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夏自從做了初步計劃之后,就開始忙碌起來。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后,江知夏就戴好了帷帽,領著小曼去了豐安街上。先是去了那兩個書生說的那家關了門的筆墨鋪子看了一下。
江知夏看完之后,大失所望。
那個鋪子嚴格說起來,并不算是在豐安街面上,而是位于豐安街跟一個胡同的交界處,是一個一層的也就兩間房子大小的樣子的鋪子。
也是,一個筆墨鋪子能有多大啊?
那鋪子的大門上還貼著一張招租的告示。
江知夏問了旁邊的店家,才知道這個鋪子的房主是個老人。這個鋪子是老人要留著養老的,所以只是往外出租,卻是不打算賣的。
不過,這個鋪子也太小了,完全不符合知夏的要求。
失望過后,知夏又開始給自己打氣,‘創業哪有那么容易的啊。’
于是,江知夏繼續的每天吃過早飯之后,就開始到豐安街上,跟這個店鋪打聽,打聽,跟那個店鋪詢問,詢問的。
小曼每天跟著江知夏奔走,從最開始的興奮,到后來的茫然。
“姑娘,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小曼看著江知夏把自己領到了一個筆墨鋪子里。然后,詢問筆墨鋪的一個伙計哪種筆墨最好用之后。終于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姑娘不是說找到營生了,打算開鋪子了嗎?
可是,姑娘也不去找牙行找中人問詢鋪子,就是到處的這里跑跑,那里逛逛的。問完這個人,又問那個人。真是奇怪。
前幾天,姑娘還去了一個書鋪里。把書鋪的書挨著翻了好幾本之后,又跑去問了掌柜的,書鋪里的書都是從哪里買來的之后,就一臉失望的回了家。
姑娘居然整天都沒出門。但是,嘴里卻一直念念叨叨的:“居然是抄的。居然是抄的。沒有印刷的。”
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姑娘今天打起jing神出門了,卻又跑來了筆墨鋪子,問人家哪種筆最好用,哪種墨最好用,都是哪里產的,人家都是從哪里進的貨等問題。
得虧,那伙計態度還好。除了最后一個從哪里進貨的問題沒有回答之外,其他的都回答了。
可是,姑娘聽完了伙計的回答,明顯的是失望不已的樣子。
“沒事。”江知夏聽到小曼的問話,意興闌珊的回道。
說完之后,江知夏就買了一套上好的筆墨硯臺讓小曼拿著,心不在焉的開始往外走。
‘砰’的一聲,江知夏在門口撞到了一個剛進門的人身上,她整個人都被反彈的倒了下去,帷帽也隨即跌落在地。
“沒長眼睛嗎?”被撞的正主還沒說話,旁邊的小廝就厲聲喝問道。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江知夏也知道是自己心不在焉沒看路的原因,所以趕緊施禮道歉。
“江姑娘?”一道詫異的男聲響起。
江知夏抬頭一看,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是人家又能喊出她的姓氏,這應該是認識自己的吧?江知夏心里一陣嘀咕,她頗為猶豫的欲言又止。
“你又不認識我了?”那男子也看到了江知夏的欲言又止,忍俊不禁的說道,“也是,都大半年沒見過了。”
那男子一邊說,一邊要伸手扶起知夏。
江知夏趕緊擺手拒絕,然后用手撐著地,要站起來。
小曼正好趕了過來,把手里的東西都放在了旁邊的地上,趕緊的扶著知夏站起身,然后又給知夏拍身上的塵土。
江知夏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公子,我識人不太好。公子見笑了。還請公子見諒。不知公子是?”
“我是承恩侯府柳文禮。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柳文禮笑著說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姑娘是真的不太認人,沒有那種欲擒故縱的心。
畢竟從上次見面,到現在差不多有十個多月了吧?如果故縱,那也真是縱的太久了。
“啊,原來是柳三爺啊。”江知夏想起來了。
可不就是第三次見面嗎?
第一次,是知夏剛出宮那天,被承恩侯府的馬差點撞了。柳三爺去賠償的。
第二次,是在豐安街的茶館遇見的。當時,也是簡單的聊了幾句話。
“真是對不住。我有輕微的臉盲癥,所以認不好人。”江知夏又施了一個宮禮道歉道。
“臉盲癥?”柳文禮疑惑的問道。
江知夏又懊惱起來,怎么回事啊?越是著急,越是出亂子,怎么又把這個時代沒有的詞給說了出來啊。
“呃,呃,”江知夏腦子瘋狂的旋轉著,想著怎么能圓了這個話,“就是,就是,不太認人。那個是我家鄉的說法。”
應該沒有人閑的去她家鄉調查吧?江知夏心里暗暗的嘀咕著。
“原來如此啊。倒也貼切,江姑娘可不就是對我的臉完全沒印象嗎?”柳文禮仍然是文質彬彬的說道,“沒關系的。江姑娘這是來買筆墨?”
柳文禮的目光盯在了江知夏旁邊的地上。
因為小曼著急過來扶知夏,所以就把筆墨硯臺都隨意的放在地下了。
現在,小曼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筆墨。
松湖筆,煙林墨,云水硯,這可都是上等的筆墨硯啊。這三樣加起來差不多要兩三百銀子了吧?
他可記得江知夏只是一個出宮的小宮女。
現如今,這是?
柳文禮看了看江知夏的頭發還是未出閣女子的散發,并沒有盤頭。
沒有嫁人,就不是夫家的財力。那就是自己有錢了?
有趣,有趣。
“是的。過來買了點筆墨。結果,還不小心沖撞了柳三爺。真是抱歉。”江知夏歉意的說道。都怪自己想著鋪子的事情,所以導致心不在焉的。
“沒關系。”柳文禮回道。
然后,就是一陣沉默。
本來就是不熟的人,本也沒什么可聊的事。
沉默了一陣子,柳文禮看江知夏實在是不說什么話了,就閃身讓開路。
“姑娘請先行。”柳文禮客氣的說道。
“多謝柳三爺。”江知夏內心呼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帷帽,趕緊的行禮告辭。
最怕跟權貴打交道了。
江知夏帶著小曼,頭也不回的飛快的往家的方向走著。
自然也就沒注意到,柳文禮招手把小廝福順喊過來,對著他叮囑了幾句話。
那小廝福順就招過來旁邊跟著的侍衛,也是說了幾句話之后,那侍衛就遠遠的跟在江知夏后面了。
等到回了家,江知夏才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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