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感覺掐在她脖頸間的手一下子收緊,讓她幾乎呼吸不過來,連忙抬起手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艱難地道:“是我……”
這輕柔而微弱的語調一下子消散在黑夜的寂靜里,卻成功讓伏在時顏身上的男人身子一僵,握著她脖子的手慢慢松開,逐漸演變成溫柔而憐惜的輕撫,不敢置信的、帶著幾分顫意的醇厚嗓音緩緩響起,“阿……顏?”
感覺到脖頸間的壓力散去,時顏松了一口氣,松開男人的手腕,主動抬起手輕輕抱住了他,輕聲道:“是我,我回來了,抱歉。”
抱歉,讓你這么擔心,這么不安。
男人卻似乎僵在了那里,全身一動不動,仿佛石頭一般任由時顏抱著。
時顏時隔這么久終于和恒景重逢,心里也是無比激動感慨的,因此一時沒發現恒景的異樣,只有些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熟悉的體溫和氣息。
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到了面前人的不對,微微一愣,剛想松開他看看恒景此時的表情,然而,手腕剛松開一點,一只大手就猛地攬住了她的細腰,把她狠狠壓在了自己的胸膛里,方才那個醇厚的嗓音再一次帶著輕顫和恍如夢中一般的恍惚語氣響起——
“阿顏,可是我又做夢了?”
就算是夢也不要緊。
他太想見到她了,太想知道她還好好地活在這世間了。
只有她所在的世界,是真實的世界。
如果這是夢,他寧愿就此沉溺不醒。
時顏心里微酸,剛想說什么,卻突然察覺到男人的身體就如他的語氣一般,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她心里一時酸疼得不行,忍不住更緊地抱住了他,輕輕咬了咬他的脖子,低聲道:“疼不疼?”
恒景微愣,雖然依然不愿意松開她,但還是很乖地搖了搖頭,“不疼。”
時顏不禁暗暗地磨了磨牙,她想咬得大力一些來著,但舍不得。
她輕吸一口氣,又張開嘴咬了上去,這一次,她拼命狠下心咬大力了一些,咬完后,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男人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圈小小的發紅的牙印,又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輕聲道:“這次呢,疼不疼?”
恒景在被時顏咬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然而,被她這么一舔,他整個人就僵住了,脖子處仿佛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輕掃一般,微微的癢,微微的濡濕,還有仿佛透進了他心里的柔軟,讓他整個人處于一種難耐又隱忍的狀態,喉嚨口一下子干涸了一般,讓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在感覺女子停止了動作,問他“疼不疼”的時候,他心里一陣空虛,下意識就道:“疼……”
所以,不要停……
時顏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這男人終于有感覺了,要讓她更大力地咬,她也咬不下去了,不由得嘴角微揚,道:“疼就代表,這不是夢,我是真的回來了。”
說完后,她不由得看著那個牙印,還是有些心疼,忍不住又湊上去舔了舔。
恒景就真的……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這時候,這是不是夢已經不重要了,他忍不住猛地把人按在了床上,在時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唇。
一個猛烈、悠長、近乎窒息的吻。
時顏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方才的溫情重逢怎么一下子演變成這樣了,最后,她因為無法呼吸眼淚都要出來了,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男人的氣息包圍著的時候,恒景終于放開了她,一下又一下帶著某種比往常更濃烈百倍的隱忍啄吻著他,喃喃道:“阿顏,阿顏……”
時顏狠狠吸了好幾口氣才緩了過來,找回了失智,聽到耳邊男人仿佛找到了主人的小狗一般不斷輕喚她的聲音,她微愣,心里又酸又軟又柔,便是四肢還酸軟著,還是使勁抬起手抱住了他,剛想溫柔而浪漫地回一句:“我在。”
身上的男人就突然整個人壓了下來,頭深深埋在她的脖頸里,猝不及防的時顏差點被他壓得背過氣去,方才盈滿胸膛的溫存和柔軟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一般。
她下意識地暗暗磨了磨牙,十分懷疑,恒景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報復她瞞著他肆意行事這件事!
然而,下一息,她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綿長而有節奏的呼吸聲,不禁一怔,呆呆地躺了一會兒,才抬起手,盡量輕柔同時十分艱難地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到了一邊去,一只胳膊撐起上半身,借著燭光細細地看了身旁的男人好一會兒。
她這時候才發現,恒景瘦了許多,臉部線條比以前削薄多了,顯得他真個人比以前冷峻犀利了不少,眼睛下方有很重的黑眼圈,臉色也不怎么好,有些青白。
想起方才周仰說的話,時顏眉頭緊皺,暗暗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這男人又怎么折騰自己了。
想來他是真的很累了,只是長年養成的警覺性使然,才在她接近的那一刻起了來,但腦子估計還很迷糊罷。
確認她無害后,就又忍不住睡了過去。
實在是讓人心疼又憐惜,連因為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氣都生不起來了。
時顏嘴角微揚一個柔軟的弧度,就這樣單手托腮看了恒景好一會兒,手指輕輕地、溫柔地描摹著他的五官。
不知道什么時候,蠟燭熄滅了,天邊也開始透出微弱的白光。
這幾天連夜趕路,時顏其實也疲憊至極,不知不覺中就倒了下去,也陷入了夢鄉。
這一晚,許是因為回到了恒景身邊,時顏在夢中都感覺是甜的。
第二天清晨。
一晚上沒睡的周仰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急不可耐地走到了都督的營帳前,感覺營帳里什么動靜也沒有,不禁壓低聲音道:“都督和夫人起了嗎?”
門口的其中一個侍衛立刻也壓低聲音回:“回稟周副將,還沒起。”
周仰微微挑眉。
真難得,這段日子以來,都督便是好不容易合上眼睛睡一會兒,也是很早就醒了。
常常讓他們苦惱不已。
看來夫人回來了,就是不一樣。
對都督而言,夫人就是最好的藥。
周仰心里忍不住一陣欣慰,似乎想到了什么,輕咳一聲道:“昨晚夫人進去后,營帳里可有什么動靜?”
說到這里,周仰忍不住老臉一紅。
他……他可不是想偷窺都督和夫人的私生活!他只是作為都督的副將,擔心都督昨晚有沒有被突然出現的夫人嚇到罷了!
畢竟都督這一段時間的jing神狀況都很不好,過喜過悲都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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