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賣我一個！我家住得近，下學我去給你拿錢，你記著！”

“別搶啊，我，我，我得回去問問我娘，阮唯安，先別賣完了！”

阮唯安微微一笑，看起來稚氣中有點兒狡黠，“聽我姐說，城里都還沒見過這個，過年到城里走親戚都能問問親戚家表兄弟們，喂，你們吃過彌猴桃嗎？保準有一個問倒一個。”

眾學子想象著那情形——

嘿，莫名有點爽呢？

他們家有親戚在城里的，逢年過節沒少嘲諷他們這些鄉下人，說他們是窮小鎮的，沒見識過好東西。

今年他們有一件可以炫耀回去的了？

“阮唯安，我娘肯定愿意讓我買，你給我留一個！”

“我我我，我也要一個！”

阮唯安點點頭，很是老實的樣子，“我姐這次只給我拿了十來個，先買先得吧。也不知道家里還有沒有，回頭我再問問我姐。你們要是得回家問爹娘的，問完了先來告訴我要幾個，等會兒姐回來拿籃子的時候我告訴她，爭取明天給你們帶來。”

“我現在就去問我娘！”

“我爹就是夫子啊，我去問我爹！”

孫大少還在砸巴著嘴回味著果子的酸甜呢，他吃一個沒吃夠。他娘最喜歡酸甜口味，她肯定想要！

阮嬌煙大手筆買了二十斤棉花和一匹深藍色的粗布，從布莊出來，又去買了成衣鋪子買了件成品棉襖，再去雜貨鋪里補了一批調料放進空間灶臺，別的東西也大半放進了空間，只提著一個大包袱抱著一匹粗布回到了私塾。

一直等在門口的阮唯安遠遠見了她立即就飛奔而來。

“大姐，山上還能摘到那種果子嗎？我跟你回去摘！”

“還能摘到點，不用你回去幫忙，我明天帶著歡歡去就行了。”

“那大姐明天再帶三十個果子來吧。”

阮嬌煙默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你要這么多果子做什么？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團結同窗很重要，但也不能養成了每次家里送東西來都得分給他們的習慣。”

“不是，我賣的，”阮唯安拿出一張紙，上面寫滿了人名，后面跟著數量，“我只拿了一個切了片給幾個人嘗了嘗，這是他們預訂的。”

阮嬌煙看到其中有些兩個名字后面共一個的，再次默了。

還有這操作？

“剛給你的那些呢？”

“我，我留了四個，其它的已經賣了。大姐，一個就是賣十文，錢在這里。”

阮唯安拿出一個打補丁的錢袋，塞到了她手里，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銅板。

阮嬌煙真的是有點兒驚到了。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你賣了四十個果子？”

四百文。

當然，現在錢袋里的是近一百文，剩下三十個是明天預定的。

“大姐會罵我嗎？”阮唯安有點兒忐忑。大姐給他送了果子是想著給他自己吃的，結果他都給賣了，而且還預定了三十個。“這果子太貴了，我吃了浪費。”

他一聽到一個果子十文就震驚得吃不下了。

阮嬌煙輕嘆了口氣，“罵你做什么？不過，剩的那四個別賣了，自己吃了啊，分兩天吃，一天吃兩個。明天我再給你帶幾個來。唯安，掙錢很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沒得吃的時候實在沒辦法，但是既然現在有得吃，那我們就吃，否則等掙到了銀子身體卻垮了那就是得不償失，你看娘親的藥錢多貴啊？”

“所以呢，身體健康其實也等于是省錢，明白嗎？”

阮唯安再一次聽到跟平時聽到想到學到的不一樣的理念。

現在大家都是能省則省，這么值錢的果子，一般都是會用來換錢的，哪里還有這種想法？

“你家這么窮，為什么非得吃這么貴的果子？”孫大少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一旁冒出來，他是真的不明白所以出了聲，“你賣果子十文錢，拿去買饅頭還能買好多個，能吃兩三頓呢，吃得更飽，這果子酸甜，吃不飽，吃完還可能肚子餓，這帳你都不會算。”

阮唯安抿了抿唇，不悅地瞪著他。

他雖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別人來說他大姐他就不高興。

阮嬌煙倒是沒有什么不高興的，還挺有耐心地跟孫大少說，“可是水果和饅頭不是一樣的東西，所以，水果里面有的營養，是饅頭里沒有的。我們的身體如果要健康強壯，其實是需要很多很多不同的營養的，只吃單一的食物，沒有辦法滿足身體的需求。所以，小孩子平時不要挑食，也是這個道理。”

孫大少和阮唯安都愣愣地看著她。

是這樣？

他們竟然無言以對，無法反駁了。

“好了，唯安，這些是買給你的，天氣冷了，新棉襖一定要穿，記著姐姐的話，否則生病了還要買藥呢。”阮嬌煙把棉襖塞給了他，“我也得趕緊回去了，明天再帶果子過來。”

她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孫大少說，“孫少爺，謝謝你關照著我家唯安啊。”

孫大少看了看阮唯安手里的棉襖，又望著阮嬌煙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問，“阮唯安，你姐姐怎么懂這么多？”

“我大姐本來就很聰明的，小時候爹娘教我們識字，大姐總是記得最快，寫得最好的。”阮唯安很是驕傲。

難道不是因為她比你們大兩歲嗎？

“你大姐對你還挺好的，這是賣了果子的錢吧？就馬上去給你買棉襖了。”孫大少伸手捏了捏他手里的新棉襖。

阮唯安立即避開了，“你別給我摸臟了。”

他抱著棉襖就走。

孫大少瞪大了眼睛，立即就追了上去。“嘿，好你個阮唯安，你是想說本少爺的手臟？一件棉襖了不起啊？你那個款是最老土的，那布是粗布，我還有綢緞的呢！”

“大寒天穿綢緞料子是傻子。”

“你說誰傻子？”

阮嬌煙要回去之前經過豬肉檔，有點兒挪不動腳了。

她還有一只野羊沒拿出來，現在吃也不方便吃，家里人總吃野味也不行，雞湯再吃兩天也未必有了，還是得買點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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