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有心煩意躁?”
紫徽問了,一旁站著的侍衛遂答到:“殿下這幾日總往假山亭子去望遠,想來心中未必舒暢。”
“昨日殿下回了殿中可有什么異樣?”紫徽方才已然號過了酈崇的脈,心下已然確認了酈崇病情,“這燒可是昨晚便燒起來的?”
“這……”
“紫徽姑姑,確是昨晚。”迎風登亭本就是不聽眾人勸阻所為,起了燒,酈崇到底覺得沒面子,自是瞞著殿中侍衛、侍女。
本以為熬一下便過去了,誰料到今日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酈崇隔著屏風答了話,紫徽干脆便不問旁人了,直對著酈崇道,“殿下可有口渴?”
“確有。”酈崇回著,便對屏風外侍衛喊道,“咳……拿痰盂來。”
“殿下登東小恭之時,可有不適?”身為醫者,又自小跟在前任國師身側,紫徽大抵是不會有什么不敢問的。
酈崇聽罷,愣了片刻,心知不可諱疾忌醫,猶是支吾道,“確……確有。”
“好,辛苦殿下了。”
方才到了酈崇榻旁,紫徽便見旁邊案上備好了茶盞和盛了水的茶壺。搭脈更是發現酈崇六脈具是洪數而長。
基本斷定,乃是陽明經半表半里之癥。酈崇本就有心火,這兩日并未好好用膳,以至于腠理空疏。
冬日本就寒冷,酈崇復又登高,周遭風邪寒氣入體,于肌表郁而發熱,以至于害了傷寒。
“葛根一兩、知母五錢、石膏二兩、甘草五錢、麥冬三錢、竹葉兩錢、天花粉四錢,木通一錢,燈芯一錢。”
紫徽說了方子,便由侍衛前去抓藥,“先去抓些艾絨來,若是不效復去取這藥方。”
艾絨拿到,在侍衛幫助之下,紫徽順利為酈崇灸過足三里、手三里、大椎穴、風府穴四穴。
艾絨快要燒完的時候,酈崇起了一夜的燒終是退了下來。
“那方子減半取了,喝一兩副應當便無礙了。”紫徽站起身來,比來時帶了兩分疲憊,“殿下往后莫要為小事傷神,更不要在冬日里貪涼。”
酈崇覺得鼻間有些堵,抬手便要去夠不遠處案上那鼻煙壺,卻被紫徽抬手擋了一下。
“殿下還是少用些為妙。”
“能讓殿下這般渴望,這鼻煙里想必是有薄荷在。”見酈崇愣在那里,不知說什么好,紫徽徑自解釋到,“薄荷少用有益,多用卻是容易生了依賴。”
“薄荷雖可以散風熱,清利頭目、咽喉,有化痰之效,確和如今殿下所需。”
“少用得以提神醒腦,用久了,便會嗜之如命陰氣入體,滋生百病,不知不覺間,便會深受其害。”
見酈崇頷首,紫徽方才揖了一禮,準備退出殿去。
方才轉過那雙面繡了梅蘭竹菊的屏風去,紫徽便聽酈崇小聲問道,“既然如此,那紫徽姑姑可否與父皇、母后與皇姐說說,再為他們配些新的?”
“那是自然。”
出了殿,紫徽便去尋了賢王酈璃。解決了酈崇這傷寒,太極宮上下一片安寧,只等著年節到來。
天地一片清朗,莫說是太極宮,便是整個兒京兆城,乃至于整個兒大酈,皆是張燈結彩。
可姚家許是觸了灶王爺的霉頭,到現在也沒個消停。
“老爺,府里廚房少了只活鴨,昨日早晨清點,尚且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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