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一個勁兒的說道,“我洗了,卻怎么也洗不干凈,我不臟,不臟……”
齊夭夭聞言一凜,抬頭看向沈舟橫道,“相公,你先回避一下好嗎?”
“嗯嗯!”沈舟橫面容冷峻地看著她點點頭,“我在馬車旁等你。”快步朝自家馬車走去。
等沈舟橫走的足夠遠了,齊夭夭才轉頭看著她沉聲問道,“我家相公走了。”
“你被欺負了嗎?需要去報官嗎?”齊夭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不需要。”她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家丑不可外揚。”
“這?”齊夭夭輕撫額頭,這個難辦了?上下打量著她,穿著錦緞,皮膚白皙,十指纖纖如青蔥,沒有繭子。
這是個嬌小姐啊!
既然這遭遇難以啟齒,情緒激動的她也問不出什么來。
“你打算怎么辦?”齊夭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問道。
“不知道。”她搖搖頭道。
“我送你回家吧!”齊夭夭烏黑的瞳仁看著她說道,這時候有家人陪伴最好了。
“不要,不要。”她一臉驚恐地看著她說道,情緒激動地說道,“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好好好,不回家。”齊夭夭趕緊安撫她道。
“不要回家。”她碎碎念道。
這可難辦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跟她耗著吧!
齊夭夭微微轉頭看著楊德寶的馬車已經停下來了。
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那跟我們走如何?”
“跟你走?”她驚訝地看著齊夭夭道。
“對呀!”齊夭夭面色溫和地看著她說道,“既然不知道該怎么做?等你想明白了,咱們再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齊夭夭朝她伸出手,眉眼柔和地看著她說道,“來。”
她怯怯的眼神看著齊夭夭,又看向她的手,顫巍巍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齊夭夭溫熱的手。
齊夭夭站了起來,將她給拉了起來,“咱們走,我叫齊夭夭,你叫什么?”
“楚汐!”她輕聲說道。
“好名字。”齊夭夭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聽著就溫柔嫻靜,給人寧靜淡雅之感,讀之柔而不弱,安靜典雅。”
“聽口音不是本地吧!”齊夭夭不動聲色地打聽道。
“不是!”楚汐頓了一下微微搖頭道,“我們逃難來的。”
齊夭夭黑眸輕晃點了點頭,聯想到城門外窩棚里沒有女人,隱隱約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對家如此的抗拒,看來不得不往最壞的地方猜想。
“我也不是,我們是從中原來的。”齊夭夭言語挺快地說道,聲音嬌嬌軟軟,盡量讓她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
“我們來的巧,第二天就遇到了青天大老爺。”齊夭夭神色自然地看著她說道,“那些天殺的真是活該。”好奇地又問道,“你拿石頭砸那些狗貪官了嗎?”
“砸了,使勁兒的砸了。”她特別解氣地說道,面色猙獰地說道,“砸死那些混蛋,砸……”
發泄出來就好,憋在心里,能把人給憋瘋了。
她“嗚嗚……”又大哭了起來,“青天大老爺來的太晚了。”哭的不能自已,“他為什么不早點兒來。”
“呃……終歸是來了。”齊夭夭干巴巴地說道,“大仇得報了。”
“狗貪官死了,死的好!”她臉上又綻放出嬰兒般純真的笑意,“嘻嘻……哈哈……”
所有的情緒涌上來,她看著有些瘋瘋癲癲的。
齊夭夭拉著她走到了馬車旁,陳氏抱著自家大孫子有些害怕的退后兩步。
“娘子,我們去跟前面的馬車擠擠,這馬車留給你們了。”沈舟橫遠遠地看著齊夭夭喊道。
沈舟橫回頭看著充滿戒備陳氏道,“娘,我們去前面的馬車。”
“哦!”陳氏走到沈舟橫身后小聲地說道,“兒媳婦?”
“沒關系,讓她問明情況再說。”沈舟橫回身看著她說道,“咱們先坐前面的馬車去。”
沈舟橫將兒子抱到懷里,“咱們坐大馬車去。”
“娘親。”冬冬緊緊地抓著沈舟橫胸前的衣服害怕地叫道。
“乖,你娘親跟姐姐說說話,一會兒來找我們。”沈舟橫輕輕拍拍他的后背說道,“跟著爹爹好不好。”
“哦!”冬冬乖乖地窩在了沈舟橫的懷里。
沈舟橫抬眼看著齊夭夭使使眼色后,叫上陳氏,去了前面楊德寶的大馬車。
楊德寶看著走過來的他們,上前迎了兩步道,“這怎么回事?”
“那個女人被人欺負了想不開。”沈舟橫目光轉向歪脖樹,上吊用的腰帶還隨風起舞。
“被欺負了報官啊!有欽差大臣在,別的時候不敢說,現在一準兒法辦了他。”楊德寶理直氣壯地說道。
“楊大人小聲點兒。”沈舟橫聞言壓低聲音道,“好像里面有內情,想想城門外,不見女人的身影兒。”
楊德寶聞言了然的點點頭,有些明白為啥不報官了。壞人雖然已經被砍頭了,可卻沒有她們的容身之處了。
“那你們過來干什么?”楊德寶看著他們三人道。
“這我們不能跟人家一個車廂吧!本來就像個驚弓之鳥了。”沈舟橫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男女有別,我們來跟楊大人擠擠,可以嗎?”
“上來吧!我這車廂大。”楊德寶看看他們身后那小馬車爽快地說道。
沈舟橫他們上了馬車,果然寬敞,伸胳膊伸腿,也不怕碰著別人了。
楊德寶看向沈舟橫問道,“這如果問明情況,你們打算怎么辦?這有家歸不得。”
“這……”沈舟橫聞言猶豫地看著他說道,“我得跟娘子商量一下。”
“我說沈大人,你可是一家之主,這事還用跟人商量嗎?”楊德寶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這難道不該跟娘子商量嗎?這涉及到女人,我不應該避嫌嗎?”沈舟橫澄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再說了是去,是留,難道不該問問當事人的想法嗎?”
“一個想死的人,你問她想法?放她離開,就是讓她去死。”楊德寶直言不諱地說道,深沉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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