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眉頭一皺,就聽一個女人凄厲的哭喊聲緊接著響起。
她連忙快走幾步,還沒走進人群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放開她!你快要把她的頭發扯下來了!來人啊!快來幫幫這位嬸子吧!”
時顏一愣,這時候,一旁的恒景已是護著她擠進了包圍圈里,便見包圍圈里,一個男人正五官猙獰地一手扯著一個女人的胳膊,一手扯著她的頭發。
女人身旁,有三個孩子抱著她哇哇大哭,一個是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娃,還有一對看起來才四五歲的雙胞胎兄弟。
而已是有一段時間沒見的蘇希雨正拼命護著那女人,一邊著急地回頭瞪那個面容兇狠的男人,一邊大聲向周圍的人求助。
其實,男人那邊,好些路人已是在努力勸說他,也有人拉著他的手想讓他放手,但男人就像只瘋狗一般,一副咬住了就死都不松口的架勢,其他人又怕他情緒激動之下,用勁更大真的把女人傷了,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時顏看得心里的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突然快步走向前,一把抱起一個正哇哇大哭的小男娃,高舉著冷聲大喝道:“放手!否則別怪我一失手,把你兒子摔了!”
那男人一愣,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像只王八一般被抱在半空中,四肢不斷揮舞哭得肝腸寸斷,頓時急了,紅著臉大喝,“你這賤婦!你敢!”
恒景聽到他對時顏的稱呼,一張臉猛地沉了下來。
蘇希雨這時候,也終于發現了時顏的存在,又驚又喜地道:“阿姐,你回來了!”
時顏卻沒時間回應她,緊緊盯著那男人,聲音冷得仿佛能滲出冰渣子,“我數三聲,你不放手,你寶貝兒子會怎么樣,你自己想。
一、二、三……”
見男人只狠狠瞪著她,沒有放手的意思,時顏冷冷一笑,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下,松開了抱著小男孩的手。
“我兒!”
那男人的眼睛一時瞪得仿佛要裂開,猛地松手,就要沖過去接住自己兒子。
可是,與此同時,時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往下移了移,穩穩地便把小男孩接住了。
小男孩整個被嚇傻了,含著一臉的鼻涕眼淚傻乎乎地看著她,連哭都忘了。
被嚇得心肝快跳出來的男人怔了怔,反應過來后,頓時火冒三丈,“你這賤人!你敢耍我!看我不把你撕了!”
邊說,邊朝時顏沖了過去。
只是下一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時顏身前,抬起手狠狠一甩,便把男人甩了出去,只見男人重重地跌落在了地面上,頓時發出“哎喲哎喲”的哭嚎聲。
在場的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愣愣地看了看臉色冷峻氣場嚇人的恒景,又看了看明顯摔疼了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的男人,就聽那個雖然好看但無端嚇人的男子冷冷道:“把你的嘴巴放干凈點。”
蘇希雨臉上的神情更驚喜了!
阿姐和都督都回來了,這件事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她正想喚恒都督一聲,還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氣紅了臉破口大罵道:“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命令老子!哈,你們也是被那什么破土地條例吸引來的吧!
我告訴你,要是真的分土地給你的婆娘,你遲早也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婆娘有了土地,心就野了,你就拴不住她了!
你別以為自己會比我好多少……”
“劉有才!你別胡說八道了!”
一個歇斯底里的吼聲突然響起,方才處于爭端中的女子雙手抱著自己的孩子,淚流滿面地道:“我要不是被你逼到了絕境,我會狠心自己帶著娃兒出來過活嗎?!
便是我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我一個女人要養活自己和三個孩子,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誰都希望家里有個男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分擔這一切,你知道我在趕來西南道的路上,時時刻刻都在懷疑自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懷疑憑借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能不能養活這三個孩子嗎?
我擔心得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好,但即便如此,我為什么還非要離開你,這一點,你想過嗎?
在你每當心情不好把我和女兒往死里揍的時候,你想過我和女兒也會疼,疼得太厲害也會死嗎?
在你放著家里的田地不管,天天在外頭喝酒賭博的時候,你有想過我一邊帶著三個孩子,一邊侍奉挑剔的婆婆,還要一邊去做農活嗎?
你有想過當婆婆指著我罵,說我沒用,才拴不住男人的心,故意找各種理由刁難我凌虐我,讓我好幾次恨不得一腦袋扎進河里死了時,是什么心情嗎?
最后,你在外頭賭博欠了一肚子債,竟然……竟然要把我們娘倆賣了!你以為我沒有聽到你跟村里那個劉婆子密謀的話嗎?劉有才!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的妻子?有沒有當我和女兒也是一個人!!!
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可以繼承香火的兒子才是你的家人,我和女兒,都是隨時可以被丟棄的垃圾……”
女人喊得聲嘶力竭,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一次性喊出來。
周圍的人聽得皺眉,又于心不忍,都不約而同地用指責和嫌惡的眼神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的男人。
然而,他們沒有料到的是,那男人聽了自己婆娘的話,不但一點內疚和羞恥都沒有,還猛地抬起手指著女人大罵,“是!你以為你是什么人?!你本來就是我花彩禮買回來的給我劉家延續香火的一樣東西!你進了我家的門,就是老子的人,老子要怎么處置你都是老子的自由!
你和你那個賠錢貨!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把你們賣了,能給咱們劉家做最后的貢獻,你們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女人狠狠咬唇,一時氣得呼吸急促,臉色通紅,“你……你這混賬!”
“反正,你生是我劉家的人,死也得是我劉家的鬼!”男人惡狠狠地說完,就要又一次沖上來拽那可憐的婦人。
只是,他剛向前走了一步,時顏就抱著懷里還沒回過神來的孩子,猛地上前,一腳踢向那男人的膝蓋。
男人猝不及防,又哪里料到一個那般美麗嬌小的女子,力氣竟那么大,被踢得“嗷”的一聲,抱著自己的膝蓋痛得像癩蛤蟆一般四處蹦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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