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很開心：“那我就仗著自己年紀大，占一次便宜了。”

“陳奶奶不用這么見外。”謝珩道，“不過是手頭功夫而已，說一下就知道了，不費時間。”

“雖說如此，但一般來說，我這樣張口問你總歸是我得了便宜的。”陳老太有些不好意思，“回頭要是有什么想學我又會的，跟我說就好，保證教會。”

“好。”

陳老太又問起謝珩科舉的事，謝珩都一一回答了她。

陳老太很是遺憾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能讀書的，不然她也愿意砸鐵賣鍋地送去讀書的。

謝珩看出陳老太的心思，便說道：“孩子年紀也到了，其實也可以送到鎮上的私塾試試，若是能讀下去，便讓他們讀書也無妨。不說一定要科舉入仕，至少識文斷字，將來謀生也多些門路。”

“嗯，說得有道理，大山大石你們怎么看？”陳老太問兩個兒子。

鄭氏和梁氏不由得有些激動。

她們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而讀書就是最好的一條路。

以前家里窮不敢提這些，如今家里的日子眼見著變好了，且還有固定的收入，便是供兩個孩子讀書也是使得的。

陳大山兩兄弟同樣也是這么想的。

“娘，你真的打算讓孩子讀書嗎？那是選哪兩個去？”

“為了避免你們說我偏心,就都送去私塾吧,誰能讀下去就供誰。要是對讀書沒興趣，就算是逼著去讀那也是沒用的，主要還是看孩子。”陳老太也算過家里的銀子，只要水磨坊一直運作下去,束脩就不是問題。

“謝謝娘。”鄭氏和梁氏異口同聲。

陳老太笑：“都是自家人,說這些話說什么？不過我丑話也說在前頭，要是不愿意去,我不會逼的,更不會白白浪費束脩。”

“我們曉得的。”她的兩個兒媳都沒有異議。

人人都有機會，但抓不住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她們也琢磨著回頭好好跟孩子說說,希望他們愿意收心好好讀書,不要再像他們，大字不識一個，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讀書還是有很大好處的,看看謝珩和趙楚楚，讀書不僅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還改變了全村人的命運。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哪里會有現在的日子？

早在瘟疫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性命。

陳老太又趁機問了不少謝珩關于讀書要準備什么的問題。

謝珩很有耐心地解答，甚至還給他們提了不少建議。

本來陳老太希望謝珩能給孩子們啟蒙的，但是轉念一想村里孩子這么多,謝珩能教幾個？

到時候謝珩好事沒做成,說不定還被人埋怨。

更何況謝珩要準備下場科考了，陳老太覺得自己也不能耽誤謝珩太多時間。

“其實我更建議你們將孩子送到城里去,但需要特地安排人去照顧，又不太現實。不如啟蒙就在鎮上私塾，到時候再去城里的書院求學吧。”

“我們都不懂這些,大郎，就聽你的了。”

謝珩笑了笑。

當他們從陳家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謝珩一手拿著火把給趙楚楚照路,一手扶著趙楚楚的肩膀。

夜風已經有些刺骨,謝珩又悄悄收了下力道,將趙楚楚往自己的懷里帶了帶。

“冷不冷？”謝珩低聲問道。

“不冷。”無論是冷還是熱，對趙楚楚影響都不大,甚至這會有沒有火把也不妨礙她看清前路。

但這樣的時光，正好適合兩個人膩歪，趙楚楚自是不會這么直女說那些煞風景的話。

“今天陳奶奶跟我說，有人跟趙氏族長談了交易,估計是要對我下手的。”趙楚楚說起這事,“你知道的吧？”

“不過是些翻不起風浪的小魚蝦,你不用理會。”謝珩輕聲道，“趙氏也很快有麻煩的了。”

“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我好像只需要躺平享受平靜生活就好。”趙楚楚笑，“還有什么是需要我操心的嗎？”

“有,我啊。”謝珩很自然接過話頭，“你可以操心一下我。”

“比如呢？”

“比如多想一下我。”

“大郎，你什么時候學會說這些話了？”

“見到你，話頭就止不住蹦出。楚楚,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情難自禁，但是現在明白。就算我想藏著,喜歡也會見縫插針地跑出來,根本按不住的。”

趙楚楚：“……”

謝珩這是在撩她啊！

那么一個清冷的男人,怎么會說這么多的甜言蜜語？

但該死的是,她很喜歡聽這樣的話！

心里的小鹿甚至不停地到處亂撞。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換做別人說,她會覺得油膩，但是從謝珩嘴里出來，就變得很不一樣，會讓她心動，會讓她害羞。

趙楚楚深深吸了口氣：“大郎，我是從來沒想過能從你這里聽到這樣的話。”

“還有很多你沒聽過的話，不過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

“哪一天你膩了呢？”

“不會的，那些話我只想說給你聽，永遠也不會膩。楚楚，我們的緣分是老天安排的,我花了兩輩子的時間才遇到你，我珍惜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膩呢？”

他只覺得一輩子不夠長，很貪心地想要下輩子下下輩子……

“可是人心是會變的。”

“但我可以肯定我的這顆心只會為你變，楚楚，我見過繁花似錦，也見過流水無意，但你永遠是我心中的盛景，你就是我的天下！”

謝珩說這話的時候，側首盯著趙楚楚的目光是灼熱的，就像是要將趙楚楚燃燒了似的。

趙楚楚心跳加速，卻又不想被謝珩看出她的害羞，便說道：“男人發誓的時候都是真心，但過后有幾分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為什么會有天打雷劈這個詞嗎？那是因為男人發誓太多。”

謝珩聞言失笑：“你可以看看雷會不會劈我？這些人當中，永遠都不會包括我。楚楚，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的心意，對你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想要一世一雙人的，這些我說沒用，時間會幫我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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