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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暄不動聲色“嗯”了一聲,冷靜說:“這也只是你的猜測。也許王建材是為了避嫌呢?”
“避嫌?”
“是啊,你以前跟他是戀人關系,他卻成了梅家的上門女婿,要我也會裝不認識你,免得橫生枝節。”蘭亭暄一本正經地說。
段瀟薇扯了扯嘴角:“……也許吧,或者你有機會問一問他,也許他會親自告訴你原因。”
“你不自己問?”
“我說過,他們很危險,萬一我問了,被人知道,我也被自殺怎么辦?”
“那你就不怕我‘被自殺’?”蘭亭暄納悶看著段瀟薇。
段瀟薇看著自己的紅酒酒杯,微微一笑:“你不一樣,你現在有衛總保駕護航,梅里特風投里沒人敢惹你。”
蘭亭暄搖了搖頭:“我可不敢這么托大。那些人可能不會和以前一樣,但絕對不會放過我。”
“……這么危險,你還來梅里特風投?不怕送羊入虎口?”段瀟薇上下打量她,還是有點為她擔心的。
蘭亭暄聳了聳肩:“就算危險也要來啊,我生父背了九年黑鍋,必須要還他清白。”
段瀟薇舉起酒杯:“祝你成功。”
蘭亭暄也握著酒杯跟段瀟薇碰杯:“謝謝段總。”
蘭亭暄離開段瀟薇辦公室的時候,段瀟薇猶豫了一下,還是懇求說:“蘭亭暄,能不能不要公開我跟王建材曾經是校友和戀人的事?我不想惹麻煩。”
蘭亭暄也沒回頭,只是點了點頭:“我有分寸。”
她是想給自己的生父洗清冤屈,但她并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她不會用別人為代價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次會議過后,東安創投的海外加密貨幣交易項目正式展開。
梅里特風投是主要合作方,蘭亭暄也是合作方,但她的資本不多,占的比例不大。
但因為她跟衛東言的未婚夫妻關系,她在這個項目里的話語權也不小。
梅里特風投這邊是段瀟薇主導。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蘭亭暄來了梅里特風投好幾次,都沒有遇到過王建材。
她忍不住問段瀟薇:“你們的王副總呢?他都不來上班嗎?”
“……他還是負責公司的離岸基金,所以都是晚上上班,一周也只工作一天而已。”段瀟薇輕聲說道,“……也許,他在躲著你。”
“想躲就躲得了嗎?”蘭亭暄在心里冷哼。
她根據自己對那個離岸基金的了解,特意挑了必須要交易的那天,在梅里特風投待到很晚。
而王建材,居然晚上十點才來上班。
蘭亭暄以為他不來了,剛收拾了東西,跟那些工作人員打算一起下樓。
他們在去電梯的走廊上遇到王建材。
“咦?王副總,這么晚還來上班啊?”
王建材抬頭看見蘭亭暄跟一群人站在那里,心里叫了聲晦氣,但面上還是風度翩翩地站定,跟他們讓開路,笑著說:“辛苦你們了。我是來跟國外盤的,沒辦法,時差啊,只能晚上來上班。”
蘭亭暄對自己人揮了揮手:“你們先走,去樓下等我,我要跟王副總說幾句話。”
王建材根本不想跟蘭亭暄說話,可是她一副不達目的罷休的樣子,他只好笑瞇瞇地說:“不知道蘭總有何指教?”
蘭亭暄平靜地說:“指教不敢當,就幾句話而已。”
等她這邊的工作人員進了電梯,幽深的走廊上只有她和王建材兩個人。
蘭亭暄才幽幽地說:“王副總,你明明知道我生父不是挪用公款的人,你為什么不幫他洗清冤屈?”
王建材壓根不知道那天他跟趙良澤說話的時候,蘭亭暄就在隔壁屋里旁聽。
所以他矢口否認:“蘭總,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的父親被人這樣說,我也是不會接受的。可這個世界,并不是繞著你一個人運行,不是你不相信,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的。所以你節哀吧,我很遺憾,但我沒有什么可做的。”
說著起步往前走。
他跟蘭亭暄擦肩而過的時候,蘭亭暄突然說:“王副總,你認不認識郭芳?”
王建材停下腳步:“郭芳?你在說誰?”
他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蘭亭暄,仿佛不敢相信蘭亭暄知道了郭芳這個人。
蘭亭暄平靜地說:“就是你的情人啊,你不記得嗎?九年前你出國進修,還托我爸給郭芳送錢呢,你都忘了嗎?”
王建材驚訝得瞪大眼睛,好像不敢自己耳朵相信的樣子:“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托沈安承給郭芳送錢了?!你不要污蔑我!”
他覺得蘭亭暄不應該知道這件事,因此也是一推三不知。
在蘭亭暄面前,他不可能承認,因為只要承認了這件事,他就不得不出來澄清沈安承當年沒有挪用公款。
可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再推翻這個結論。
“都不承認是吧?”蘭亭暄話鋒一轉,“那你違背公司規章制度,用離岸基金幫國外大財團洗錢的事,你也不承認了?”
“當然沒有的事!”王建材說完才覺得不對勁,他惱羞成怒瞪了蘭亭暄一眼:“蘭總,你要這樣騷擾我,我會報警,并且向東安創投投訴,你這樣做,很不專業,很沒有職業jing神!”
“是嗎?”蘭亭暄一點都不怵他,淡淡地說:“看來王副總是不肯為我生父澄清這種無恥的誣陷了。”
“你怎么罵人呢?”
“誣陷難道不無恥嗎?我沒罵人,只是實事求是。”蘭亭暄壓抑住心頭的火氣,冷冷看他一眼,大步走向電梯。
今天算是最后通牒。
哪怕王建材能夠做出一點點遺憾的樣子,并且想辦法為沈安承澄清,蘭亭暄覺得,她也不需要做那么絕。
現在王建材把他自己最后一扇門關上了,蘭亭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關上他的窗,確保他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無路可逃。
接下來的幾天里,蘭亭暄天天在梅里特風投里加班。
因為東安創投的投資項目也是海外加密貨幣交易方面的,梅里特風投在這方面有充分的經驗和盈利,因此這些天,蘭亭暄都帶著項目組,跟梅里特風投負責離岸基金的工作人員們開會,希望得到更準確的即時數據,這樣她才能建立數據模型。
這個離岸基金的負責人是王建材,他這些天也留在公司里,參與蘭亭暄他們的會議。
這幾天,王建材jing神非常好。
他負責的離岸基金,終于又迎來了一次大發展。
下午他給項目組開會,展示自己的收益圖。
看著那條高高揚起的盈利曲線,王建材笑容滿面地說:“衛總的這個項目設的非常好!國外加密貨幣這兩年爆炸式增長,你們再不跟進,就晚了。”
蘭亭暄凝神看著王建材的加密貨幣投資組合,發現他的盈利暴增,就是最近兩個月開始的。
可惜具體投資了那些加密貨幣,王建材是不會告訴他們的,而且這也是梅里特風投的商業機密。
沒有哪個做投資的公司,會把自己的投資組合一五一十擺在外人面前。
能擺出來的,不是秘密。
沒有擺出來的,才是盈利核心。
蘭亭暄腦子轉的快。
晚上回到衛東言的公寓里,她用他的加密電腦,查詢了加密貨幣市場最近兩個月以來,所以交易的加密貨幣增長曲線圖。
雖然王建材沒有告訴她到底是哪個加密貨幣讓他盈利暴增,但用窮舉法測試一下數據,就能找到目標。
蘭亭暄的方法很管用,很快就從最近兩個月的加密貨幣交易網站里,爬取了所有的交易數據。
然后再輸入到自己的數據分析模型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就有了結果。
最近兩個月,有三種加密貨幣的幣值呈指數上升。
它們分別是,艾醬幣,太虛幣,和蒙那幣。
艾醬幣和太虛幣是目前加密貨幣市場排名前兩位的貨幣,它們的指數增長有個重要原因,就是某位金融大鱷在社交媒體上發文,公開出來力挺艾醬幣和太虛幣,還說自己正在大量買進,所以造成追捧效應。
散戶們紛紛跟著買進艾醬幣和太虛幣。
也因為這兩種加密貨幣的交易量太大,所以它們也算是暴漲,但盈利曲線并沒有那種陡峭上揚的格局。
蒙那幣就不一樣。
這個加密貨幣是去年才上市的,開始的時候,每個加密貨幣的幣值不到一美元。
不到一年的功夫,現在已經漲到五百美元。
而這五百美元的漲幅里,有四百美元,是在最近兩個月漲起來的。
看這個價格增長的曲線,跟王建材那個加密貨幣投資組合的盈利曲線,奇跡般吻合。
蘭亭暄果斷推測,王建材在炒蒙那幣。
她已經知道,梅里特風投的離岸基金,同時也在給紐波特財團洗黑錢。
可以相信,紐波特財團的錢,多半也是投入了蒙那幣。
蘭亭暄想到這里,馬上又去查詢紐波特財團的財務狀況。
紐波特財團并不是上市公司,它的財務狀況可以不公開。
而蘭亭暄也不想知道什么商業機密,她只想知道,紐波特公司的會計年度是什么。
到處查不到紐波特財團的會計年度,蘭亭暄著急之下,突然靈機一動。
她拿起電話,給紐波特財團的投資人熱線打了過去。
紐波特財團官網上,有個“投資人關系”的頁面,上面有好幾個聯系號碼。
蘭亭暄剛打過去,就被人接起來了。
看得出來,不管是正道還是黑幫,大家都對投資人很禮貌很客氣。
蘭亭暄用英語跟對方寒暄了幾句,就表示自己是個投資人,對紐波特財團很感興趣,想投資,但是有些疑問,想找他們會計部門的人問一問。
投資人多半是要看財報的,因此對方也沒懷疑,馬上給她轉接到會計部門。
蘭亭暄只問了一句話:“whatsyoupanysfiscalyear?isitcalendar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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