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夏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花,一邊后悔過來參加花會了。對于她來說,這花會實在是太無聊了些。
花園里的小姐們,都找了自己熟識的人。她們或者是吟詩,或者是作對,或者是下棋的。
江知夏孤身一人,也不想硬往不適合自己的圈子里湊。所以,她只能躲在一旁細細的賞花了。
突然,她的視線被一株白色的花牢牢的吸引住了。
潔白的花朵,分成好幾瓣掛在枝丫上。有的枝丫上有著綠色的大葉子,有的枝丫上則是光禿禿的。
江知夏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么幸運吧?”
她屏住呼吸,一邊慢慢的走過去,一邊兀自的嘀咕著。
靠近了花盆,江知夏低著頭仔細的看了看,聞了聞,又仿佛撫摸花瓣似得,實則是緊緊的捏了捏,扯了扯。
是真的,真的是棉花!
棉花,棉花,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可以紡成棉布做各種衣服了,冬天可以穿大棉襖了,可以蓋厚棉被了。
可以讓她本就寒冷的身體,更加的暖和一些了。
有鑒于去年寒冬的感受,她一直致力于積攢雞鴨鵝的絨毛。但是,那東西攢起來費時費力啊。
如果加上棉花,做成羽絨棉服。。。
江知夏想到這里,眼睛都亮了起來。
雖然現如今這些裘衣也挺保暖的,但是畢竟昂貴啊。就算她有錢,也不能經常買了來穿。
再說了,裘衣畢竟是皮毛的,實在是太沉了。棉花多么輕便啊。
還有,有了棉花,是不是就可以拋棄那可怕的月事帶,把簡易版的衛生巾做起來了?那將是多少女性的福音啊?
而作為先驅者的她,這也算是好大一個買賣。完全可以自己一邊掙錢,一邊讓利于人啊。
將來若是真的大規模的種植起來,那對于平民百姓也是非常有好處的。
葛布粗糙,絲綢昂貴,棉布卻是正好。
別的不說,至少能讓冬日里的,少一些路有凍死骨吧?
這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吧?
江知夏想想,就忍不住的雀躍起來。
想到這里,江知夏就轉頭看向在花園里伺候的侍女,打手勢讓她過來。
那侍女過來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請問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問下,這個花叫做什么?”
既然在后花園里侍候,又是打著開花會的名義,那這些丫鬟多多少少要懂一些花吧?
要不然,客人問起來,都答不出來,那丟的可是主家的臉。
“回小姐的話,這個叫做木綿花。”那丫鬟看起來就是個伶俐的,她口齒清晰的回答道。
“木綿花?”江知夏喃喃地說完,隨即夸贊道:“這花倒是特別,我從來未曾見過呢。我倒是挺喜歡的,不知道這花是從哪里。。。。”
江知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后傳來了成安伯夫人的笑聲。
“如果江姑娘喜歡,這株花就送給你好了。”
“讓夫人見笑了。”
江知夏轉過身,就見到了在身后的成安伯夫人陪著一群夫人走了過來,趕緊行禮說道。
“多謝夫人厚愛。只是,小女子怎么好奪夫人之好?”
雖然江知夏很想要棉花。但是,她更想要的是棉花的來路,所以婉拒了。
她想著等著夫人們走了,她再繼續打探一下棉花的來路就是了。
“這株花值當什么啊?要說,我們家里的花啊,可也算是不少。這花家里還有幾株,這一株盡可以送給姑娘好了。”
成安伯夫人看著這株不香,不好看,也不值錢的花,仍然是熱情的要送出去。
江知夏看了下棉花,仍然是婉拒了。
這花目前是不值錢。但是,將來她可是要大規模種植,然后用來做買賣的。
現在,得了對方一株花的人情,以后,還不知道要用什么來還呢。
要知道,銀錢好還,人情難還啊。
想到這里,江知夏是堅定的拒絕了。
一旁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的林夫人,眼里又浮起了滿意之色。喜歡卻又能拒絕誘惑,甚好。
“夫人這院里的花草,不但是開的極好,種類也是很多啊。”
江知夏看到被落了面子的成安伯夫人,笑意都少了一分,于是,趕緊的夸贊道。
成安伯夫人聽了夸贊,矜持的笑笑,然后又帶著其他夫人繼續去參觀其他的花了。
一邊指點著各色的花,一邊說道:“我這府里的花啊,還真是有些外面尋常見不到的。”
那丫鬟見這邊沒她什么事了,正要告辭離開。
突然,她就被江知夏用袖子壓住了手,旋即手里就得了一個荷包。
她驚喜的抬眼看向了江知夏。
這丫鬟剛才聽成安伯夫人喊江知夏為江姑娘,就知道不是官家小姐了。
沒想到,居然還能得到打賞。
“這位姑娘,我有個事情還想要問詢下。”江知夏給完了荷包,就抓緊時間問道。
“姑娘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丫鬟手里握著荷包,不動聲色的掂量了一下。荷包里沉甸甸的,又沒有銅板那種叮叮啷啷的聲音,那就應該是一角銀子了。一角銀子至少也要一兩了。于是,她臉上的喜色更勝。
“我極其喜歡這木綿花。但是,卻不能因為自己喜歡,而去奪了夫人的心頭好。所以想問問這花是從哪里得來的,也去采買一些。”江知夏笑盈盈的問道。
“這株花是花匠王伯帶入府中獻給夫人的。不若姑娘去那邊的角門那里,婢子去喊了王伯過來,讓他給姑娘說說?那花房就在角門外。”
這丫鬟也是笑盈盈的指著前面一眼能看到的一個角門說道。
有些大家小姐,都未必舍得打賞人呢。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姑娘,倒是大方。
剛才的情景,她也是看在眼里了。夫人都要送給江姑娘了,她都不要。
現在,她想要自己去買也是常理。這也算不得什么避諱的事情。
“那多謝這位姑娘了。姑娘請先行去請人吧。我自往那角門去。”
江知夏很是高興,知道了棉花的來路最好了,她可以直接去買了種子和棉花來用。
棉花跟辣椒還不一樣。
辣椒就是一種蔬菜,簡單易種,結的果實也多,當做種子不難。
更不用說,她前世也種過辣椒的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棉花可不一樣。種植的方法沒那么簡單不說,她也完全忘的一干二凈了。
不過,最算如此,她也留了個心眼這可是在人家的府里呢。
于是,她把邢若蘭和小曼都帶著不說,還隨手指了一個成安伯府的丫鬟跟著。
等到了角門,就見到先前的那個丫鬟已經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那里等著了。
見到了他們,江知夏就說不好耽誤兩位丫鬟的事情,各給了一個五百文的小荷包,就直接把她們打發了。
現場只留下花農,江知夏和邢若蘭以及小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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