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鬼側身閃過，嘴上說著不喜歡，手上卻不肯松開。

呂安如給粉包翻個底朝天，沒找到比水晶頭繩好看的裝飾品。她對梳妝打扮喜愛程度一般，除非有特殊事情，會認真弄弄。

在生活中和訓練里比較追求化繁為簡，扎個高高的丸子頭省事，而且不容易被人當弱點來揪拽。

把包底亮給勾著頭在看的小女鬼，許諾道：“我回現實給你多燒幾個，挑五顏六色啥花都有的款式。”

“行吧。”小女鬼答應，幽幽看眼水晶，它突兀留在一片灰燼中的水晶，依舊閃亮奪目。

呂安如瞧出小女鬼心思，貼心補償：“我找找類似此類的塑料替代品。”

“塑料東西沒有晶石的質感啊。”

鬼娃娃脫口反駁，好漂亮哦，可惜自己無法擁有，心里跟著難受起來，嘀咕道：“算了，它不符合我氣質，我不要了。“

正說著，灰燼重燃火焰。

橙色焰心、青色外焰，文綜社統計過火焰熱度，白色代表四千度左右，青色代表六千度以上。

呂安如一眼認出是盛冥施展的火系高級法術——三昧真火。

抓住鬼娃娃小粗胳膊，給其拽遠點，避免火傷到娃娃。

燒了幾秒，鬼娃娃開心拿起手里頭繩給呂安如炫耀：“有晶石了，好美啊。”

“嗯，我幫你扎上吧。”

呂安如伸手要，鬼娃娃如同得到至寶般，跑遠舍不得給。

跑到臨近窗戶的地方，似乎想透過陽光看看水晶折射出的炫彩。

呂安如快步追過去，給要做荒唐舉動的鬼娃娃推到身后。

奪過頭繩伸到窗戶底下，手來回翻轉，說：“我拿著你看。”

鬼娃娃呆下，哈哈大笑起來：“黑心女人好蠢哦，這里是量子構建的世界，我不會被太陽灼傷啦。亦如夢里的白天，我出現在桃樹姐姐院子，隨便與你們玩耍。”

呂安如郁悶收回手，將頭繩交還。

鬼娃娃拿到頭繩，用比較懂事的語氣安慰她：“不過你剛剛替我著急的樣子，讓我很欣慰。說吧，你們來找我什么事？”

呂安如當即借坡下驢，朝小欒招招手。

等小欒靠近了，接過羊毛氈包好的麗娜絲，小心展開，輕聲說：“麗娜絲原本是個書靈，為救我得罪惡毒女巫，女巫灰飛煙滅前給她種下惡根，促使她變成惡靈。”

“我知道了，你希望我來教麗娜絲生存之道啊。”鬼娃娃搶答。

呂安如應道：“是的，你當多個同伴陪你。”

“看在你今天讓我比較開心的份上，我答應，不過，”鬼娃娃頓頓，卡準呂安如臉上出現喜悅表情，補充條件：“你要每月按時給我燒外面的好玩東西。”

“行啊。”呂安如爽快同意，小事情交給小欒去辦即可，以防她學業或任務一忙忘記。

鬼娃娃似看穿她心思，朝她呲呲牙，強調道：“必須你親手燒，別人燒得東西沒趣，他們不知道我喜歡什么。”

呂安如點頭，大不了給微機備忘錄多加條未完事項。

鬼娃娃飄到麗娜絲上方，用細長的指甲戳戳麗娜絲本體葉脈部分，陰森森的補充威脅：“要敢忘記啊，我把這小惡靈炒菜吃。”

“好、沒問題、知道了。”呂安如反復答應三遍，捧起麗娜絲在她耳邊叮嚀：“好好跟著娃娃學本領，乖乖聽她話。學會控制惡念，努力改變命運。等你姐姐結婚那日，我進來接你，你自己去給她送上祝福。”

脈絡清晰的綠色葉子閃過淡淡光芒，呂安如腦中浮現出虛弱的聲音：“好的偶像，謝謝你和你伴侶，你們的大恩大德來日再報。”

呂安如沒來及解釋她和盛冥關系呢，小樹葉被鬼娃娃捏走。

鬼娃娃隨手丟進兜里，昂頭說：“給我扎辮子吧。”

“來吧。”

有‘人質’在對方那里，呂安如順著小女鬼要求答應。用梳子整理好雜亂的頭發，再扎出兩個羊角辮。

從包里掏出鏡子，擺在小女鬼臉前，介紹道：“可愛吧，我們年畫里的女娃娃全扎這樣的發型。”

一句話制止拽辮子之手，幾秒前小女鬼總覺得翹高高的辮子好傻。

用沒瞳仁眸子斜瞪眼忍笑的嘍啰們，嘍啰們立馬上道表現出看呆神色，各個跟風夸獎：“好美。”

“老大真漂亮。”

“是呀，比我夢中情人牟心悅漂亮。”

一通夸獎吹得鬼娃娃心花怒放。

呂安如多陪玩了半小時，瞟到盛冥拿出微機，在回復什么。

社長進入低于自身級別的考場有特權，能帶微機。

湊近瞄眼時間，上午11點40了。

與鬼娃娃告別，鬼娃娃玩得盡興不肯放人，呂安如唯有加大許諾，答應一月內燒兩次好玩小物件，這才拿到離開許可證。

“本娃娃懂禮尚往來，送你個東西吧。”鬼娃娃從破舊箱子里拿出個掉色布偶，遞給呂安如。

“呃，老大這有點，”

斜睨眼嘍啰們，阻止它們多話。

呂安如大概猜出嘍啰們想說什么，這回禮實屬有點潦草。布偶透出濃濃的酸臭味，有只眼睛還掉了。

鬼娃娃倏地從呂安如兩腿之間冒出來，把一張大白臉貼到布偶臉龐，語氣不善地問：“怎么？不喜歡啊？”

鬼娃娃與布偶兩者相互呼應，顯得布偶倒不是那么丑了。

“喜歡啊。”呂安如答得鏗鏘有力。

“喜歡就好，你們回去吧，我也困了，繼續上樓睡覺了，等起來再教教小麗麗。”

鬼娃娃帶上嘍啰們，氣派十足的飄上來。

飄到二樓，整齊趴在窗戶上，癡癡望著呂安如一行三人離開老樓。

有個嘍啰沒忍住，多嘴問道：“老大，你直接去送她多好啊。”

反正在它留存不多的人世間記憶里，前世老婆說過別錯過能努力的機會，別給自己留有遺憾。

“你知道個屁啊，我剛剛離開，是她看著我背影，這樣她就能多想我一點了。我要是去送她，換成我看著她離開的背景，就是我多想她一點了。”鬼娃娃說得一本正經。

嘍啰聽得一愣一愣，搞不懂何必計較那么多。

無奈實力比對方弱，不敢說大實話，只得找別的點巴結：“老大你把靈根藏在破布偶里，她如果不珍惜亂扔了，豈非辜負你的用心良苦。”

“她若亂扔了，我召回靈根，從今往后再也不搭理她了！”鬼娃娃咬牙切齒說，恨得模樣宛若已經遭受拋棄。

另個老實點的嘍啰憂心提醒：“可是老大，霍爺爺禁止您出樓啊，她要真的通過靈根召喚您，您出樓幫她會受罰呀。”

這年頭最吃虧的當屬老實人，也包括老實鬼。

掏心掏肺提醒完被鬼娃娃賞了一腳，踢得老實嘍啰五官錯位。

“我不說，你不說，霍老頭怎么知道啊？”鬼娃娃猛地變大幾倍，長大血口嚴厲警告：“讓我發現你們其中有誰是大嘴巴，當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滾蛋！”

“老大，我們知道了。”

“打死我們也不敢亂說啊。”

嘍啰們一哄而散，小女鬼悠哉悠哉的飄回自己專屬房間。

月翔大食堂，正值午飯時間。

艾拉帶上康復的云鳳夢尋來，坐在呂安如對面，云鳳夢相當實際，掏出張黑色卡片，送到呂安如耳邊。

媚笑如狐，嬌聲道：“密碼宿舍號重復兩遍，我原本準備買兩個月的卡，用過十二天覺得沒勁還反受其害，剩下的錢留給你吧。”

開口閉口未提感謝，但誰能拒絕這樣的感謝方式呢？

反正呂安如無法拒絕，放下舀番茄蓋澆飯的勺子，把卡放入粉包內，適當客氣下：“身體還好吧？”

“好啦。”云鳳夢撩起耳邊碎發，捋耳后，一顰一笑媚態橫生。

幾個格斗社大哥看得眼睛發直，有個人更是夸張，手一晃勺子里的湯灑了。任由湯從桌子邊緣滴落到褲子上，忘記擦拭。

艾拉掩嘴取笑道：“這些男人的反應才正常嘛，咱們以后別搭理不識好歹的吳姓渣男。”

女人表示厭惡的方式很簡明，此刻吳昊又不配擁有姓名了。

云鳳夢媚笑中多出幾分苦澀，無法拒絕艾拉好意，同樣罵不出吳昊一句難聽話。

兩人恩愛的記憶如同一尖銳的根刺，深深刺入心底，疼痛清晰卻能忍受，她能拔除但不愿拔除。

“對了，我早上看到盛冥社長與安如同行啊，他人呢？”云鳳夢扭轉話題。

呂安如收完錢恢復干飯人本職工作，手不停往嘴里送飯，含糊不清地說：“四大社長中午要開個小會，他打好飯過去會議室吃。”

“原來如此。”云鳳夢隨口應道。

艾拉掏出自帶餐具，搶了幾勺呂安如的蓋澆飯，打來新的三菜一湯與閨蜜分享。

兩人‘你爭我搶’結束午餐，全捂著很撐的肚子走出食堂。

艾拉隨呂安如登上電梯，問及正事：“安如如，今天晚上8點停止上報組員名單。應該不會有人臨時變動，下午我申請提交吧。”

“你把不積極的個別人清了，把熟悉的人加加，晚飯前提交了吧。”呂安如給與生殺大權。

艾拉愉快比個ok手勢，答應：“好嘞。”

呂安如沒選電梯樓層，等艾拉和云鳳夢先后下了電梯，她選中614層，院長辦公室。

決定不帶艾拉前往，便沒必要給其增加擔憂。

電梯保持均速上升至200層，200層之后速度狂飆，不過傳送模式發生改變，如同場景傳送，縱使跨越維度，人感受不到速度的變化。

所以不過眨眼間，呂安如抵達614層。

叮——

電梯門打開，呂安如走出電梯，簡約的裝修呈現眼前。

大白墻，光地面通鋪了層花色單一的瓷磚。不是道路盡頭的門上掛著校長室三個大字，呂安如會懷疑自己進入普通三流融資學校保潔辦公室。

按亮微機看眼時間，下午2點10分，呂安如提前和高教授請好假了，并保證任務回來交份讓對方滿意的作業。

和盛冥約好2點35碰面，靠在窗邊等他。

614層的窗外景色與坐飛機看到的景色大同小異，中午看頭不大。等到清晨朝陽破云、黃昏晚霞染天之際景色相當賞心悅目。

盯著刺眼的太陽發會愣，揉揉發酸眼睛，轉身面前多出個人。

對方張開兩只手，做出個老虎發威的動作，嗷嗚叫聲。

給呂安如嚇得打個激靈，捂住狂跳的心臟，埋怨道：“學長啊，你多大的人了，嚇唬小學妹有意思嗎？”

尹伊側側頭，柔順的銀色短發散落一邊，瞇起眼睛淺笑道：“小安如聽學長句勸，多提升提升心理承受能力，對以后有幫助。”

“謝謝學長關心啊。”

呂安如說得有氣無力，捕捉到對方眼底閃過的一絲狡黠，趕在對方發文前回答道：“我還沒考慮好，等任務回來答復學長是否改投你門下。”

“好，祝小安如旗開得勝、平安歸來吧。”

尹伊難得灑脫，拍拍呂安如肩頭，徑自走向院長辦公室。

可能呂安如讓嚇出錯覺了，聽著平安歸來四個字格外別扭，不像祝福，更像鼓勵。

是的，愿她能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事情的鼓勵。

惡寒摸摸發涼的胳膊，聽到‘叮’的聲音，電梯門開了。

盛冥與黃齊特走出，兩人身后跟著牟心悅與文綜首席老師，天命占卜師月。

呂安如惶恐之感加重，學院重量級的人物全到了。

不會霍院長準備當眾宣告自己的罪行吧？委派女巫吸些學生能量的罪行？過于荒誕吧。

事情往無法預料的局面發展，可她下意識想跑。總有種感覺，走進那扇門了，她的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安如，走吧。”盛冥朝她伸出手。

呂安如抬起冒冷汗的小手，放入盛冥手中，輕聲問：“小冥，你會陪我到最后嗎？”

“嗯，永遠。”

jing煉的沉聲回答似有無限力量，永遠支持她的力量。

呂安如與盛冥并排進入校長辦公室，門自動關上，亮起淡藍色防偷聽咒術封印。

她這才看到屋內不止剛剛所見之人，還有很多大能人，有格斗社首席老師舟、法社首席老師夜、四社副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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