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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繞凌風臺-第三百五十一章:江原慕家
更新時間:2022-10-05  作者: 蝦米不會游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花繞凌風臺 | 蝦米不會游 | 重生奇幻 | 玄幻武俠 | 明智屋小說網 | 蝦米不會游 | 花繞凌風臺 
正文如下:
少女那曾經嬌俏紅潤的容顏此刻像是被霜雪所侵襲,白得有些透明,仿佛碰一碰都會破碎,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絲想要保護她的欲望,可她的眸子里卻依舊透著堅韌以及難以言說的高傲,像是一朵迎寒傲雪的素山茶,纖柔卻帶著一種不屈不折的氣度,她的牙關緊咬著,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努力在他面前站穩,不讓自己先現出頹勢。

可他又如何能看不出她已經到了極限呢?

那一刻他腦中浮現的卻是他們初見之時少女那明媚而無拘無束的笑容,一晃已過去兩年多了,過往的一切猶如浮華一夢,就像鏡花水月一場空,卻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

冰冽轉了一個方位,繞到了外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急聲道:“快,打我一掌!”

凌汐池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顧不得猶豫,收回了劍,一掌印在了他的身上。

冰冽的身子飛了出去,撞倒了緊跟著沖過來的幾人,那幾人盡皆被撞飛,被強大的內勁震得暈了過去。

冰冽自己則在潭水中滾了幾圈,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倒在那里好似再也起不來。

凌汐池看著他,她知道以她如今的狀況是不可能將他傷成這樣的,冰冽是為了幫她自己傷了自己。

她沒辦法跟他道謝,扶著風聆便要走,剛走沒幾步,便又被另一側繞過來的幾人團團圍住,她看著圍著她的那些人,從服飾上來看,那是瀚海國的人。

她努力保持著冷靜,正欲出招,那圍著她們的其中一個搶先出手,不費吹灰之氣便格開了她手中的劍,一道掌力落在了她身上。

她和風聆一起倒在了水潭中,立即有兩人上來將風聆押了起來,凌汐池撲了上去,怒道:“你們別碰她!”

其中一個推了她一下,她的腿一軟,跪倒了下去,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風聆帶到了一旁。

這時她的手腕一緊,整個人被人從水中提了起來,她就像一條不會游泳的快要被淹死的魚,好不容易有一張網愿意將她打撈起來。

一個身著紫色錦袍,頭束紫玉冠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

她頭暈目眩,虛軟的雙腿幾乎使不上一點力氣,根本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正常的站立,后仰的身軀得以仰仗那只緊緊的抓住她手腕的手仰倒在半空之中。

她只覺耳邊一熱,一個溫柔中帶著陰狠的聲音響在她的耳旁:“終于找到你了!璟楓公主!”

凌汐池徒勞的搖著頭,做著最后的掙扎:“我不是璟楓公主,不是……”

來人輕笑了一聲:“那你是誰呢?”

凌汐池怔愣了片刻,她是誰呢?她是凌汐池,是葉孤尋,可璟楓公主不也正是她嗎?

她突然回答不上來。

“是無啟族的族長?是月凌州凌云軍的統帥?還是云隱國的王后?孤竟不知自己的妃子竟然會有那么多的身份?”

凌汐池笑了一聲,抬眸看著他,說道:“我還有一個名字,叫白汐,匆匆酒樓,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海顏之看著她,那雙眸子早已不復當初的溫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只有上位者才有的掠奪、殺伐和陰狠。

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復又一笑:“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原來我們早就見過面了,原來嫁到瀚海的果然不是真正的璟楓公主,原來孤竟也做了別人手中的棋子,虧得孤當初真的以為她如她所說的是被逼嫁入瀚海的。”

凌汐池冷笑道:“你何曾做了別人的棋子,你不也利用璟楓公主的身份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嗎?”

海顏之的眸子一緊,說道:“你果然已經見過她了,說,她到底是誰?”

凌汐池愣了一下,苦笑道:“原來你連她的真面目都未曾見過。”

不過也是,想當初音魄是頂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嫁到瀚海的,又怎么會笨到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而她自己,當初在匆匆酒樓與他喝酒卻也是易了容的。

海顏之伸出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臉,“那張臉倒是跟你現在的臉一模一樣,不,現在的你還要更美一些,雖然孤不知道她的模樣,但孤知道她一定就在蕭惜惟的身邊,她跟你一樣,也喜歡蕭惜惟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凌汐池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發瘋一般的想要甩掉那只緊緊抓住她的手,因為他的恨意像是軟綿綿的海草一般緊緊的纏住了她的全身,冰冷潮濕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放開你?這么出色的王妃,孤為何要放開?”

凌汐池掙脫不得,被他的話氣笑了,譏諷道:“我不是你的王妃,你并不想娶璟楓公主不是嗎?”

“是,孤當初是不同意這門婚約,但是不同意并不代表孤會那么大方,將自己的女人拱手送給別人,更何況,還是一個與自己有殺父之仇的女子,你覺得,孤今天應該放你離開嗎?”

凌汐池道:“海顏之,我與你既未拜堂,也未曾行過夫妻之禮,并算不得上是你的妃子,更何況,璟楓公主已經死了,瀚海國曾經昭告天下,璟楓公主刺殺瀚海祈王之后不堪追殺跳海自盡,那便證明殺你父王的人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擔著虛名無關緊要的人,我有沒有殺過你的父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根本就未曾去過瀚海國。”

海顏之的目光如冷刀一般割在她的身上,嘴角泛起了一抹殘酷的笑容。

他將嘴附在她的耳旁,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耳語道:“無論如何,你都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中間出過怎樣的差錯,孤娶的人是你,如今你我既已重逢,于情于理孤都不應該再讓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正如你所說,你只是一個擔著虛名的人,但是虛名你已經擔了,名義上你無從拋開這一身份,這一生,即使是死,只要孤不同意,你永遠也沒有辦法名正言順的和蕭惜惟在一起。”

他抓著她的手一帶,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她禁錮在懷中,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看著前方,而那邊,正有越來越多的人突破了謝虛頤小葉他們的防線,無數的弓箭手已經就位,冰冷的箭對準了那個青銅祭臺。

海顏之殘酷的聲音繼續在她耳旁響起:“看吧,你們的人已經攔不住我們了,蕭惜惟當初派假的璟楓公主嫁入瀚海,無非是想要借刀殺人!想要收取漁翁之利!想要坐山觀虎斗!你們害死了孤的父王,孤便讓你們受盡這世上最難忍受的痛楚,今天要蕭惜惟的命的,不會只有瀧日國。”

凌汐池擺著頭想要掙脫他的鉗制,而反而被他更用力的扣住下巴,讓她動彈不得。

“看著吧,我要你親眼看著,蕭惜惟今日是怎么命喪于此,她不是為了蕭惜惟賣命嗎,她為了他可以躲著不出來見我,既然如此,那孤便也讓蕭惜惟嘗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成為別人寵姬的滋味,你放心,日后孤會好好疼你的,孤要讓他在天上看著,死也不能瞑目。”

海顏之的聲音里有著強烈的恨意,像已經失去理智的瘋狂。

凌汐池怒罵道:“你要不要臉,你父王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沒數嗎?原來你也是個敢做不敢認的孬種嗎?”

海顏之不再理她,陰狠的目光望向了青銅祭臺的方向。

越來越多的弓箭手就位,弓已拉滿弦,無數的鋼箭散發著森冷的光。

海顏之的手舉了起來,凌汐池恐懼的看著祭壇的方向,縹無還在運功為他們療傷,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候,她拼命的掙扎了起來,去抓他的手,嘶吼道:“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而另一處,站在高臺上的寒戰天和寒莫沂眼看著攔著旭日金麟的風靈軍越來越少,眼中也閃爍著一抹勝利的光芒,手一揮,在他的指令下,旭日金麟里的弓箭手也已經就位,張弓搭箭,對準了青銅祭壇的方位。

就在兩邊同時要下達放箭指令之時,一陣詭異的笛聲突然響了起來。

那笛聲凄惻悲厲,像是某種神秘的經咒。

一陣風驟然涌起,緊接著,烏云密布,遮天蔽日,一片黑影突然出現在半空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出現在半空中的并不是什么烏云,而是一只無比巨大的大白雕,它翱翔在血域魔潭的上空,雙翼若垂天之云,發出陣陣嘹亮的叫聲。

笛聲正是從半空中傳來的,一道人影站在白雕的背上,手中執著一管墨玉笛正在吹奏。

吹笛的是一名年約四五十的中年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隨著他的笛聲,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片烏泱泱的黑云,竟是千萬只鳥兒正在朝這邊而來。

緊接著,一聲聲驚呼此起彼伏。

“啊,好多蛇!”

“這……這么多毒蛇從哪里冒出來的。”

一時間,整個血域魔潭仿佛變成了蛇的世界,數以萬計顏色各異的毒蛇從四面八方涌來,花花綠綠的在水潭里游來游去。

數不清的毒蛇在水中交纏,看得人頭皮發麻。

毒蛇之后,又是一隊人馬圍了過來,看人數,也有數百人左右,為首的是三名女子,前面迎風招展著一面大旗,上面書了一個大大的慕字。

看到那個慕字,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慕家?

莫非是江原王的后人——慕家?

也是那個有著慕家之女,當母儀天下的美譽的慕家?

凌汐池望著那出現在隊伍面前的三名女子,不出所料,果然是她們。

曾經冥界的三大法王,彼岸花慕蓂牙,罌粟花洛諾,水晶蘭聞人仙。

她又望向了在他們頭頂盤旋的那只大白雕以及白雕上站著的人,那只白雕曾在她去冥界之時擋過她的路,當時是被慕蓂牙的笛聲召出來的,如此說來,此刻那白雕背上的便是慕家的家主了。

慕家隱遁多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只將慕蓂牙送去了冥界,卻也是因為他們看中了月弄寒的身份,更是因為月弄寒的母親與慕家有些關系,他們想要扶持月弄寒坐上那個天下之主的位置。

可即便如此,慕家的人除了慕蓂牙和音魄之外,基本沒有任何人在江湖上行走,而現在,就連慕家的家主也出來了,莫非他們也決定要重新出世了?

那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莫非也是為了搶奪龍魂來的?

只聽寒戰天開口道:“來人可是江原王之后慕家的家主啊?”

那站在白雕背上的中年男子收了笛,說道:“在下慕茗,見過寒王陛下。”

寒戰天道:“不知爾等到此所為何事,爾等未經允許,帶兵闖入我瀧日國重地,未免太不把孤放在眼中了。”

慕茗笑道:“天下將亂,這方沃土他日是否還屬于瀧日國,誰又說得準呢?”

寒戰天面色陰沉道:“如此說來,你慕家是要忤逆犯上了?”

慕茗道:“寒王此言差矣,我慕家一直忠的是前朝,尊的也是前朝,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五國伊始之時,五國之主曾有約定,他日誰若找到龍魂,便可號令其他四國,讓天下歸心,不知寒王可還記得這個承諾啊?”

寒戰天眼中浮現出一抹陰冷,說道:“如此說來,爾等今日是要來爭奪龍魂了?”

慕茗道:“非也非也,我慕家受人之托,今日特來護一人安全離開。”

寒戰天的手在身后緊緊的握成拳頭,咬著牙道:“誰?”

“寒月三公子月弄寒。”

“哼!”寒戰天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便看爾等有沒有這個本事在今日活著走出這里了。”

笛聲驟起,無數飛鳥毒蛇一擁而上,纏向了那些弓箭手,慕家帶來的人也很快卷入了戰場。

凌汐池松了一口氣,看來慕家還沒有放棄月弄寒,有他們相助,至少是解了他們的圍困之局了

海顏之見局勢瞬間便被扭轉,喃喃的說了一句:“她也是慕家的人是嗎?”

凌汐池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

海顏之的臉上浮現出怒色,將她的雙手反剪了,推給了一個人,冷寒著聲音下達命令:“殘劍,將她帶下去好生看著,若是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孤決不輕饒。”

“不,我不走,放開我,我不走!”凌汐池拼命的掙扎,她知道如果她就這么被他們帶走了,等待著她的會是什么,那會是非人一般的折磨和海顏之隨之而來的瘋狂地報復,她將自己的壽命給了媽媽,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她怎能跟他分開?

殘劍押著她,沒有給她任何一絲可以逃脫的機會。

凌汐池咬緊了嘴唇,死死的看著海顏之冷漠的眼眸。

一道影子如風一般掠了過來,落在她的面前,凌汐池只察覺手腕一緊,瞬間被扯進了一個懷抱中,一個可以給她依賴的懷抱。

一只手掌反封住殘劍攻過來的一掌,手掌一繞,如靈蛇一般緊緊的纏住殘劍的手臂,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殘劍被一掌擊飛,撞倒了幾名圍過來的瀚海士兵。

凌汐池仰頭看著及時沖過來的蕭惜惟,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就知道,不管怎樣,總有那么一個人,會保護她,愛護她,哪怕面前這個人的臉色蒼白得就像一張紙似的,她還是可以毫不保留的將自己交給他。

蕭惜惟看著被保護起來的海顏之,冷聲道:“海顏之,你想要帶走她,還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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