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猛地看向豐千誦，以為這是他的詭計，卻發覺此刻豐千誦身周也有暴亂的天地之氣。

而不同于他的是，那些暴亂的天地之氣一接觸豐千誦的身體，就好似被馴化，乖乖圍著他打轉。

豐千誦的面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若非看到他兩側的傳送陣已經光芒大盛，周素險些以為他在做樣子。

周素面色慘白，心中除了驚恐，也有震驚。

這只能說明，豐千誦的修為高過他！

肖遙一直緊盯著豐千誦，周素又是背對著他，空氣中的天地之氣亂成一鍋粥，他并未察覺到周素的異樣。

而張雯雯雖然發現了，但是她體內的天地之氣還沒有周素凝練夯實，即便同為真我境中階，打起來卻是周素穩贏，所以她自身難保，根本無力相助。

一旁云舒不得不等著他們失敗后停下來再說。她看了一眼快要脫力的周素，又看向輕松到似乎只是做伸展運動的豐千誦，二人形成鮮明對比。

金燦燦的光芒從頂梁柱中泛起，好似正從柱子中往外移動般，逐漸浮現在柱子表面，形成完整的陣法。

就在云舒等著光芒散去的時候，四個人的身形倏然開始扭曲，隨即消失在柱子面前。

殿中一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云舒：“……”

肖遙：“？”

他怎么覺得好像落下一個人？

拿出夜行石，果然便看到一直跟著那散修的小散修呆呆地看著柱子。

肖遙也呆住了，隨即反應過來他們被豐千誦給騙了。

他的眼神變得陰翳，嘴角帶著冷笑，“難怪都說散修狡詐，可任憑你如何狡詐，卻被自己坑了一把。”

他上下拋動夜行石，一步一步走向云舒，“怎么？你相好的把你扔下了？”

云舒轉眸看向肖遙。

肖遙這才發現，這小散修漂亮的不像話，頓時色心大起，看向她的眼神逐漸變得猥瑣。

像他們這種身份，即便要了這小散修也不會有人理會的。

那些人不會那么快回來，足夠他辦事了。

“別怕，你相好的不要你了，跟著我吧，我可是武斗，比嬌滴滴的靈修體格強壯多了！”

說著，肖遙原本顯得正義凜然的那張國字臉上，再不掩飾意圖，邁步撲向云舒。

云舒只是失去記憶，自然知道肖遙意圖不軌，灰眸冰冷幾分。

肖遙身體倏然一僵，長年累月的戰斗讓他對危機有了敏銳的察覺。

讓人渾身汗毛直立的是，腳下一股能量正在迅速凝聚，肖遙臉色驟變。

然而察覺到危機是一回事，能夠躲開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他意識到能量凝聚，身體正要做出反應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在原地動彈不得！

肖遙低頭震驚地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法陣，以為有人下來了，開始大喊起來，然而殿中除了他和云舒，哪里還有其他人。

“閉嘴。”一聲清脆淡漠的聲音響起。

隨著聲音落下，肖遙發覺自己說不了話了，他一臉驚懼地看著走到他面前的小散修。

是她？！

不可能的！

他一直盯著小散修，他根本沒看到她結印，怎么可能凝聚成法陣！

然而她卻能主導法陣，只有凝聚法陣的人，才能夠主導法陣！

他心頭驀然閃過兩個字。

在法陣傳承中的確存在不需要結印便可以凝聚法陣的。

名為，瞬凝。

但這不可能，現在只有會法陣的那群人還相信瞬凝的真實性，很多人質疑根本不存在‘瞬凝’這種手段。

即便有，傳承也早就斷了！

肖遙仍然覺得不可能出現所謂的‘瞬凝’，他更強相遇小散修的人悄悄進來躲在一邊，趁他不備出手偷襲！

云舒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她的話音剛落，肖遙便發覺能說話了。

“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識相點放開我，我是牧城的靈修，除非你想和整個牧城作對！”

雖然對著云舒說，但他卻是說給那只藏起來的老鼠聽得。

法陣的光芒非常耀眼，但是在黑金石的作用下，依然會有一些邊邊角角處在黑暗當中，肖遙篤定那個人就藏在角落里。

云舒見他不撞南墻不回頭，右手輕抬，法陣光芒大盛，一時之間滿室銀光，所有地方一清二楚。

肖遙四下看去，看到殿中僅他和云舒之后，一顆心擰巴了一下。

他僵硬地回首看向云舒，“你……你到底是……”

云舒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灰眸冰冷，“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肖遙喉嚨翻滾，說不出話只好點點頭。

“你們在這里找什么？”

肖遙眼睛微動，張口還未說話，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我耐心不多，沒時間猜真假。”一句警告響起。

疼痛散去，肖遙大口喘著氣，臉色慘白，駭然發覺體內的天地之氣在躁動。

法陣在他腳下有規律的輪回轉動，他知道自己無法再承受一次剛才的痛苦，疼痛可以忍，引動天地之氣‘造反’，卻是他無法承受的。

肖遙再無僥幸心理，將自己所知悉數說出來。

云舒從他的話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攸無神君曾經來過這里，那一次來并未屠城，而是第二次來的時候才屠城。

這是周素家族傳記上記載的內容，可信度更高一些。

夢中崔鋒波被下了魔種，魔種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解決的。

所以，她有沒有可能進入的是攸無神君的視角？

這緊緊是云舒的一個猜測，夢中片段太過短暫，關于視角主人的事情又是少之又少，偏生她和崔鋒波以及石樓城的關聯有很多。

所以知道視角主人是誰，更有利于推測出整個脈絡。

或許她能夠通過當年發生的事情，知道她被引入夢的原因。

云舒將肖遙知道的悉數問出來后，在肖遙希冀的眼神中，翻手催動法陣。

光芒散去，殿中僅剩下云舒一人。

看著連灰都沒有的地面，云舒平靜冷漠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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