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也沒用啊!”齊夭夭面色平靜地看著沈舟橫說道,她看中的是他態度的轉變。
思想是最難改變的,固執的老古董!
“天不早了,我沖澡去了。”齊夭夭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你站著別動,我給你拿換洗衣服。”沈舟橫跟著站起來道。
“等一下,等一下橫兒。”陳氏叫著沈舟橫道,“現在怎么個意思啊?這到底能不能掙錢?”指指還戴著手套的他。
沈舟橫將另一個手套摘了下來,才道,“能做,不過得等機會。”
“那能掙多少銀子啊?”陳氏雙眸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沈舟橫聞言搖搖頭道。
“甭管多少一個銅板那也是掙的。”陳氏嘿嘿一笑道,“我不嫌少。”
沈舟橫轉身進了臥室端著木盆拿著換洗衣服出來了,“走吧!”
“我自己可以的。”齊夭夭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這木盆太沉,你還是乖乖的要我跟著吧!”沈舟橫伸手拉著她說道,“走吧!”靠近她小聲地說道,“還是在生氣呢?娘看著呢!”
齊夭夭跟著他出了院子,踢著腳下的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嗖的一聲,狠狠的打在墻壁上直接碎成了兩半。
“哦!”沈舟橫的眼睛都直了,看看她的腳,“你……你腳疼嗎?直穿著單鞋。”說著要彎腰查看。
“沒有,沒有,我的腳很好。”齊夭夭抓著他的手道,“你看!”抬腳扭動了兩下。
“你還在生氣?”沈舟橫澄澈的雙眸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肯定地說道。
“沒有啊!”齊夭夭不咸不淡地說道。
沈舟橫抬眼看著院子里的石凳,拉著她走過去,坐了下來,“有什么不滿你說,我聽著。”拉著他的手搖搖,“你總得說出來吧!不然我不知道哪里錯了?”
“知錯會改嗎?”齊夭夭噘著嘴嘟囔道。
“圣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沈舟橫淺褐色的瞳仁凝視著她說道,“能改。”
齊夭夭撇撇嘴,信你個鬼!
“夭夭,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哪里錯了。”沈舟橫委屈巴巴地看著她說道。
“說就說。”齊夭夭甩開他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你不要動不動就給我扣上與民爭利的帽子。”
“我怎么與民爭利了,我是大肆的侵占自耕農的良田了,名下良田千頃了。還是擠的進城賣菜的小商小販了,讓他們掙不到一個銅板。”齊夭夭豎起食指指著老天道,冷哼一聲道,“莫縣丞他們幾個人就占了全縣幾成的良田,這數字你肯定比我清楚。這叫與民爭利。每個大商賈后面都站著一個位高權重的官老爺,以權謀私利,這叫做與民爭利。”
沈舟橫瞠目結舌地看著氣鼓鼓齊夭夭,“不氣,不氣。”
“我本來就沒生氣。”齊夭夭放下手神色平靜的看著他涼涼的說道,提了提裙子,優雅的坐在了石凳上。
“我以后不說了,我家夭夭沒那個心思。”沈舟橫討好地看著她說道。
“別說漂亮話,嘴上不說,不代表心里不是那么想的。”齊夭夭目光直視著他說道,“以這場暴雨大發災難財,這叫與民爭利,平邑縣沒事。你注意觀察別的縣,有多少自耕農賣兒賣女,賣田賣地的。”冷哼一聲道,“該死的地主老財,敲骨吸髓。”
對于這個沈舟橫有深切體會,父親病讓原本不錯的日子變的拮據,最后變的家徒四壁。
“這個我懂。”沈舟橫眸光真誠地看著她說道,“真的不說你了。”
“哼!”齊夭夭輕哼一聲看著他說道,“走啦!我要洗澡。”
“哦哦!”沈舟橫端著木盆拉著她朝淋浴間走去。
“哎!剛才怎么回事?”沈舟橫可沒忘記那碎成兩半的鵝卵石。
“什么怎么回事?”齊夭夭故意打哈哈道。
沈舟橫微微歪頭直接指出來道,“剛才的鵝卵石。”
“哦!它太脆弱了,這墻真結實。”齊夭夭無辜濕漉漉的眼神,就這么凝視著他,溫溫軟軟地說道。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任誰看了啥都忘了。
“你慢慢洗,咱得水足夠。”沈舟橫將換洗衣服放在石凳上,木盆端了進了淋浴間。
“糟了!”沈舟橫驚叫一聲道。
“怎么了?”齊夭夭擔心地隔著竹簾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挑開竹簾走了出來道,“我忘了拿個竹椅過來了,這樣可以坐著洗,舒服多了。”
“沒關系,我洗起來很快的。”齊夭夭聞言琉璃似的雙眸暖暖地看著他說道,“不用費那事了。”小聲地又道,“你要不要先離開。”
“哦哦!”沈舟橫聞言紅著臉腳步匆匆地走出了花瓶門。
齊夭夭麻溜的脫了衣服,進了淋浴間,有淋浴洗澡就是舒服,可比水瓢舀著方便多了。
曬了一天的水,溫乎乎的沖著刷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很溫暖,很舒服。
經過熬煮,過濾后的皂角水,洗了洗長發,頓時腦袋輕了少。
習慣真可怕,她現在也適應了這種古老的洗發水。
痛快的沖了個澡,穿戴整齊后,將長發梳通才走了出去。
“我洗好了。”齊夭夭走過去看著等在門口的沈舟橫道。
沈舟橫聞聲轉過頭看著甜凈而柔媚的她,金色的余輝灑落在她身上,呈現斑駁又立體的光影,勾勒出特有的一種大氣溫婉又恬靜的美,柔婉的美。
最獨特的是氣質,明明雙眸帶著沐浴后的盈盈水汽,一眼看去卻不是楚楚可憐,而是堅毅。像是被絲綢包裹著的寶石,華麗矜貴,也像是被泉水沖刷過的水晶琉璃,透徹心扉。
沈舟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眼眸深邃如海一般深不可測。
“走啦!”齊夭夭眨了眨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呆呆的他道。
“哦!”沈舟橫回過神兒來看著她應道,抿了抿干澀的雙唇,忽然擔心地提高聲音道,“你頭發怎么還濕漉漉的,沒擦干?”看著她發尾還滴著水兒。
“沒事,一會兒自然就風干了。”齊夭夭聞言歪頭看看自己的濕漉漉的頭發道,這布巾不太吸水,很難擦干,又沒有吹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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