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什么都知道了。”車把勢獰聲道:“這樣一來,跟不能放你們走了。”
茯苓蹙眉冷笑道:“你把話說反了,是我們不會放你走。”
說話間的功夫,雙方戰在一處。
車把勢表情有些奇怪,問道:“這位女俠,看你的劍法,可是青城派的?”
“呦呵,眼光不錯啊!姑奶奶是來自青城山。”
“青城派的女俠在江南省的是有一個,就在沈家。莫非你是蘭妃娘娘的人?”
茯苓聽罷略略一頓,道:“沈家大去了,你為何偏偏單指蘭妃娘娘?劉文虎到底還知道什么?”
車把勢不答,刀鋒愈加凌厲了。
錢老大一旁道:“別跟他廢話,趕緊解決了他們。”
說完,使出渾身解數,咄咄逼人,將對手打得連連后退。
倆個劉府的車把勢見勢不妙,對視一眼,立刻抽身離開了。
錢老大跟茯苓并沒去追,因為沈離交給二人的任務是搶劫馬車,如今目的已然達成,沒必要趕盡殺絕,畢竟沈離也不想跟高公公的義子發生嫌隙。
倆人來到馬車前,打開車簾,果然發現里面有兩個被捆綁的女子,都堵著嘴,其中一個正是汪美人。
錢老大氣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劉文虎竟然連太子的妃嬪都敢劫持。”
茯苓解開二人的繩索,嘆息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他販賣掉了。”
二人帶著汪美人返回到了沈宅,茯苓的聲音藏著喜悅,對沈離道:“啟稟娘娘,我們將汪美人帶回來了。”
沈離見汪美人回來了才露出欣慰的表情,笑著表揚了茯苓跟錢老大。
茯苓問道:“娘娘,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說。”
“什么事?”
“恐怕劉文虎的人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您的人。”
沈離眼眸和緩的微微一動,淡淡說了聲:“知道了。”
她沒有苛責茯苓。
但計劃已經敗露了,本想偷偷的將汪美人劫出來就是了,沒想到還留下了一條尾巴。
看起來,自己與劉文虎的恩怨還是產生了。
果不其然,劉文虎那面得到了消息后既氣憤又如坐針氈。
私下販賣人口可是重罪,如果沈離將事情告知了太子,自己必然會萬劫不復。
思來想去,劉文虎提筆寫了封信求救于遠在京城的干爹高公公。
錦帳之中,沈離臥于踏上,長嘆了一聲。
夜深且漫長,明日就是太子南巡結束的日子,又要與家人離別了,沈離思緒萬千。
她猶記得上一世的事情。闔眼前,梅姨娘神情狠厲,像是盤踞在人背后不斷咝咝地吐著猩紅舌頭的毒蛇,一向溫和的眉眼夾雜著恨意,不甘與癲狂,一時竟面目扭曲。
臨死之前,她聽了那么多針刺的話,被人污蔑而惡名昭著,一族四百余口都將她視為不祥之物,就連孩子也被算計,尚未滿月,便嗚呼哀哉。
真是諷刺!做人做到她這份上,確實是愚蠢透了。
屋中安置和記憶中的前世一模一樣,她再不相信,也只能承認,老天爺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錦被中漸漸暖和起來,腳下的暖婆子還有余溫。再憶起對方離開時毫不留戀的背影,沈離猛地閉上眼睛。
她深吸一口氣,強把喉間的嗚咽吞下,恨意激地眼角泌出清淚兩行,涼地心都在發抖。
這一輩子,自己終于快要成功了。
外面更夫模糊的聲音傳來,沈離抹去眼角濕潤,待要想什么,卻覺一陣難以抵擋的昏意襲來。
耳畔是更夫‘子時到,萬物歇’的聲音。
那調子拉地冗長,被睡意拽地荒腔走板,她只覺渾身沉重,好似被一座無形的山壓住,胸口憋得出不上氣。
黑暗襲來前,腦海中只剩一個想法——這一世重來,必如前世所求,改變自身的命運。
次日,雞鳴報曉時分,街路上早已經黑壓壓擠滿了人群。
由于沈離搭粥棚施舍窮人的事跡使得她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地位日漸攀高,許多百姓都夾道歡送她跟太子。
這與來時空寥的街道大相徑庭。
楚寰十分的享受這種場景,覺得自己成了一代明君。
沈離與父母灑淚分別,才又坐上了回京的風攆。
車馬徐徐緩行,一個月后終于抵達了京城。
這次南巡收獲頗豐,不僅促進了經商還考察了運河,甚至解決了江南的災情。
宣德帝將楚寰調查來的情報一一查看,打算借機整飭吏治,大臣們人心惶惶,楚寰卻得到了嘉獎。
他心里美滋滋的,返回了太子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感謝沈離。
楚寰剛走進玉蘭宮宮門,就見敏妃身旁的侍女過來說道:“太子爺遠到回府,敏妃娘娘特意準備了茶飯,派女婢過來請太子爺過去呢!”
楚寰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確乎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敏妃了,還怪想她的。
于是,他并沒對沈離說什么,只是掃了一眼沈離,而后起身開門,冷清地丟下一句‘今天布置的清冷,明日我再來’,便一去不回。
沈離懵然,她不敢相信,自己為楚寰做了這么多,他居然還將自己的地位排在敏妃之后?
她昨晚一夜未眠,以為這一世熬出了頭,卻再次被楚寰迎頭痛擊。
但她沒有發作,下意識起身跪送,腳步聲遠了,再聽不見了,自己卻還愣在原地。
良久,她對宮女們說道:“你們都走吧!本宮要歇息了。”
“是。”
宮女離開后,沈離伏在床上抱頭痛哭。
遠處敏妃的宮殿燈火通明,她似乎可以聽到二人歡笑的聲音。
沈離只感萬念俱灰,難道自己這一世仍然是失敗的命運嗎?
她振作了起來,既然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自己決不能辜負。
沈離遂擦干了淚水。
子時,夜更深了。
宮女云霜納悶地推門進屋,心說:這一位娘娘性情實在古怪,先前趕她走,說要歇了,怎么沒過一會兒,又使喚人進去?
她恭謹地彎下身子,雙手交疊伸前,彎膝下跪,問道:“娘娘,喚奴有何要事?”
但又是沒有聽到說話聲音。
云霜眨眨眼,不由皺起眉頭,腹誹:這大冷天,折磨她一個小宮女的做什么?這些做主子的就沒個好人。
思緒已經游移到該尋何人打點,另外換一個伺候的主子。
冷不丁上首有了回音。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