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交完貨，楊大頭沒有立即走，他猶豫著怎么開口要人家的潲水。

蘇德龍看楊大頭還沒有走的意思，他關心地問：“大頭，你還有什么事嗎？”

“龍叔，我……”

“你有話就說嘛！別吞吞吐吐的。”

“龍叔，后廚的潲水能給我嗎？”楊大頭不好意思地說。

蘇德龍哈哈大笑，“哈哈……”

楊大頭窘迫地低下頭。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不就是潲水嗎？你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可以了。”

楊大頭抬起頭，“龍叔，聽你這意思，你是愿意給我嗎？”

“不就潲水嗎？又不是值錢的寶貝的，你要就拿桶來裝。”

楊大頭非常驚喜，“謝謝龍叔！”

“小事一樁。只要你家得了好東西，可要往酒樓里送。”

“沒問題，沒問題。”

“龍叔，我帶了兩個木桶，我去拿進來。”

“行，你拿給我，我幫你拿到后廚去，我會和后廚的人交代清楚，以后你直接去后廚拿就可以。”

楊大頭感激地點點頭，“好，謝謝龍叔。”

楊大頭快步去拿桶了。

楊大頭把木桶放到蘇德龍面前，“龍叔，桶放這兒了。”

只有兩個木桶，蘇德龍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楊大頭小心地問：“龍叔，怎么了？”

“只有兩個桶，不夠啊！酒樓不止上午有潲水，下午也有。”

楊大頭想了想，覺得酒樓的潲水油水肯定很足，不拿回家喂豬就太浪費了。

“龍叔，我現在去買兩個木桶來，我再拿過來，你看這樣行嗎？”

“行，買兩個大木桶來。”

“好，那我去買木桶了。”

楊大頭直接去了木匠鋪子，挑了兩個大大的木桶送到了酒樓。

放好木桶后，楊大頭才回了自家的攤子。

天氣冷，路上的行人不多，生意不是很好了。

楊二頭擔心地問：“哥，你去了那么久，沒遇到什么壞事吧？”

“沒有，我去買了兩個木桶，又送到了酒樓了，這才耽擱了一點時間。”

“酒樓里的潲水很多嗎？我們可是帶了兩個大木桶來了。”

“龍叔讓我放多兩個木桶去，他說酒樓的潲水很多。”

“那感情好，酒樓的潲水里油水肯定少不了，豬吃了有油水的，那長膘啊！”

“可不是嘛！我們家豬肯定能養到兩百多斤。”

張牙子在一邊聽著，他心動了。

楊二頭回頭一看，張牙子心癢癢的表情。

“牙子，你也想養豬了？”

“說實話，我還真想養豬，豬崽不貴，養豬真劃算。”

“那你就養唄！潲水分一半給你，保證你家的豬吃得白白胖胖的。”

“你們搞來的潲水不用分給我，我自己去找潲水。鎮上的人都不養豬，潲水都是直接倒掉的，我拿點東西和他們換潲水是可以的。”

楊二頭豎起大拇指，“你想得挺周到的！鎮上那么多有錢人家，家里的油水肯定少不了，這樣的潲水喂豬太合適了。”

楊大頭也點頭，“牙子，你這想法不錯。”

得到兩位好友的，張牙子滿腦子都是：養豬養豬！

張牙子手里握著錢，出錢蓋個豬圈對于他來說不是事。

當天回去，他就請了本家的兩位叔叔幫忙蓋豬圈。蓋土豬圈，用青磚來蓋豬圈，他可舍不得，他自己住的都還是土房子。

張小丫干完活回到家，看到家里哥哥和兩位堂叔叔正在做土坯，她好奇地上去觀看。

“軍叔，坤叔，哥，你們在做什么呀？”

張牙子對著妹妹一笑，“小丫，我請兩位叔叔給我們家蓋豬圈。”

“蓋豬圈？我們家要養豬了？”

“是的。”

張小丫高興地不知所措，她走來走去。

“我們家也要養豬了，太好了。”

張子軍停下手中活，“牙子，你家的日子真的過起來了，你以后可要拉拔叔叔呀！”

張子坤也急忙說：“是啊！牙子，我們可是你叔叔，你有本事了，可要照顧叔叔們。”

“兩位叔叔，你們盡管放心吧！我不會忘本的，以后有好事我會關照你們的。”

兩位叔叔得了準話，開心極了了，更加賣力地干活。

花了三四天時間，張牙子家的豬圈蓋好了。

兩兄妹看著新新的豬圈，內心激動萬分呀！

張小丫摸著豬圈的門，手都在顫抖。

“哥，我們真的要養豬了！”

“嗯，養豬了。”

“哥，去哪兒抓豬崽？”

“小丫，你有空了就去我們家的那些嬸嬸和伯娘那兒問問，看誰家有豬崽賣。”

張小丫點點頭，她喜歡這個活，她現在就想去問問，只要一想到白白胖胖的豬，她就渾身都是勁。她天天幫人喂豬，沒有想到這么快她就可以喂自家的豬了。

“哥，要不我現在去問？”

張牙子看看昏暗的天色，“不要去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做飯，早點吃飽去睡覺。”

張小丫點點頭，“好，聽你的。”

張牙子拿出了一個南瓜，切成了三份。一個南瓜就有十二三斤，每份南瓜都有三四斤。他要拿這些南瓜去送人，他想要人家的潲水，送點南瓜給人家，要人家的潲水就容易多了。

出攤了，天冷了，沒多少客人。

張牙子對楊二頭說：“二頭，我出去一會兒，你先自己看著攤子。”

“牙子，你去干嘛？”

“我去問問潲水的事。”

“噢，那你去吧。”

“行，我去了。”

張牙子背起一個麻袋走了，他心中早就有目標了。他認識了三個大戶人家的管事娘子，他想通過這幾位管事娘子拿到潲水。

張牙子首先去了李府，他敲門。

來了一位開門的丫鬟，丫鬟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你是誰？你找誰？”

張牙子知道大戶人家的丫鬟都是這樣的，看不起窮人。

“小姐姐，我找管事李娘子，能幫我叫她出來嗎？”

丫鬟詫異地看他一眼，“你認識我們管事娘子？”

“認識，她和我買過很多次東西。”

丫鬟上下打量著張牙子，仿佛在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小姐姐，真的，我真的認識貴府的管事娘子。”

丫鬟猶豫了一會兒回道：“你等著，我去叫人。”

“謝謝，太感謝了。”

過了好一會兒，管事李娘子出來了。

“誰找我？”

張牙子面露微笑，“李娘子，你還記得我嗎。”

管事李娘子盯著張牙子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跟你買過柴，你沒有賣柴了，現在賣吃食了，豆漿和豆腐腦我都買過。”

“對的，李娘子好記性。”

“你找我什么事？”

張牙子從袋子里拿出一份南瓜，“李娘子，這是我家里的南瓜，送給你嘗嘗。”

在市場上有南瓜賣，李娘子自然是認識南瓜的。

“你好端端怎么送我南瓜？”

雖然是這樣說，管事李娘子還是伸手接過了南瓜，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李娘子，是這樣的，我想要貴府的潲水，你能送給我嗎？”

“潲水？你要潲水干嘛？”

“用來喂豬。”

李娘子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啊！”

李娘子低頭看著手上的南瓜，她在思考要不要把潲水給人家。

張牙子看出了對方的猶豫，他立刻許諾。

“李娘子，我不會白要潲水的，等到了春天，野菜長起來了，我會時不時送一些嫩嫩的野菜給貴府的。”

李娘子一聽還有好處，她就心動了。

“好，潲水反正也是倒掉的，你要就拿去。”

張牙子感激地鞠躬，“謝謝李娘子。”

李娘子拿著南瓜愉快地進去了。

首戰告捷，張牙子非常有信心了，他繼續去敲開大戶人家的門。

通過他的游說，三家大戶人家的潲水他爭取到了。他的豬不愁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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