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是肺腑之言，有些也是甜言蜜語，但要說到明年考研，這個明年就是年復一年的明年。

徐長青比誰明白都她目前惡補的電子應用專業基礎知識還遠遠不夠，要考研，除非改專業，否則根本就無意義。

但話又說回來了，她是真心喜歡這一行，雖無專攻投入精力走研發之心，但讓她半途而廢肯定不合她做事原則。

這就像學中醫一樣，她是沒那個把脈就知的天賦，但讓她就此放棄種些草藥，按方子制藥什么的就絕無可能。

說到底，擁有一世的記憶有好處也有弊端。最大的弊端就是定性了，感性極少更多的時候習慣了用理性看待問題。

說白了，不復熱血，心雜了，考慮問題總會下意識就去分析是否得失比例，最嚴重的是習慣了用金錢去衡量價值觀。

徐長青不知沈衛民是不是很多時候在選擇時也有和她一樣下意識就覺得只要有錢，人才都可以挖掘為己所用。

五萬數不行，就十位數，沒什么人才不能被自己所用，缺的無非就是有沒有資本，舍不舍得大手筆地砸出去。

這種金錢開道的思想自古到今，就是到將來都不是一般的危險和可怕，如要個個似她一般思想，那還了得。

就那些前赴后繼、拋頭顱灑熱血，至死無私奉獻扎根在一線的熱血男兒，他們的價值又豈能用金錢可衡量。

可惜，她還是她，最多就自我安慰不管怎么說，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一點始終不敢有所遺忘。

自那天在長青園給了沈衛民一顆安心丸以后，徐長青沒問也沒想去分析沈衛民是否也是如她一般覺得金錢至上。

反正她在一旁看著就知道沈衛民即使不是抱有和她一樣自私自利的先肥了自己腰包心思，他也不會嫌錢多就是了。

進入農歷十一月，也就是即將迎接元旦到來之前，他就又不知何時和那位老哥預定了一批新款的月歷和掛歷。

好家伙！

連那些庫存的年畫和春聯一起就整車整車的從臨時倉庫發往四九城城外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還不止。

何三姨就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了這么一個外甥，其中有部分發往省城的貨就是通過何三姨走的列車貨運。

運費是沒占公家半分便宜，但也不是誰的貨想要哪天發就能哪天到，這些事情何三姨就全一個人包攬過去了。

好在貨到省城，那里就有提早到省城等候的沈鐵頭在，要不然徐長青都想幫何三姨抹一把淚，太不容易了！

這樁買賣就一直到寒假還沒結束，徐長青不知到收尾具體能賺了多少，但錢拿出去就是到假后第二天都沒回本。

剛開始沈慧那兩張匯款單到了取出后，她手上七七八八加起來就有快一萬五的現金，如今就一半都不到。

當然，這期間沈衛民不是沒有拿錢回來，只是又聽他說過幾天要用到。進進出出的，麻煩著呢，她就沒收起來。

但是？

大兄弟！今天你媳婦我終于有空清閑了，你是不是該找你媳婦先好好嘮嘮，再好好盤個賬目來著了？

沈衛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可算是沒有閑雜人員，他連吱一聲都沒的拉住徐長青的手就撒腿跑進屋。

此屋還是正房，門前就有臺階好吧？徐長青見他連最為關心她嗑著的好作風居然都顧不上，心里這個驚的。

賺了很多？！

東稍間書架最上面藏一些，東次間落地矮柜下面藏一些，西次間多寶閣后面再藏一些，西稍間架子床底也藏一些。

“等一下，還有。”

徐長青看著沈衛民話沒落下就又跑進西耳房，她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可別告訴她還有些就藏在柜子底下。

沈衛民拿了包黑油紙包著的長方塊出來，“好了，全部在這兒，還沒收進來的差不多要留著結尾款和工錢。

再有就是鐵頭那邊的，我就沒讓他匯過來，錢就一直交給老舅保管，那部分還要等咱們回去再和大家算。”

徐長青點頭。

這她知道的。

雖然沒細問，但連何曉彤那邊，鐵頭也有發了貨過去，再有發給其他人的，肯定要等回去再核算。

“你猜這里有多少？”沈衛民指了指榻上高高壘起的一堆，“全部是十元大團結，正好一萬五。”

徐長青詫異，“利潤有這么大？就是不算剩下還有多少存貨，就這些還是沒算上省城那部分，你后來加量了？”

“沒。”沈衛民好笑搖頭，“這些東西就趕個新年，出完了就得了，根本沒加量。你先收回來再說。”

“也是。”徐長青伸手一摸，將榻上還沒拆報紙或是油紙的大團結統統都給摸進了長青園書房里面。

“你要看咱們投資多少錢出去，先是那兩倉庫庫存價就極低，訂制的一批批發出去更是咱們自己訂的價。

這樣一來二去利潤自然就高了，這還是我讓鋒子有錢大家賺，要不然找幾個人上集市擺攤，利潤更高。

你是不知道這一兩個月來城郊就到處有集市，剛子沒跟你說，他就找了一天時間騎三輪車專門去擺攤賣了多少。”

“多少？”

“五百多。”

“利潤？”

“最少穩賺一半。”

“……這價定的黑心啊。”

沈衛民樂得哈哈大笑，“傻媳婦兒，這個價其實沒要高，零售價不拉起來，批發價自然也高不了多少。

不過剛子倒是差點要每天請半天假去擺攤，嚇得我夠嗆，最后還是我哄他說就鋒子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畢竟財帛動人心，請來搬貨的又不是自己人，誰知人品如何，然后我拉他去一個收錢一個點貨才搞定。”

“……”徐長青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你這活兒干的有些嚇人，安全上可確保沒被人抓住話柄？”

沈衛民正色搖頭，“沒什么問題，事先我就反復推敲過了。廠里那邊走的就是正規手續，就連開車拉貨的？

鋒子私下也給了一筆費用。還有批發的那些人去的就是印刷廠附近倉庫，他們只知道是從印刷廠出來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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