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們先去看看。”沈舟橫踩著吊橋穿過了護城河。
走在城外的要道上,兩邊莊稼地的水明顯比昨兒又漲了些。
“太好了,等水退了,不耽誤種秋。”小李開心的說道,眼下濃濃的青黑。
“嗯!雨下得快,水也退的快。”沈舟橫這臉上總算露出笑容道。
沈舟橫他們繼續朝前走,遠遠地看著東湖,“嘶……”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湖面幾乎是擴大了一倍。
“我勒個乖乖,這在湖邊種的芝麻、黃豆啥農作物,全沒了。”小李雙眼發直的看著眼前如海似的東湖道。
“人沒事就好,等水退了可以再種。”鹿鳴拍著他的肩頭安慰道。
小李聞言是欲哭無淚,還能怎么辦?現在就是跳進去,也救不了,有的才剛剛結果。
“只是今年這油吃起來要難了。”小李面露苦澀地看著他們說道。
“你家種了。”沈舟橫關心地看著他問道。
“我家沒在東湖邊上種,但是在麥地里套種了些。麥子是收了,這雨一下,不知道能否保住。”小李臉色難看地說道,“水要退的快好好些,不退的話,難了。”
“你現在趕緊回家看看。”沈舟橫淺褐色的雙眸看著他催促道。
“可是這里……”小李看著沈舟橫為難地說道。
“這東湖也看完了,只要水位不上漲,剩下的我們也無能為力。”沈舟橫食指點點東邊道,“呀!太陽出來了,不到去衙門的時候,你還可以回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那沈大人小的現在就回家了。”小李真的擔心家里。
這天黑看不見水情,現在知道后著實心里不安。
“去吧!去吧!我們現在也回縣衙。”沈舟橫面色柔和地看著他說道。
小李拱了拱手,行禮后,才轉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少爺,咱們回去。”鹿鳴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都到這兒了,去附近村子看看。”沈舟橫環顧了下四周道。
鹿鳴跟在沈舟橫去了附近的村子轉了轉。
村子都修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沒有積水,但是在暴雨沖刷的時候,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這路上的泥濘不說,沖下來的大小石塊散落著,甚至還擋了路。
“這得好好清理一下,不然沒法走了。”沈舟橫邊走邊說道,透過圍墻或者柵欄看農家小院還好。
“這村子咋都沒人呢?”鹿鳴有些奇怪地說道,“太安靜了,這天都大亮了。”
“不應該啊?”沈舟橫滿臉的疑惑,“走到里正家問問?”
越靠近里正家,這嘈雜的聲音越大,到走近了才知道雷把樹給劈了,樹倒了正好砸在牛棚上,把牛給砸的只剩下半條命了。
此時奄奄一息的,牛眼中流出來的眼淚,在場的人心里難受的緊。
“里正報官吧!也讓這老黃牛早點兒走,現在看著著實痛苦的很。”
“就是,就是。”
“這該死的雷,好死不死的非劈在樹上。把牛給砸著了。”
“這老黃牛能干著呢!”
唉……村民們圍著直接被拆了牛棚七嘴八舌地說道。
“是啊!咱們村的地,大部分都是它耕的,從來不叫苦叫累的。”
“脾氣還特別溫順,小孩兒牽著都走。”
家里養不起耕牛的,這時常來租里正家的耕牛是常有的事。
“年齡也不小了十來歲,按人的年齡折算一下。喲,七老八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
“可惜了,還很能干的!”
“就是吃的還少,干得還特別多。”
“你們少說兩句,沒看見里正一家子都傷心難過呢!”
“不就是頭老黃牛嗎?這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再買一頭好了。”
“說的輕松,一頭牛多少錢?還能買到這么聽話的嗎?”
“咱們應該慶幸,幸好不是砸著不是人。”
“我的天那真是一道驚雷劈在樹上,你們看看那樹都燒的焦黑了。”
眾人看向被雷劈過的成人環抱的大樹,真是城黑炭了。
“這幸好沒劈在人身上,連個全尸都沒了。”
“烏鴉嘴說什么呢?這得干多缺德的事,才會天打雷劈的。”
“就是,就是。咱們村可都是淳樸善良的。”
鹿鳴站在最外面真是聽得好笑,這說著,說著不知道跑哪兒了。
“那個里正,我看你也別傷心了,趕緊報官,把牛給宰了,也好買些錢,添點兒銀子再買一頭吧!”
“干了這么多年,你早就賺夠本了。”
話音剛落,里正哭的那個傷心啊!
有些人這嘴就是欠,“這不知道還以為死了爹呢!”
“怎么說話呢?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村民們紛紛懟這個有名的游手好閑的家伙。
“大孬,你家房頂修了嗎?漏的比外面的雨都下的大。”
“要你們管?”大孬撇了他們一眼道,“你們給我錢啊!”
得!這種人就不該搭理他,沒臉沒皮的。
沈舟橫扯了扯鹿鳴的袖子,兩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又去其他的村鎮看了看,看樣子都在打掃家里,加固的加固,該修房頂的修房頂,教訓太慘重了。
轉了一圈沈舟橫他們倆才回了家,早飯已經做好了,端了上來。
“怎么樣?外面的情況還好吧!”齊夭夭擔心地看著他問道。
“不太好,整個東湖湖面擴大的一倍,湖邊的種植的油料作物,全沒了。”沈舟橫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這很正常啊!他們圍湖造田,或者因為水位下降,在裸露的河床上種植,本身就是不對的。”齊夭夭清明的雙眸看著他理所應當地說道。
“兒媳婦,你這話說的,那水位下降,在湖邊耕種,不但地肥,還容易灌溉。多打糧食,多方便啊!”在陳氏的觀念中這實屬正常。
齊夭夭聞言眼波輕轉,“那就該承擔水位上漲帶來的損失。哪兒能便宜都讓他們給占了。”
“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是,很明顯有風險的。”陳氏聞言琢磨了一下也無法反駁。
“夭夭不贊成他們在裸露的河床上種地,或者是造田。”沈舟橫琥珀色的瞳仁看著她輕輕閃了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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