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抱著一捆柴從屋后轉了過來,笑著對兩人說道:“在屋后找到的柴禾,這雨一下子就下得這么大,幸好有間山神廟避雨,不然咱們就被淋成落湯雞了。”
李虞笑了一下,“包袱里有雨衣,就怕馬兒被雨淋壞了。”
“那倒也是,”吉祥拿出輿圖看了一下,“夫人,從這到樂縣,咱們走快一點還要兩三日就到了,慢一點三四日。”
如意笑著用樹枝打了他一下,“這么大的人了,連話都不會說,你就說最多三日功夫就到樂縣了,豈不是簡短明了。”
吉祥白了他一眼,“等會兒別想吃我烤的餅子。”如意斜眼看著他,“那你別用我抱來的柴禾。”
李虞看著兩人像個孩子一樣斗嘴,笑道:“你倆加起來幾歲了?”
吉祥笑道:“回夫人,七十高壽!”
如意看著吉祥一臉嫌棄,“傻瓜,夫人在笑咱倆幼稚。”
“是你幼稚!”吉祥笑著撿起幾根細樹枝,掰斷后點燃如意堆好的柴禾。拿出餅子穿在樹枝上烤熱后,遞給了李虞。
三人拿出水囊就著水吃了干糧,如意走到門口看了一下天色,回頭說道:“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夫人,您在這屋好好歇會兒,我和吉祥去隔壁守著。”
李虞點點頭,“好,這幾天大家都累了,咱們就輪換著歇息。”
“是。”如意和吉祥應下,退了出去。
李虞拿出睡袋鉆進去躺在里面,聽著雨點落在瓦片上“嘀嗒、嘀嗒”聲,很快就睡著了。
如意讓吉祥先去歇息,獨自坐在大殿的門檻上靠著門框,看著院子里藤蔓上的幾朵紫色小花,被風雨吹打得東倒西歪的。
半個時辰后,雨漸漸的小了,李虞從屋里走了出來,對如意說道:“你去歇息一會兒。”
如意點頭道:“是,夫人,包里還有干糧,您餓了就熱來吃。”
李虞看著他,笑著揮手,“去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不用擔心我。”
如意笑著退了下去。
李虞站在廊檐下,看著雨霧蒙蒙的山野,舒展了一下筋骨,忽然看到從雨霧中過來了幾個jing壯的漢子。走近后,發現四個漢子護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被護著的高大男子滿臉絡腮胡子,看不出本來面目,看人時眼神掠過一抹鷹隼般的幽光,透著一絲狠戾之色。
李虞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朝西屋走去。
二爺一行走近山神廟,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李虞。
楚云看了一眼廊檐下拴著的馬兒,和轉身往里走的李虞,低聲對二爺說道:“二爺,您看……”
“雨停就走。”二爺撇了李虞一眼低聲說道。楚云點點頭和一個漢子護著二爺去了大殿。
后面的漢子看著李虞進了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扭頭對身邊的漢子低聲說道:“阿深,你看清楚剛才那女人沒有?”
阿深看了一眼李虞進的那間屋,低聲調笑道:“老高,你看上那女人啦?”
“去你的。”老高白了他一眼,“我想問你,有沒有發現她和京都送來的那幅畫像上的女人很像。”
阿深聽后有些吃驚,又看了一眼李虞那間屋子,“以你的眼神應該不會看錯,快去稟報二爺。”
李虞從窗戶洞看到那漢子看自己時露出的表情,直覺告訴她這人見過她,還想對她不利。
不動聲色地站在門后,看了一下短裙下的匕首,又取了一把手弩用牛皮帶綁縛在胳膊上準備迎敵。
老高和阿深快步進了大殿,走到二爺身邊,低聲說道:“爺,我發現……”
二爺眼里露出了嗜血兇光,“你看準了?”
老高點點頭,“有八九分的把握。”
阿深低聲說道:“爺,老高認人最厲害,他說八九分就不會錯。再說,就算錯了不過是死了個女人而已。”
楚云在一旁低聲說道:“爺,看來京都那邊沒有得手,您說,京都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八成是出事了,看來真的不能小看了這個女人。”
二爺想到程老爺子帶來的信,上面寫了兩次最成功的針對老三的刺殺行動,眼看就要得手了,都被這個女人出來壞了事。沒想到卻在這里遇見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想到這幾年東躲西藏的日子,二爺氣得差點咬碎了后牙槽,低聲咒罵,“賤人,你三番五次的壞了爺的大事,爺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云和阿深齊聲說道:“爺,我們去把她抓過來。”
二爺看了一眼兩人,“不要莽撞行事,老爺子帶來的消息說這女人一身神力,功夫好像還不錯。”
楚云低聲說道:“爺,力氣再大也是一個女人,咱們還怕了她不成?”
二爺看著他低聲喝道:“你給我閉嘴,如今不比以前,我不想看到你們出事。”
看到他動怒,楚云急忙單膝跪下,”爺,您罰我吧!“
二爺沖他擺了擺手,看著老高,”老高你去查看一下,跟隨她的人是不是在隔壁屋?”
“是,爺。”老高出了大殿,假裝路過如意和吉祥歇息的屋前,看到屋里兩人靠著墻壁睡得正香,走到轉角處轉身回了大殿。
如意和吉祥在他轉回來走過去后,睜開眼站了起來。
如意沖吉祥指了一下后面的破窗,吉祥點點頭,兩人像貍貓般從破窗鉆了出去。
如意和吉祥貓著腰,腳尖落地,快速的到了李虞所在的屋后。李虞聽到后窗傳來一絲響動,斜眼看到如意和吉祥站在窗外,接著如意從破窗洞鉆了進來。
李虞指了一下吉祥,示意他留在窗后,吉祥點點頭,蹲了下去。
老高回到大殿沖二爺低聲稟報道:“爺,有兩個人,靠墻睡得正香。”
二爺想了一下,對幾人說道:“老高、阿深和阿云去對付那女人,阿水和我去對付她的隨從。”
楚云著急的看著二爺,“爺,您不能親自動手,有咱們幾個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二爺看著站在那里的幾人,“我看我是叫不動你們了。”
“是,屬下遵命。”四人單膝跪地低聲說道。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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