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朱影心下稍安，“希望是我多心了。”

有小八帶著暗衛在府中戒備，朱影和玉柳終于安心睡了個好覺。

天剛亮。

飛絮過來服侍朱影梳洗。

“郡主，趙大人他還好嗎？”飛絮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問道。

“趙大人？還好啊，”朱影今天要去大理寺，梳了個男子發髻，“對了飛絮，我正有事情要問你。”

飛絮手上動作一頓，聲音里有些猶豫，“郡主請問。”

“你在趙家的時候，是在哪里服侍？”朱影對著鏡子摸了摸頭發，自己戴上紗帽。

“奴婢……在少爺屋里。”飛絮說著低了頭，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

“你叫那個梨花‘梨花姐姐’，可是與她相熟？”她還記得那日剛得知梨花遇害時，飛絮滿臉悲痛。

“奴婢與梨花姐姐曾經在一個屋里服侍，自然……自然是關系比較親近。”飛絮眼神閃爍，又流著眼淚道，“郡主，你一定要抓到那犯人，為梨花姐姐報仇啊！”

“飛絮，趙玄機為人如何？”她側首問道。

飛絮放下手中的梳子，給她取來一身月白色的男子衣袍，“少爺……為人和善。”

“趙玄機可會武功？”她忽然想起趙玄機昨夜的表現，有些反常。

“少爺從小習武，武功甚好。”飛絮一邊服侍她穿外衣，一邊道，“郡主怎么忽然問起這個？”

“我問你，梨花是不是……趙玄機的通房丫頭？”朱影抓住飛絮的手問道，“你……是不是怕被他看上，所以才故意吃成這么胖？”

“是，奴婢不愿做通房，”飛絮眼淚汪汪，點頭如搗蒜，“少爺一向不缺女人，去他屋里的丫頭幾乎都被他染指過。奴婢……奴婢實在是不知該怎么辦，只有不停地吃，幸好有梨花姐姐護著奴婢，后來少爺嫌棄奴婢太胖，就將奴婢給攆了出去。”

朱影早就覺得奇怪，她名叫飛絮，說明從前應該是身材輕盈如柳絮才對，而且飛絮長相清秀，若是瘦下來應該也挺好看。

原來她變得這么胖是有原因的。

“奴婢好不容易從趙府中出來，沒想到……這貪吃的毛病卻是……改不掉了。”飛絮委屈地抹了一下眼淚。

“沒事，這里沒人嫌你胖。”朱影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問道，“趙玄機對梨花怎么樣？”

“好的時候極好，什么都給買，生氣的時候，又打又罵……”飛絮嘆了口氣，“梨花姐姐命苦。”

“那你覺得……趙玄機會不會殺了梨花？”朱影拉著飛絮的手問道。

“那……應該不會，少爺……他不會殺生吧……”飛絮愣了片刻，隨后搖了搖頭，“少爺的師父是天風觀觀主冷揚，冷觀主來過趙家幾次，每次都囑咐少爺不可殺生。”

冷揚這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朱影一時又想不起來。

“冷揚？”她系好了衣帶，剛準備出門，忽又扭頭問道，“這個趙玄機，哪里像個守戒之人了！”

道家講究清心寡欲，這個趙玄機，還未娶妻屋里就已經有一堆女人，還不算外邊的。

“少爺并未入道門，只是跟著冷觀主學武功，所以……也不一定要守戒。”飛絮訕訕地回答道。

“對了，最近一個月，你與梨花可有來往，知道她認識了什么人嗎？”玉柳此時端了藥進來，朱影便端起來喝了。

谷 “好人？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朱影疾聲問道。

“不……不知道。”飛絮嚇得慌了神，一手掩口道，“郡主是……懷疑那人殺了梨花姐姐？不會，梨花姐姐說他是個好人，還會給她送栗子糕吃……”

“栗子糕？”一個念頭閃過，她還沒想明白，卻發現時間不早了，她必須要出發去大理寺了，“玉柳，讓鴻十備馬車，咱們去大理寺見寺卿大人。”

多事之秋。

這幾日雖未落雪，草上卻已經結了霜。

昨夜長安應該是平安無事，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似乎暫且忘記了那件血腥的殺人案。

到了大理寺，朱影扶著玉柳跳下馬車，攏了攏領子，后悔沒有穿件披風來。

“郡主，”鴻十朝她們笑著拱了拱手道，“那你們在大理寺查案子，屬下先去將軍府了，酉時再來接你們！”

“你去吧！”朱影笑著揮了揮手。

鴻十便一揮鞭子策馬，駕著馬車走了，沒多久便消失在街角。

“呸！鴻十這個重色輕友的！”玉柳朝遠方吐槽了一句，“眼里只有宋珍了！”

“玉柳，你該不會是嫉妒吧？”朱影歪著頭打量玉柳，笑道，“我見你與鴻十也算是投緣……”

玉柳和鴻十對武學都很執著，閑著沒事的時候常常相互切磋，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鴻十和宋珍的事，也是第一個告訴玉柳。

“我跟他投緣？！”玉柳猛地搖頭，“這個重色輕友的小人！下回再也不理他了！”

二人進了大理寺大堂，一個衙役進去稟報王孟府，讓她們在廳中等候。

許久不來大理寺，這里陳設依舊，只是沒有兩位少卿大人坐鎮，感覺氣氛異常安靜，就連衙役的神色似乎都特別嚴肅。

不多時，王孟府走了出來。

“郡主！”老頭兒臉上略顯疲憊，應該是研究卷宗一夜沒睡，“請到里邊去說話。”

“去哪里？”

“去……問離的書房。”王孟府指著往常楚莫官署的方向，壓低聲音道，“圣上來了。”

“？？？”她驚得睜大了眼睛，“眼下長安城這么亂，他出宮來干什么？”

“說是……督促咱們辦案，郡主親自去問圣上吧。”王孟府兩手一攤，吹了吹胡子。

走到楚莫的書房門口，就看見屋里有兩個修長人影。

一個熟悉的錦袍公子正懶洋洋坐在楚莫的扶手椅上，手拿一只狼毫筆寫著什么，旁邊一個身著深翠色大袖的端莊女子，正眼角帶笑給他磨墨。

二人珠聯璧合，十分般配。

“拜見圣上，皇后娘娘！”朱影穿著男子衣裝，便拱手行了個男子禮。她稍顯驚訝，她沒想到皇后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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