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這些稅都是按照舊例收的。”莫雁行拱手道。

“舊例？”沈舟橫劍眉輕挑看看著他們問道，“稅收沒有額外增加嗎？”

“沒有，沒有。”喬大勇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不敢、不敢！”

就是有額外的也不能說啊！例如賭坊、勾欄院這些暴利，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

沈舟橫拱了拱手道，“朝廷正在整頓吏治，我不想大家因為這些小事栽了跟頭。”食指點點南邑地方向道，“那邊的血可還沒干透呢！”

莫雁行猛地吞咽了下口水，伸手扯扯自己的領口，感覺憋的慌。

周斯年夸張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南邑縣從上到下給全斬了，自己的脖子好像沒那么硬。

喬大勇緊繃著下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感覺比那鋼刀軟多了，扛不住啊！

“沈大人的意思呢？”莫雁行抿了抿唇看著問道。

“這以前的舊例咱就不說了，這賭坊和勾欄院的就不要再收了。”沈舟橫冷峻的眸子看著他們說道。

“什么？”周斯年聞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

好嘛！剛才還覺得賭坊給的銀子少了，這會兒功夫，一個銅板都沒了。

沈舟橫看著反應太大的周斯年道，“周主簿有不同意見。”神色淡定地又道，“賭博是違法的，這是律法白紙黑字寫著呢！要我給你讀讀嗎？”

“不用，不用。”周斯年趕緊搖頭道，這還用他說呀！有點兒常識都知道。

“沈大人要把賭坊關了嗎？”莫雁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試探問道。

“既然是違法的自然得關了。”沈舟橫理所當然地說道。

莫雁行他們三人相視一眼，這變化快的，剛才還商量著如何將泥腿子趕進賭坊，這下子好了，賭坊沒了。

還賭個屁啊！

“你們有不同意見。”沈舟橫凌厲的目光掃過他們三人道。

“沒有，沒有。”三人齊齊說道，立馬慫了。

與仕途比起來，關一個賭坊對他們來說，孰輕孰重還用選嗎？

“這勾欄院的錢？”沈舟橫努著嘴說道。

“這朝廷可沒說不讓開，只是官員不準狎妓。”周斯年聞言立馬開口道。

沈舟橫看著神色激動地周斯年說道，“我只是覺得收她們的錢，花著不自在。”

這是什么話？周斯年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有什么不自在的？不都是銀子嗎？”

“這些都是那些弱女子的賣身錢。”沈舟橫琥珀色的雙眸輕輕閃了閃說道。

這還憐香惜玉了起來了，“怎么沈大人覺得這錢臟啊！”周斯年上下打量著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是覺的臟，而是覺得愧疚。”沈舟橫深邃正直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作為父母官誰希望自己的女兒出現在那個地方。”深吸一口氣道，“是我們沒做好，才讓他們賣兒賣女的。”

“呃……”莫雁行他們三個面面相覷，這話不知道該說啥了。

“那個……沈大人，你要不收錢的話，她們豈不是更加的暴利。”周斯年機靈地看著他說道。

這賭坊已經失去了，在失去勾欄院這個大頭，這日子沒法過了。

“對呀！對呀！”喬大勇聞言立馬附和道，“兄弟們指著這月俸過日子呢！”

沈舟橫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我只能說我的那一份就算了，以后別給我了。”

對于這種情況他也只能要求自己了。

“那怎么能行？”莫雁行黑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就這么決定了。”沈舟橫不容置否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這錢怎么辦？”喬大勇看著他直接問道，“要不送廚房去，咱們都加餐好了。”

“這我可吃不下去。”沈舟橫斷然拒絕道。

“那沈大人說怎么辦吧？”喬大勇聞言干脆說道。

“咱們這衙役們誰認得字，讓他到城門口讀告示，補貼給他們吧！”沈舟橫聞言想了想道。

“那好吧！”喬大勇點點頭道。

莫雁行和周斯年兩人也點頭，同意。

“就這事，你們還有要說的嗎？”沈舟橫眸光一一看過去道。

“沒有。”莫雁行站起來行禮與喬大勇他們一起退出了二堂。

周斯年追著莫雁行進了他的院落道，“莫老兄，縣太爺認真的。”

“什么認真的？”莫雁行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關了賭坊啊！”周斯年一撩袍子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問道。

“這還有假啊！”莫雁行走到自己的書案前坐了下來，“反正現在賭坊生意也不好，關就關唄！”

“那這勾欄院的銀子，沈大人真不要？”周斯年挑眉看著他說道，“別是裝的吧！還愧疚，這話聽著真是假的很。”

“他確實沒有收到過，咱們當時給他時，他讓記在縣衙的公賬上了。”莫雁行冷靜地看著他說道，“他只收朝廷的俸祿。”

“哼！”周斯年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記入公賬又如何？這發放的吃穿用度他還不是都用了，且用的心安理得。”

“你這話真是，難道你沒拿啊！”莫雁行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這下子又失去了不少銀子。”周斯年捶胸頓足地說道。

“算了，這朝廷整頓吏治呢！真要認真追究起來，這事真無法辯解。”莫雁行出言寬慰道。

“幸虧咱這養豬場開了，總算彌補點兒損失。”周斯年老懷安慰地看著他說道，走著瞧，等老子豬養多了，要你們好看。

“我走了。”周斯年站起來看著他說道。

“喂！你還跟那個小寡婦眉來眼去的啊！”莫雁行從上到下看著他說道，“咋把養豬的事情交給她了。”

“她不好嗎？”周斯年挑了下眉道，“女人家好行事，更容易引起男人的同情心，與保護欲。”

“怎么想沈大人憐香惜玉啊！”莫雁行輕笑出聲道，“你看他像那樣的人嗎？”

“反正女人的優勢，在這點上比男人強。”周斯年信心十足地說道，“我走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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