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不發一言,默默旳欣賞玄政吃癟。
玄政當然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就是想多來幾趟,哪怕沒事他也得說成有事,更何況這本來就有正經事。
“把林侍郎提上來最合適,他比較熟悉戶部內務。”
唐嚴禮上不去,他也不可能讓宴商遇上去的。
于初夢不輕不重道:“瑾王,我想你有些事沒弄明白,我當政是臣民認可的,你以什么身份在這里指手畫腳?”
起初對太后當政有一些臣子是頗有微詞的,可這些臣子人微言輕,擋不住大勢力的支持。
如今早已沒有反對的聲音,都是臣服的。
玄政大概早料到她會拿這些話出來說事,她名正言順,而他這樣就是越俎代庖。
“憑我還有兩封詔書,”玄政道,“玄瑋早已被廢,他的子嗣沒有繼承權。”
分明溯兒跟玄瑋只有侄兒關系,如今他卻拿這個出來說事了,不就仗著她永遠不可能昭告世人溯兒是怎么來的?
于初夢心想,果然皇權的誘惑如此之大,能讓任何人六親不認。
當年玄政的不爭不搶,怕是過于年輕的緣故,如今他成長了。
于初夢看著他,淡淡道:“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只要登上帝位的孩子有你一半血脈,就不會來跟我爭權奪勢。玄政,
你做不到言出必行,旁的事也就罷了,
可我被哄騙著給你生了個孩子,
這筆賬怎么算?”
雖然生子的事各取所需,
但她現在就偏偏這么說,道德有時也是綁架的利器。
玄政抿緊了唇,
面色特別的沉悶難堪。
阮薇越聽越想嘲笑他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子變成真禽獸了。看他是知難而退,還是厚著臉皮迎刃直上了。
“我當初是這么說的。”
玄政也顧不上臉皮,
退一步什么都沒了,做一回真小人又如何,“不過你生的是公主,登上帝位的是阮太后的繼子,我們說好的事根本就沒成。”
于初夢一愣,
瞪大眼睛。
這睜眼說瞎話的境界,
完全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瑾王。
他這樣無恥,
講道理是不可能再講通的了。
于初夢冷眼道:“不必扯什么林侍郎,
你屬意之人是唐嚴禮,是與不是?”
再淺顯不過,玄政這些天都把唐嚴禮帶在身邊,帶著去了戶部數趟,還跟林侍郎約了數回。
唐嚴禮是嶺南省布政使,可他本該遠在嶺南,
這半月來卻常留在金陵城。
這般大張旗鼓,玄政大概是唯恐旁人不知他要扶唐嚴禮上位。
玄政道:“唐嚴禮原是嶺南省布政使,對財賦民政這一塊比較熟悉,他入戶部,
不會太難上手。”
阮薇忍不住插了個嘴:“這樣說來,
啟元朝十三省,有十三位布政使,
該讓他們公平競爭才是,
這樣才不算有失公允。”
是他要提公允,那就徹底來個公允。
玄政瞥了她一眼:“你是外邦人,
啟元朝的政事不勞你操心。”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過來了,就是啟元朝的人。”阮薇在初夢的身后,用眼神挑釁他,
“我可是一心向著啟元,一心向著于太后和小皇上的。”
于初夢聽見她說話就想笑,
不禁笑了一聲,愉悅的揚起眉眼嘴角。
玄政那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進退兩難,難受得緊。
緩緩后,于初夢道:“既然你我商量不好,可以聽聽大臣們給的意見,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的下定論。”
話說到這里,玄政也不好再糾纏,瞥了阮薇一眼后主動離開。
阮薇含著橘子,口齒不太清楚的埋汰:“他看我,他總看我。”
“嗯,他不懷好意。”于初夢想到禁軍還在他手里,就頭疼,“你晚上還是得跟我睡。”
天曉得玄政會不會大半夜再來擄人,萬一拿薇薇作要挾來威脅她,這就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宴青凌不常拋頭露面,進入霽月摟也沒被幾人認出,她在雅致的包間坐下,嫻靜倚在窗邊耐心等著。
江御身為青陜總督,鮮少來金陵,他一進霽月摟小二就熱情迎了上來,還問他要不要姑娘陪酒。
他只報了個包間的名字,讓小二帶路。
故人許久不見,倒也沒什么拮據的地方。
江御往她對面一坐,坦坦蕩蕩的看著她的臉,順口道:“于繼昌上年紀了,你倒是一點沒變。”
宴青凌示意小二可以上菜了。
“書信里不夠明白?勞你親自跑一趟。”
她也很尷尬,就那么點事兒,
非要大老遠趕過來,搞得她必須招待一下。
萬一給人看見了,也挺不好的。
江御笑道:“你可以讓我辦事,我還不能來見你一面?”
宴青凌皺了下眉頭。
油膩得不行啊。
“都有孫子的人了,正經點,你夫人也挺好的。”
“是你想茬了,我哪敢對你不正經,”江御喝了口茶,道,“阮太后先前找過我夫人,打聽你的事。”
宴青凌這事是知道的,李嬤嬤特地報給阮薇江大人的名字,阮薇自然會去打聽一探。
人就是很奇怪的,當事人給出的答案未必會信,可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可信度就會高許多似的。
江御饒有意味的看著她:“丹陽碰到你這樣的對手,真是死得不冤枉了。”
一般女人有了那名聲,都是尋死覓活去了,宴青凌卻物盡其用,把這個事反復拿來做文章。
“丹陽總歸動了害人的心思。”宴青凌淡淡道,“又做盡下三濫的事,她活該有那個下場。”
江御笑了:“你先故意挑釁的她吧,不然她能動起手來?當年于繼昌對她好到那個份上,她犯得著來對你做這種事。”
也不怪他惡意揣測,這個女人在被他救的那天,做的事讓他瞠目結舌。
他到場之時,宴青凌雖然衣衫不整,但還未受實質上的傷害。
可江御一個轉身,卻看到她下身衣裙鮮血漫開,當場傻眼。
她雙腿發抖,手上沾著血,說:“阿御,你就告訴于繼昌,說我被強暴了。”
饒是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眼前這個女人連自己都不放過,江御還是有點嘆為觀止。
他就這么忘不掉了,宴青凌當時是怎么條理清晰的叮囑他如何處理這些人,總之,務必要設計一些痕跡,讓于繼昌認定這事是丹陽做的。
其實她在當時并不確定這個事誰做的,但她鐵了心要把這口鍋往丹陽頭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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