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瑋儼然不曾想到,沒抓到夏庸,卻抓到了于誠瑞。
這叫什么事兒?
他沉著臉色站在那里,遲遲未動彈也未開口。
于初夢趕緊去撿了地上的衣服丟給弟弟。
“快穿起來,你怎么回事,怎么會在這里?”
于誠瑞抱著衣服,反應有些遲鈍的看向躺在他身邊的女子,憨憨道:“姐,她很像你耶。”
“快穿!”
于初夢心急如焚,急聲催促,他才慢吞吞的動了起來。
才剛披上衣服,于誠瑞又情不自禁的去看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子。
“姐,她真的好像你,你看看她。”
他整個人無論是語速,動作,還是反應,都比平時慢了許多。。
于初夢僵著身子,絕望得看著這個弟弟。
“真的,姐,你看呀。”
于誠瑞把夏秋靈的臉掰過來,撥開遮住她部分容顏的頭發,把夏秋靈的臉展示給他們看。
他見姐姐沒反應,就問玄瑋:
“姐夫,你看她像不像姐姐?”
玄瑋嘴角一蹙,尷尬的看向于初夢。
于初夢走到玄瑋的身邊,低聲道:“瑞兒被下藥了,這個人好歹毒啊,瑞兒還小。”
玄瑋眼底沉沉,
道:“也不小了,十三歲都通人事了。”
“姐,
這是誰家的姑娘啊,
”于誠瑞慢條斯理穿著衣服,
全然不知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我對她有沒有做,
畢竟許多人都看見了,這姑娘的清白毀了,我總得娶她吧。”
于初夢沒有回答他,
仍眼巴巴看著玄瑋。
于誠瑞沒在姐姐那里得到答案,又轉而問起了玄瑋:“姐夫,這是哪家姑娘呀?”
這局面已經讓于初夢心慌的要命,她煩躁的回頭對瑞兒說:“這不是誰家的姑娘,這是皇上后宮里的女人,
是位常在!”
“常在?”
于誠瑞懵了一下,
隨即瞪大了眼睛:“姐夫!你為什么找個這么像我姐的女人啊!”
他依然沒有意識到,
他在什么處境之中。
于誠瑞顧不上還沒穿好的衣服,
站到玄瑋面前,直直瞪著他:“姐夫!”
玄瑋不至于為了夏秋靈的事兒遷怒這個小舅子,這一看就是被下了藥拖過來的,一無所知就出現在這里。
夏秋靈也是。
這兩人盡管本質上無罪,可到底那么多人看見了嬪妃和皇后的弟弟躺一塊兒,這要是不處置,
他皇帝的臉往哪兒擱?
他正考慮著這事兒怎么辦呢,于誠瑞反而來質問他了。
從前玄瑋為了親近初夢,沒少討好還是個孩子的于誠瑞,于誠瑞對他的印象便依然在五年前,
他們依然是不用拘謹的小舅子和姐夫。
玄瑋唇抿成一條直線,
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個女人是夏侯送給朕的,
不是朕自己要的。”
“姐夫!你這樣不對!”于誠瑞激動道,
“怪不得姐說你不是我姐夫了,你對不起我姐!你找這么個女人……”
于初瑞從剛剛覺得自己該娶那個女子的心態,
一下子變成討厭那個女子了,順帶著對姐夫也有了強烈的意見。
他早就聽說過皇上有很多妃嬪,可是爹娘都告訴他,那些都是皇上權宜所納,
不必擔心姐姐。可親眼看到了所謂的,皇上另外的女人,
還是個跟姐姐這么像的女人,他心里頭就特別的惱火。
于初夢趕緊捂住他的嘴。
“閉嘴,不準說了。”
她怎么有這么憨這么無所畏懼的弟弟,她也是怕了。
果然,玄瑋那眼色頓時沉得發冷。
“不是姐夫了,什么意思?”
于初夢理直氣壯道:“沒這么說,我是教瑞兒規矩,讓他不要管你喊姐夫,你是皇帝,咱們身份有別。”
“咱們身份有別?”
玄瑋嚼著這話,眼中冷意更甚。
在他看來世上其他人都同他身份有別,可只有皇后不是。皇后這個身份,與皇帝生時并肩而立,死后合槨而寢,怎么身份有別?
這怎么看就像是初夢刻意的拉開同他的距離。
于初夢吃力的解釋道:“我是說,你是君,瑞兒是臣民,臣民面君就該俯首稱臣,不能以姐夫相稱的,沒有否認我們關系的意思。”
于誠瑞一把扯下她捂在嘴上的手,紅著眼問她:“姐,你為什么要跟他解釋?當初非要嫁給他,值得嗎?你被罰跪,被爹打,鬧絕食,就非要嫁給他!現在……”
“閉嘴!”
于初夢被他嚇壞了,他每多說一句,他這條命就往懸崖邊多邁一步。
她看著于誠瑞,道:“決定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用你操心。”
于誠瑞皺著眉頭看她。
“姐,可是你過得不好。”
于初夢捏了下他的臉,笑了笑,道:“那又怎么樣呢,婚事本就是一場賭博,姐姐敢賭,也輸得起。”
于誠瑞還想說什么,一只大手把他姐給拽了過去。
玄瑋把于初夢的身子掰過來,掐著她肩膀,死死看著她:“你是說你賭輸了?”
“后悔嫁給朕了?”
于初夢驚訝的睜大眼睛。
難道她贏了嗎?
她有說自己后悔了嗎?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難以伺候。
于初夢好聲好氣的同他說:“瑞兒還小,他想事情一板一眼的,不能體諒你的難處,但他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你不會同他計較吧?”
玄瑋是很惱于誠瑞那張嘴,可他偏偏不能當著初夢的面,讓人撕爛那張嘴,這口氣憋著上不去下不來,只能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在自己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里。
于初夢心想,拉倒了,你敢拿瑞兒怎么樣,大不了再拿肚子里這張王牌威脅一回。
這時,于繼昌夫婦也趕到了。
宴青凌一進來,被這場面怔住,她僵硬的深深看了于誠瑞一眼,再跪在皇上腳邊。
“皇上明察秋毫,必能找出陷害夏常在和犬子的歹毒之人!”
玄瑋眉頭緊鎖,淡淡說了句:“這就是你讓朕來看的好戲?”
居然連個把控力都沒有。
于初夢聽言一怔,看著跪在面前的母親,遲遲做不出反應。
于誠瑞在這時收拾好了,人大概藥效也過了,顯得jing神了些:“娘,這是怎么了?”
宴青凌的淚說來就來,她挪了膝蓋,跪到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我……”
“你既然這么能耐能找皇上,前幾日來求本宮做什么?”
于初夢語氣冷冰冰的:“害人終害己,你自己看著如何收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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