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確實重要，可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

于是，四阿哥和八阿哥坐在戶部看著一個個熱情無比的還款人員，又那投機取巧會來事兒還多給個千了八百的，說是利息。

胤禛看著名單上一個個被劃去的人名，臉色越來越冷，這些人就是欠揍，不收拾一頓就不懂的老實。

“四哥。”

“八弟。”胤禛看著老八緩步走來，好一幅清風朗月的貴公子圖，眼神閃了閃，他若不是被寶珠喂了一堆的養顏圣品，還真會被老八比下去。

胤禩看著胤禛的眼神著實復雜，這次跟四哥合作相當愉快，兩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對問題也均是一針見血，就拿此次決定參奏名單的事來說，他們二人各自寫了一份名單，然后互相對比時，竟然重合了十之八九，這是何等的默契！

“四哥，弟弟這邊已經收齊了。”

“嗯，為兄這邊也差不多，只余刑部的一位李大人，他家境本就貧寒，年邁的父母又接連病倒，如今還欠著不少外債，實在無力償還國庫欠款。”胤禛本想替對方還上欠銀，又擔心皇阿瑪懷疑自己收買人心，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弟弟這邊也有這種情況，不過對方跟同僚借銀償還了國庫欠銀。”經此一事，胤禩方知一個京官竟然窮困的維持家計都困難，這著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看著胤禩唏噓不已的模樣，胤禛神情微頓，原來胤禩也不是一開始就利欲熏心的，前世對方的野心與私欲應該是被皇阿瑪一點一點的養大的，再加上自己較真兒的個性，雙方關系越來越惡劣，直至最后不死不休。

不僅胤禛和胤禩兩人對催債事宜進展的震驚，整個京城對四阿哥和八阿哥聯手的效果都感到震驚，甚至很多人想到了一句話——雙劍合璧，所向披靡。

聽說此話的寶珠驚奇地看著胤禛：“你跟胤禩一硬一軟當是蠻適合合作的，什么時候再合作一把？”

胤禛一聽這話，心里清楚寶珠想說什么，心頭狠狠地震顫了下，不過他臉上不動聲色地說道：“再說。”

因為前世的事兒，他心知胤禩是個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從未考慮過將胤禩拉到自己的戰車上，可是這次的事情讓他有些猶豫，單論才能胤禩在眾兄弟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前世若不是他表現的太急切，惹火了皇阿瑪，皇位最后是誰的還不一定。

說白了，他內心深處對胤禩是忌憚的，因為忌憚，不敢與其共事。

這次的事情，他們二人合作的感覺太順暢了，讓胤禛甚至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與此同時，八貝勒府里的胤禩也是滿心復雜。

胤禟還在一旁嘀嘀咕咕說四阿哥的壞話，胤也是憤憤不平地替胤禩叫屈。

胤禩長嘆一口氣，用手用力地搓了一把臉：“四哥是個干實事的。你們也別說四哥占了我的便宜，真論起來說不定還是我占了四哥的便宜，若不是四哥的鼎力配合，欠款不會這么快收回來。”

胤禟滿腔熱血被自家八哥潑了一盆冷水，卻也知道八哥說的是實話，可就是因為是實話，他心里才更加不舒服，最后只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

胤聞言都是有些興趣，便詢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胤禩便給兩個弟弟詳細地講解了一番這其中的關卡，說起跟四哥的默契，可謂是感慨萬千：“我怎么也沒想到會跟四哥如此默契。”

要是被寶珠聽到，一定會告訴他，敵人永遠是最了解你的人，身為宿敵，胤禛和胤禩冥冥之中有著一種奇異的默契。

此事看似過去了，可水過留痕，終究讓胤禛和胤禩的心底產生了波瀾。

墨爾迪勒氏一族卻成了此事件中最大的贏家，尤其是寶珠的親瑪法因為第一個去還款，大大地刷了一把康熙的好感，事后直接被賞了一個小爵位，雖然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爵位，卻也讓沒落多年的墨爾迪勒氏一族再次躋身勛貴階層。

當然，作為出頭鳥的墨爾迪勒氏一族的族人也被其他官員給聯合排擠了，作為族里官職最高的墨老爺子卻絲毫不懼，此舉本就是為了讓整個家族子弟成為孤臣，放松皇上的戒心，被排擠完全在預料之內的事。

太子一黨和大阿哥一黨之間的爭斗如今越來越不加掩飾了，他們家族因為四福晉迅速崛起，可終究根基太淺，很容易被波及到。成為孤臣，雖然讓他們的人脈變差了，但是架不住皇上喜歡他們啊，升官發財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經過這一次，八阿哥胤禩就算再怎么八面玲瓏短時間內也不被他人待見，至于原本就不好接觸的四阿哥胤禛，單看四貝勒府門可羅雀的情景還有什么不明白。

也正因為八阿哥胤禩這段時間人見人厭，大阿哥胤禔也不怎么找他辦事兒了，這倒是給了胤禩足夠的時間理清他跟胤禛之間的關系。

胤禩越想越覺得胤禛厲害，皇貴妃之子，出身高貴，文武雙全，真扎實干，卻偏偏因為癡情沒引起他人的忌憚。他敢肯定四哥私底下的勢力絕對不小，可惜他始終沒有查出來究竟有哪些是四哥的人。一想到四哥這次拿出來的那些人的罪證，他就覺得頭皮發麻，覺都睡不安穩了。

看著窗外的明月，胤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看著太子和大哥斗出了真火，他若是還在大哥的陣營里只怕會受到連累，可偏偏額娘還在惠額娘的宮里，這著實讓他束手束腳。想想四哥其實也挺自在的，養母生母都沒了，幾乎沒有任何后顧之憂。至于被人詬病的癡情，其實這在他看來并不算什么，歷史上又不是沒有只有一位皇后的皇帝，四哥他或許真的可能……

“呼——”讓他如今就放棄奪嫡，他不甘心，若是將來自己真的不行，或許可以跟四哥聯合一把。

在胤禛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被自己前世的宿敵列為了可合作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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