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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東言靜靜看著蘭亭暄,過了一會兒,說:“王建材告訴我,你生父沈安承是為了國家利益,為了掩護他而選擇自殺,他死得其所。”
蘭亭暄瞪著衛東言,無法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她脫口而出的嗓音尖銳又犀利:“你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國家利益?!什么叫掩護他而自殺?!什么叫他娘的死得其所?!”
衛東言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冷淡抬手:“你先坐下,不要這么激動。”
激動到都罵粗話了。
“我能不激動嗎?!”蘭亭暄霍然伸出手,指著門口的方向,臉上因為氣憤泛起一片殷紅,“為了王建材?!就他?——也配?!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他能代表什么樣的國家利益?!我不懂!我不忍了!我要去找王建材問清楚!”
她轉身就要往門外沖。
衛東言迅速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蘭亭暄回頭就是一個手刀,往衛東言脖子劈過去。
衛東言連忙往后回仰,手上突然握緊,借著一拉之力,不僅把自己拽回來站穩了,而且把蘭亭暄再次拉入懷里。
他的胳膊如同鐵鉗,緊緊箍著她。
蘭亭暄根本不在乎,抬腿就要往衛東言的要害踹。
衛東言只得松開她,欠身躲開。
蘭亭暄趁著這個功夫,幾步跑向屋門。
衛東言再次追過去,而且后來居上,一手牢牢撐在門背后,阻止蘭亭暄打開房門。
蘭亭暄怒視著他:“松手!”
衛東言冷冷地看著她,淡淡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發脾氣無濟于事。”
“我沒有發脾氣!我只是要去講道理!”蘭亭暄再次用盡力氣拉門,可怎么都拉不開。
衛東言一手撐在門上,一手倏然伸出,把她抱入懷里。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蠻力,而是輕拍她的后背,低聲說:“別急……別急……”
蘭亭暄吃軟不吃硬。
衛東言沒有強力禁錮她,而是溫柔地勸哄,她就沒有那么反抗了。
她就這樣靠在衛東言懷里,聽著他不緊不慢的心跳,漸漸安靜下來。
“能走了嗎?”衛東言低頭看著她烏黑的發頂問道。
蘭亭暄點點頭。
她從衛東言懷里走出來,用手捋捋頭發,清冷地說:“我還是要調查王建材代表了什么樣的國家利益!”
衛東言點點頭:“我也要調查。——去我家,我親自下廚做午餐。”
蘭亭暄從善如流。
她跟著衛東言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云碧小區?”蘭亭暄看著那里的地址牌,喃喃說:“你不會在這里也有房子吧?”
衛東言淡淡地說:“這里是云上聯盟環太平洋區域最高執行長的家。”
蘭亭暄:“……”
這人的身份就像洋蔥,剝了一層還有一層。
小區里的房子是所謂的疊墅,比正兒八經的別墅小,但比大平層又要大。
上下樓層加起來一共有五層,最底下一層是地下室。
地面上四層,獨門獨院,每一層都有很大的露臺,旁邊還有一個能停兩輛車的車庫。
蘭亭暄往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說:“也是你一個人住?”
“當然,我又沒家室拖累。”衛東言毫不在意地把車開進車庫。
蘭亭暄看見里面還停著一輛車,就是那天他們從爛尾樓那邊開回來的那輛車。
“這也是你的車?你自己開過去的?”
“嗯,那天那輛林肯被那兩個槍手給炸了,我去找人來處理的時候,順便回來了一趟,找了一輛車去接你。”衛東言打開車門下車。
蘭亭暄也跟著走下去。
從車庫里進入衛東言的又一個家,蘭亭暄都麻木了。
她根本懶得看這個房子的樣子,直接跟著衛東言去廚房。
一邊看著他準備午飯,一邊問:“衛總,你怎么想?王建材的話可信嗎?”
衛東言從冰箱里拿出一塊上好的牛肉,拿刀很快切成薄片,沉吟道:“他的話,補齊了我們很多缺失的資料。從目前來看,都能跟我們掌握的線索對上。我覺得,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是可信的。”
“是嗎?”蘭亭暄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衛總對王建材的評價這么高。”
“我只是實話實說。”衛東言很是理智嚴肅。
蘭亭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不過在她發作之前,衛東言又說:“所以,我們還要再試他一次。”
“怎么試?”
“……他不是說他還有一層身份,為了國家利益服務嗎?”衛東言唇邊泛起一絲冷笑,“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利益。”
蘭亭暄松了一口氣,“正合我意。”
又說:“我還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利益,讓我爸爸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掩護他!”
沒過幾天,海外風云突變。
聯合國五位常任理事國之一的大國突然對另外一個國家發動襲擊。
這個常任理事國還是全世界最大的能源出口國喝糧食出口國。
不到一星期,全球能源價格飛漲十倍,糧食也翻了一倍。
蘭亭暄手里那些低價買入的能源期貨和期權頓時呈指數級別增長。
一星期內,她已經是妥妥的億萬富翁了。
而且她見好就收,把手里的能源期貨和期權全部拋出,只留了糧食期貨在手里,不過移到下個月去了,因為她覺得糧食的漲幅在后頭。
同樣賺大錢的還有梅里特風投。
之前蘭亭暄開始發現能源股不對勁,就是在她跟梅里特風投那“四大天王”操盤手斗法的時候。
現在重新回想當時的情況,蘭亭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晚上她跟衛東言視頻,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衛總,你說,全世界有多少人能夠提前知道那個能源出口大國會對另外一個國家發動奇襲?”
衛東言也在看新聞,他一手拿著啤酒,一手拿著遙控器,淡淡地說:“能知道這個消息的,在國際政治圈里都是佼佼者。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王建材說他另有任務,也不像是吹牛。”
蘭亭暄心里一緊:“不會吧?王建材真的有特殊身份?”
“他能提前三個月布局能源,這份預見力,不是他本身特別牛逼,就是他背后的勢力非常牛逼。”衛東言喝了一口啤酒,接著說:“因此,你不要對他說的話有抵觸情緒,這樣會讓偏見蒙蔽你的雙眼。”
“可讓我要全盤接受,我心里的坎過不去!”蘭亭暄深吸一口氣,蜷縮在沙發上,把自己藏在白底印藍花的毯子里,輕聲說:“就算是為了國家利益,憑什么,犧牲的是我爸爸?不是他王建材?!——他哪里來的臉,讓別人為他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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