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阮薇反問。
玄政搖搖頭,無奈道:“女人果然大多都是無理取鬧的,初夢能跟你交好,我真不理解。”
這個阮妃對他太尖酸刻薄點,大有情敵見面的架勢,搞得他還以為哪里跟她有什么過節。
不過說到過節,好像還真有過。
阮薇坐下來,垂眸沉思了半晌,又坐立不安的站起來。
“我要回去。”
她去打開柜門,又要往里鉆。
玄政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趕緊道:“你現在回去,要么被火燒死,要么被正救火的人撞個正著,連累這個地道也被人發現。阮妃,你冷靜一點,我已經讓人找了尸體替代了你。”
阮薇猛地轉過頭,盯著他道:“事發突然,你就這么快找好了尸體?或者說,瑾王,這一出同皇帝根本沒什么關系,是你計劃好的?”
玄政無語:“弄這一出戲,只為了不讓你回宮?”
阮薇咬了下唇。
玄政饒有意味的說道:“阮妃,你能不能回答我,你這樣敵視我是為什么?”
阮薇別過了臉。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率是因為,玄政指使人把楚霖懷弄進宮陷害她吧。畢竟被害過,她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怎能不記仇。
玄政繼續道:“我想,初夢經歷了那么多,不會到了如今還不識人。可她仍然信任你,
你不會是狼心狗肺之徒,你應當是個有血有肉,
愛憎分明的女子。又怎會,
在被我救了一命后,
還與我這般針對?”
他信初夢,順帶著相信她信任的人。
阮薇這才踏踏實實的坐下來,
喝了口茶,道:“是我偏激了,抱歉。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是如何在事發突然的狀況下,準備好尸首代替我的?臨時殺了人么?”
玄政道:“昨晚,我的人就發現他們在謀劃放火。至于尸體,也并非臨時準備,是這普華寺中原本就有。”
昨晚?從這里到皇宮一趟來回六個時辰不夠,
如果昨晚皇帝就要殺她,
那么,
恐怕是在她離宮前,
皇帝就起了殺心。
為什么要殺她?
再者,佛門凈地,有尸首?
阮薇有些愕然的看著他,他的神態太過自然鎮定,找不到任何說謊的痕跡。
這普華寺,究竟是個什么地方?
玄政淡淡道:“阮妃,
初夢想要的,我會替她實現,你不必再參與。我派人送你回垌樓,讓你改名換姓在垌樓過余生。”
阮薇笑了:“你這不就承認了,
你還是有心不讓我再回宮去。”
玄政坦然道:“對。”
他分明昨晚就知道狗皇帝要放火,
卻根本不打算救火,只是將計就計。他這是把阮薇回宮的退路給斷沒了,
要阮薇徹底“死”在這次火災中。
阮薇想著天無絕人之路,
她不能自暴自棄。
“我死了,初夢受得住嗎,
你會告訴她嗎,我其實沒有死。”
玄政沉思片刻,道:“也許會。”
阮薇嘲弄道:“你跟狗皇帝都是絕種奇葩,都見不得我留在她身邊。你們一個不對她好,
一個不能跟她在一起,來針對我算什么。”
玄政笑了:“你若是個男人,
我反而不會如此針對了,我希望她過得好。阮妃,你心知肚明,有些話說太明白你會難堪,不如自覺一點,遠離她。”
“女人又怎么了,”阮薇聲音有些涼,“我視她為畢生知己,情愿守她一世,無愧天地,無愧于己。我哪里錯了?難堪什么?”
于初夢聽到救火的動靜時,心想應當不會是那里吧。
她依然靜心誦經。
直到有人來稟報她,說阮妃娘娘出事了,她再跑過去,看到那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廂房,和那具焦糊不辨的尸體。
渾身的血液上涌,腦子里嗡嗡作響,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醒來她已經在某人懷里,玄瑋抱著她,溫聲問:“醒了?”
她懷顧四周,看這環境,大概是在普華寺另一間廂房里。
“薇薇呢?”她問。
玄瑋抱著她,沉痛道:“人死不能復生,朕也很心痛,得知了這個噩耗朕就趕來陪你了。”
“她怎么會死,”于初夢聲音啞得出奇,滿目赤紅,揪著他的衣襟說,“你安排在我們身邊的人遠不止那么幾個,怎會看著火燒起來,又不去救?!”
玄瑋惋惜道:“馬有失蹄人有失職,初初,生死由命,上天要收她這條命,朕派再多人保護都沒用的。”
“我暈了多久?”
“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從這里到皇宮往返至少六個時辰,她暈過去五個時辰,玄瑋卻已經在這里了。
于初夢用力揪著他衣襟,整個人抖得厲害,牙槽咬得咯咯作響:“你畜生,你……”
她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玄瑋什么都沒做。
“你冤枉朕了,”玄瑋抱住她,輕聲細語極有耐心的說,“你怎么會認為朕要她死?她做了什么朕得要她死?”
他一句話,把于初夢嗆得無話可說。
于初夢無數次的閉上眼睛,那具焦糊的尸體就出現在眼前。
昨晚還那么鮮活,纏著要看她那封信的人,怎么會這樣沒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薇薇還那么年輕,她應該有漫長的一生要走,應該要陪她走得很遠,怎么會……
玄瑋很有耐心的給她一遍遍擦著淚:“她隕在這寺里,或許是神明看中了她,選她去做仙女了。”
于初夢心想她大概看起來真的很好騙,所以他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吧。
這件事絕對是他做的。
否則阮妃被燒死這樣大的事,他現在應該在追究,在徹查,而不是在她面前編這種鬼話,還說什么人有失職。
于初夢仰臉看著他,眼底蒙了一層寒霜,冷得要命。
玄瑋低頭親她,她就在那一瞬別過臉去。
他也不惱,溫聲道:“朕只能陪你一日,天黑前朕就要走的,初初,讓朕親一下。”
“這是佛門凈地,不要在這里兒女情長,有辱神明。”于初夢聲音嘶啞且冷。
玄瑋挑起她下巴,端詳了片刻,笑著說道:“好,不在這里辱神明,朕等你回宮。”
于初夢看著他,咬著牙問:“玄瑋,薇薇陪你這么久,你沒有心么?”
不然怎么,他可以在這時候,一點兒都無動于衷的,還只想著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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