用著急，你應該先去左家拜會。”

周老二含著笑意指點玟玟。

玟玟進門男性長輩說的話少，畢竟男女有別，可能指點兩句才是把你看在眼里了，把你當成自己人在教呢。

“我去合適么？”

“怎么不合適，我們老家伙去不了，恩怨太深，但你不一樣，別人去不了可你去了，左家老太太一定高興。”

周老太太笑著解釋。

玟玟一聽歪了歪頭，“那我明兒就寫帖子去，我要去告狀。哼！”

“你還沒玩夠，你把人都打成那樣了，姑奶奶悠著點。”

周琿無奈的嘆氣，不過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你跟我去不？”

“去呀，告狀還是要的，他憑啥打我弟弟，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周琿不贊成玟玟出頭得罪人，但他自己確實要報復回去的。

“那你說那多廢話干啥，小蕓讓人擺飯，我回了一趟娘家連口水都沒喝上。”

玟玟嘀咕著抱怨。

“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笑得不行，玟玟到委屈的扁扁嘴。

晚飯一家人一起吃的，倒是十分熱鬧。

大家并沒有多加評論，但對玟玟也算了解了真面目，是個惹不得的刺頭。

好處是不用費吹灰之力，周府的下人對玟玟越發恭敬禮遇了。

第二日玟玟寫了帖子遞給左家和靜嫻縣主，等著回音好拜訪。

來到正院，玟玟抱著賬冊跟老太太說：“奶奶，我把賬冊都看完了，給您寫了個單子，您看看有沒有錯漏的地方。”

這些賬冊不光是族務的，還有老太太的陪嫁也很多，她年紀大了，jing力跟不上了。

如今玟玟進門干脆就交給她算去吧。

玟玟做事一想周全，把所有的事情分門別類都寫的很清楚，疑問和盈利等等諸多細節都一一寫下來，一目了然，看一眼就能處置了，都不需要太費心思。

周老太太一看頓時高興地點頭，這上面包括哪個院的管事，誰主管這件事，鋪子為什么不賺錢，主要原因在哪，猜測方向都寫了自己的想法。

“太好了，來來，你們看看。”

周老太太高興地把單子交給兩個兒媳婦和孫女看。

三人輪流看過后，馬氏沉默不說話，這東西就已經看出了水平的差距，便是自己做都不如玟玟做得好。

她似乎在這一刻能理解婆婆為什么不喜歡自己了，她挑不起周家宗婦的膽子。

她廢了很多辛苦都挑不起的東西，在別人那真的很輕松，這是天賦的差距。

“我就說您老眼光好吧，這以后我也可以少算點賬了。”

錢氏看后也是滿意的很，比當年的大嫂還有厲害幾分。

“嫂嫂真厲害。”

曉雅似乎也有點失落，更多的是一種通透，她理解了祖母為什么不讓她做宗婦的選擇，而是嫁給嫡次子關上門過小日子。

差距確實很大。

“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好，我是怕忘記了就記上一筆，這些是跟我二大娘學的。”

“那你二大娘也很厲害啊。”

錢氏露出佩服的眼神。

玟玟微笑點頭，“我二大娘嫁過來的時候大字都不識一個，是我奶奶教的，二爺爺和我爺爺是親兄弟，但差著歲數，二大娘和我奶奶是妯娌。

我奶奶前后損失了兩個孩子心氣就垮了很多，二爺爺被選為村長和族長之后，二大娘就開始學著打點村里的事，您也知道我們村人多，七大姑八大姨，一人一句話都能鬧成堂會。

我二大娘的厲害在于，能把這些嘴皮子特別厲害的村婦都給擺平，還讓人家心服口服。

后來村里干了作坊，也是我二大娘聯絡人幫著二爺爺處理背后所有瑣碎麻煩的事，我這點微末本事就是跟二大娘嬸子們學來的。”

這話一點不假，以前玟玟還真不會，起碼不需要應付這么多人情往來，都是別人巴結她，撿好聽話說。

而在村里這些年，人情往來，親戚關系如何處理，大娘大嬸們的嘴皮子跟刀子似的，這些從二大娘和奶奶身上學到了很多寶貴的人生經驗。

“高手都在民間，王家是大族，若不是團結一心，如何能出這么多人才，從兒郎身上就能看到長輩的教養。”

周老太太含笑說了自己同意娶玟玟進門的直接原因，是教養是王家的門風清正大氣團結。

“您說的太對了。”

“哦，你來，給你看個東西。”

周老太太想起什么，從貴妃榻上的小抽屜里拿出幾張紙給她看。

上面是名單，京城貴圈的名單，各家各戶的情況，兒郎的歲數官職等等記錄。

是給曉雅挑人的意思，先選一圈定下來大概誰家有合適的兒郎，心里有數了再去著重篩選。

“這個張家不合適，我記得聽我娘說他家是背靠皇子的，不能沾染。”

周老太太聽后微笑點頭，這本事可比算賬要重要多了。

誰家能接觸，誰家只能點頭之交，這里面學問大了，誰家背后是哪股勢力，和自家是不是沖突都要記在心里。

憑關系決定送禮的厚重程度，親近的哪怕一塊臘肉都使得，關系遠的就要雙倍回禮，這事拒絕的意思。

這方面馬氏就不行，錢氏倒是可以，可她不是長媳呀，不能事事都把她推到前頭，時日長了就變成西風壓倒東風了。

哪怕馬氏提不起來，也不能全由錢氏頂上，這事不對的，這就偏心眼了。

玟玟挨個指著這里面的名堂，說的都特別準確，幾乎不差分毫。

“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都是我娘出去應酬，我懶得動。具體還得再打聽一下。”

“你對曉雅的婚事有什么建議沒有？”

周老太太看著曉雅退了出去，也沒說什么。

“我心里琢磨著曉雅單純，做宗婦其實很辛苦，咱家這樣的人家也不需要女兒如此辛苦。

她一生平安順遂，過得快樂就足夠了，嫁給嫡次子關上門過小日子就行，該懂的該會的一定要學會。

本事不會白學，但干不干是我的事，可你不能把我當傻子糊弄。

爺們上進是肯定的，長子和幼子不要考慮，一個么倚重多，承擔的就多會辛苦。

幼子么，過于心疼，可能婆婆事事插手，也是不美，最好是老二，或者底下還有兒子姑娘的人家。

有姑娘的婆婆多少知道心疼人，自己養過女兒，知道辛苦和不易。

家風要嚴謹，家風好的人家雖然規矩多，可這規矩也是先方著爺們，大錯不會有。”

玟玟侃侃而談，心里很有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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