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光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要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有多大能耐，他們自個闖就行，此話絕對虛假。

從那天點頭答應他家長青這門親事，他就有預感這倆孩子有的折騰，那他這個一直讓孩子保護的爹要不要護著點孩子？

肯定的。

這是他的長青，五歲能為他這個爹的名譽而戰；八歲能為他這個爹的安危便能獨自一人去求人說好話。

僅僅為了一句——后方穩，你爹才能安心工作就是下礦都無危險的，她一個人悶不聲的就扛起整個家。

她不是大的白蜜！

至始至終，她以他這個爹為重，而事實也證明，哪怕衛民那孩子的夢只是夢而已，卻不少事情對上了。

如他這個爹遭遇不幸，他的長青是絕對會義無反顧撐起家。這樣的孩子，他能不疼，能不護，如何不護？

“要想護住她，你要努力了。你已經被耽誤，這孩子不能再被耽誤，不求你們到達多大高度，安全總要的。

這倆孩子啊，本事可不小。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兩天我再匯總起來得出的結論就是極有可能暑假還偷跑了趟港城。”

偷跑？

偷跑了趟港城？

徐啟光這一下子真驚呆了！

“穩住！”程老拍了拍兒子，“這事到目前為止就你我爺倆話趕話說到這，不算數，你心里有個底就行。”

徐啟光皺眉點頭，“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按理來說不會，衛民那孩子最緊張不過的就是咱長青安全問題。”

“你覺得他們小兩口誰才是做主的哪一個？”程老點了一句兒子，“想聽？行，這些事原本就沒想瞞你。”

露餡了！

看來回頭得提醒一句才行，你爺爺這才回來幾天，又跟你們接觸幾天，連你兩口子誰當家作主都看出來了。

徐啟光暗嘆之余點頭以示自己有在聽，示意程老接著說就行。

“自從那天晚上第一次去那邊小院兒見孩子，等到了第二天連對面那套院子也轉了一圈，我這心里就犯嘀咕。”

知道。

您起先就很詳細的說了這事兒，也是從這些方面得知倆孩子除學習上，在其他方面他們也涉獵廣泛。

“你石叔可能沒看出有啥問題，那邊布置的要比這邊簡單，明面上擺放著最珍貴的無非是筆墨和書籍。

那些書籍可以說從廢品站收回來，但練字用的宣紙、磨了一半的墨條，還有硯臺，文房四寶就不普通。

一般來說要不是手頭寬松，根本無須擔心經濟問題，孩子又不是不識貨，誰日常練字使用這些好東西。

再看伙食，雖說我很少在這邊生活，但大致情況不會不了解，有錢無票都不行是吧，要不就最少花翻倍的價。

這也罷，算是我和石叔剛到家，倆孩子孝順，所以他們盡心盡力的將家里藏的好東西都給上了好了。

問題是你們就是貼補再多，那倆孩子是啥性子？我自認看人還有幾分眼力，那倆孩子就不是喜歡依賴誰的性子。

于是趁孩子在學校上課，我第一時間就派小古去采購，結果你猜孩子們回來見著采購的米糧有什么表現？”

徐啟光搖頭。

別說老爺子問是問了，卻根本沒想他回話的意思，就是猜得著了當時倆孩子有何反應，他現在也不好回話。

一樣的反應，要端看觀察的人心里是如何尋思。就如一個笑，明明沒多余含義，在不同的人眼里意義就不同。

“皺眉、急眼，生氣，埋怨，懊惱，唯獨沒有驚喜。”程老看著兒子搖頭而笑，“明白了不，孩子們不缺。”

徐啟光汗顏，“這事兒，我都聽孩子們提到，陳叔和錢叔，尤其是錢叔，他聯系上兒女有僑匯券就常貼補咱孩子，孩子們確實不是喜歡依賴誰，或是占便宜的性子，他們就常從老家帶土特產還回去。”

“這樣啊……”程老不置可否地朝兒子笑笑，“倒是有聽你石叔提到，行，算是多少補上這點漏洞。”

這爹，可謂算是？

徐啟光只想扶額。

“那我就說我心里犯嘀咕，你不是我，我是習慣了凡事先以質疑的態度就度量，于是我就要孩子資料。

先是學校那邊，咱們長青學習成績就連續霸占本院第一，衛民那孩子學習差了她一點，但也相當出色。

尤其是在學生會干得有模有樣，號召力也不錯，兩個孩子獎學金就全部拿第一，說明學校那邊沒問題。

接下來就他們身邊的人了，一起長大的剛子那孩子沒什么問題，倒是去年開始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一個孩子。”

何有鋒！

“那孩子算起來也是老何家的人，叫何有……”程老回想。

“何有鋒。”

“對，何有鋒。”程老忍笑，“很好記的名兒。”

“爹……”徐啟光苦笑。

“傻小子！”程老手癢地拍了下兒子，他也不賣關子了。“這中間呢，沈家的沈明軒有個學生調到印刷廠。

何有鋒這個孩子呢，去年下半年就代表咱們衛民出面處理印刷廠存庫品，之后就是今年上半年三月份去了一趟南方。

在南方期間就一直和咱們家倆孩子保持聯系，再回來還帶了批電子表和服裝批發給去年年底銷售印刷廠存庫品的幾個人……

……八月二十二日，咱們衛民拍了電報回來，隨后第二天何有鋒就送沈家貴（沈鐵頭）坐上直達羊城的列車。

等到了八月底，咱們家這倆孩子終于回來了，隨后隔了一周不到的時間連何有鋒也啟程去往羊城……

……九月底，那邊有家村辦制衣廠手續全部齊整開始寄出服裝樣本，很快就和港城一家貿易公司聯系上。

更巧的是這家貿易公司于八月初剛成立，登記的老板叫沈家睿，實際員工六人，主管就叫沈家輝……

……聽完這些明白了吧？如今我在這邊關于這個叫的沈家輝資料還不齊全，也不好讓其他人去調查，但有這么多線索聯系起來，其實不難發現咱們家這倆孩子暑假里就百分百偷跑到那邊去了！”

對也是錯！

見程老這下子應該話要告一段落，徐啟光先遞杯茶，不急不緩地回道：“這個沈家輝，他的情況，我倒是知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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