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敲門聲太輕了,李福月擔心是屋外的人在試探屋里有沒有人,而李家的人自然是不用試探的,所以這下子敲門聲更大了,李福月反倒是安心了。
她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李苗月壓低的聲音:“福月是不是睡熟了呀?怎么還沒有來開門?”
緊接著就是李芽月的聲音:“要不要喊兩聲?”李苗月又否定道:“要是福月沒叫起來,反倒將孩子們給吵醒了就不好了,還是再敲一下門吧。”
李福月將門給打開了一道縫隙,那裹著悶熱的風灌了進來,讓她發脹的腦袋都jing神了兩分。
屋外果然是李苗月和李芽月姐妹,只是兩個現在看起來神情都不太好。
“大姐,二姐。”“小妹,你可算是醒了,你看看現在該怎么辦呀......誒,小妹,你臉色怎么這么紅啊?是不是發熱了?”說著,李芽月的手已經貼上了李福月的額頭,“果真是發熱了,還撐得住嗎?我讓你大姐夫給你熬藥去。”
說著,李芽月就已經轉身回了和陳清的屋子,沒多久陳清就出來了,手里已經提著藥包,效率可謂是非常之快:“所幸家里還備了些藥材,我先去灶房熬著。”李芽月想要跟著去,但因為才懷上身孕,被陳清好說歹說的給勸回來了。
“小妹,是不是覺得渾身不舒坦?再堅持一下,藥很快就好了。”
李福月無奈地看著兩個姐姐:“大姐,二姐,我真的沒什么事情,也就剛起床那會兒有些累,現在吹了吹風,都緩過來許多了。”她雖然身體弱,但是這么多年又是運動又是養身體的,身體早就已經養好了,方才起床時是真的覺得腦袋脹得像是一團漿糊,但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李芽月和李苗月都跟著松了口氣。
李福月這時候才最為直接地看到了外面的情況,遠遠望出去,山林是一片通紅,起山火了。
“我是被熱醒的,還好知微今天玩累了,現在睡得很熟,不然要是吵起來可不太好收拾。”李苗月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你看,還沒有到夏天呢,這山火一起來,整個人跟被架在了油鍋上似的。”
李福月微微皺起了眉:“是呀,現在還沒有到夏天,雨水也多,又是大晚上的,怎么會這個時候起火呢?”難道是有人故意在放火?這話一出,幾姐妹神情都很緊張,放火燒山,這可是大事啊!
那邊,李樹和于氏也摸索著起來了,樓上突然傳來了知微小聲的哭聲,許是被熱醒了,陸原正在小聲哄著她。
李福月看了看李芽月的肚子:“大姐,你還是坐一會兒吧,你剛有了身子,還是小心些的好。”李芽月本來沒有顧忌這么多,剛想要拒絕,又想到這孩子來之不易,還是小心顧惜一些為好,因此應了李福月的話,坐了下來,只是神情還是沒有放松。
陳清的動作很快,這會兒已經端著藥碗出來了:“剛熬好的,可能燙了點兒,等涼會兒再喝吧。”李福月接過來,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吃藥這事兒,還得是聽專業大夫的。
院子里,小黑也是醒了,它有些煩躁地在原地繞著圈圈,時不時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那正是遠方火光四射的山林。小黑的焦躁李福月看在眼里,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反倒扯出了一絲笑意:“現在看來也沒有什么事情,爹娘,先回屋子吧,我在這里看著情況就行了,一大群人都站在院子里做什么?二姐,你還是先過去看看知微吧,那孩子醒了沒看到你在,肯定會委屈的。”
“那小妹你記得先把湯藥給喝了哦!”“知道啦,我會記得喝的。”
家里人都習慣聽李福月下判斷,聞言就都回了屋子里,李福月卻是沒動,她走到院落門口,出了門后將木門給掩住了。深吸了一口氣方道:“出來吧。”聲音不算大,但是兩道身影非常迅速地應聲出現在李福月面前,恭敬地叫道。
“夫人。”
“夫人。”
正是周渡生留給李福月的兩個暗衛。李福月單刀直入:“現在是什么情況?”
這兩個暗衛都是很擅長打探消息的,出了這樣的異常的事情,肯定已經將結果給打探清楚了。果然,面上覆著面罩的黑衣女子先道:“回夫人,山火應該是被人人為的制造的,我和流云到那邊看過了,有一大串雜亂的腳印,看起來還有打斗的痕跡。”
李福月思索了一陣:“可能判斷來人是誰?有何目的?”
暗衛臉上露出些許慚愧的神色:“是哪派的人尚不知道,那群人行事很小心,沒有留下能夠證明其身份的物件,只是目的還可以推測一二,他們似乎是來找什么人的,只是應該還沒有達成目的,而且一波人還發生了內斗,一些泥地里有血跡殘留,我們本來試圖撲滅火勢,但是以我們二人之力還是太過單薄了,后面又有山下的村民來救火,我們方才回來了。”
找人?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若是旁的也就算了,但若是這群人是朝著他們來的......李福月不得不防,尤其是家里現在婦孺居多。想到這里,李福月轉頭朝院子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里未見燈火,這是方才她擔心會有人尋著燈火找上門,特意讓李苗月將家中的燈火給熄滅的。
李福月道:“若是真是朝著我們一家來的,你們便先帶著家里的孩子離開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個高大的男人還有些猶豫,但是女性暗衛已經鄭重地點頭答應了。交代好了事宜后,李福月認真地盯著遠處的山巒,那閃爍的火光,同光怪陸離的夢境詭異的重疊在了一起,只是她今晚的夢可不是什么好夢,想到夢中的場景,李福月有些不適的揉了揉太陽穴,自從看到山火之后,她本來身體的那點不適都被強行壓了下來,但是現在沒有李芽月和李苗月等人在旁邊擔心她,身體的不適倒是卷土重來了。
“夫人,還是先喝藥吧。”女性暗衛將之前被李福月擱在一邊的藥碗給遞了過來,李福月接過試了試溫度,現在喝剛剛好,只是味道不大好聞,但是李福月在懷孕期間對著難聞的藥也算是喝出了經驗了,李福月捏著鼻子一口喝光了,只覺得舌頭都是麻木的,純粹是被苦的,陳清大哥熬的藥還是一如既往地帶勁兒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李福月喝了藥之后,還真就覺得腦袋沒有那么迷糊了,就連思維都清晰了不少。再看著遠山那邊,突然驚覺那邊的火光不斷地閃爍著,像是被狂風在刮著卷動,但是那火勢卻是漸漸地小了起來。
流云驚呼一聲:“夫人,那邊下雨了!那邊的火勢也明顯小了。”春雷滾動,暴雨突如其來,原本悶熱的天氣也有了理由,李福月心頭一喜,雖然風還沒有吹著遠處的烏云過來,但是現在的吹過來的風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的溫熱,而是帶上了一些涼意,在這樣的時候顯得格外的難得。
這樣家里人也能安心一些了。李福月先轉身進了院子,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李苗月等人,幾人本來都是懸著一顆心臟,現在聽到這消息,猛然地一松,本來被強行壓下去的疲憊感又冒了起來,放松之下,紛紛都去睡了。
李福月喝了退燒藥,這時候正是困倦的時候,但是她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其實也是不敢睡,她怕一睡著就會出什么變故,她先回了屋,去看了水水、景志和佑夕,見他們都睡得正香,心里也安慰了許多,孩子們還好好地,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安穩了。
李福月折騰到天亮,見實在沒有什么動靜之后,這才去睡了,這一覺倒是沒有做什么奇怪的夢,直接睡到了下午時分,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佑夕和景志各拿著一本啟蒙書坐在床榻上,看得很是認真,小手還時不時地跟著字帖劃動著。
佑夕的頭發有些亂,往日里都是李福月來給她編頭發,現在這個有些亂糟糟的丸子頭,很明顯是小丫頭自己動手弄得,也虧得她家小閨女長得可愛,不然準以為是剛起床沒梳頭發的狀態。
景志則是一如既往地正經,即使是坐在床上,那小脊梁也是挺直的,這一點跟他爹爹很是相似。看著兩個孩子這般乖巧,李福月心都化了兩三回了,微笑悄無聲息地掛上了她的嘴角。
而這時,李福月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直大手突然從她后面蓋過來,擋住了她的眼睛,李福月睫毛顫動著,那人也沒有將手移開,從那身影上傳來了她熟悉的皂角的香味,這是李福月一時興起自制的皂角,雖然造型不怎么樣,但是味道清新自然,她用著還挺喜歡的,打算放在家里用來洗澡洗衣裳的,但是家里大多數人都是用的她大姐做的更好用的皂角,這東西她就干脆留下來,打算給周渡生用了。
那只手上還有著熟悉的溫熱的氣息,耳邊傳來了景志和佑夕咯咯咯的開懷笑聲,李福月只覺得自己的臉也被那溫熱的掌心給帶的微微發燙了起來,李福月輕輕咬了咬下唇:“怎么的?周副將一回來就想要欺負人?”
嘴上是這樣說,但李福月心里承認,經過昨晚上那些變動,周渡生這時候回來,讓她分外安心。
眼前的黑暗被驅散開,那雙蓋著她眼睛的大手已經松開了,李福月沒有直接從床上翻身起來,只是轉了個身,身子還是懶懶地躺在床上,手肘支在了軟硬合適的枕頭上,手心撐著下巴,有些懶散地看著彎腰依靠在床頭的男人:“周副將都不反駁一下的嗎?難道是默認了?”
周渡生輕笑一聲:“為夫哪里舍得欺負夫人?”那雙溫熱的大手探過來,將李福月散在脖頸處的頭發撩到白凈的耳后,隨后那雙手卻是沒有撤開,反而搭在了李福月的額頭上,試著她的體溫,男人的聲音里有著心疼:“聽爹說,夫人昨夜發熱了,現在可好些了?”
李福月微微瞇起了眼睛,就著周渡生的手蹭了蹭,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就算之前有三分不舒坦,一醒過來就看見你,也就一分都不剩了!”周渡生喉頭緊了緊,艱難地將目光從那節白凈又修長纖細的脖頸上移開,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我回來之后便檢查了佑夕和景志的課業,很是不錯,夫人辛苦了。”
李福月看到周渡生的耳尖微微發紅,心下有些好笑,配合他轉移了話題:“這兩個孩子之前就一直記掛著要讓你檢查功課,好讓你好好夸夸他們呢。”佑夕和景志本來還在假裝看書,這時候聽到李福月的話,兩雙眼睛亮閃閃地就看過來了。
“爹爹一直都知道,景志和佑夕都是聽話的乖孩子。”
周渡生笑著揉了揉兩個小孩兒的腦袋,景志和佑夕都小臉微紅,雀躍著手牽著手出了門,周渡生跟在后頭,一邊叫人小心一些別摔著,一邊淡定地關上了房門,順便還把門給栓上了。
李福月撐著手坐在床榻上:“呃......夫君?”這熟悉又久違的壓迫感來了,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現在可是大白天誒!李福月臉色有些發紅,剛邁出腳想要下床,就被周渡生抄著公主抱重新摔回了床上,青絲交纏在一起,吻先是從脖頸、臉頰、眼瞼......最后來到了唇上。
許是昨晚發了熱,李福月推在周渡生胸口的手顯得綿軟無力,李福月臉頰已經燒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自己熱的還是被周渡生給啃的。“水水......水水呢?渡生,你先放開我。”
耳邊有著周渡生的輕笑:“水水被爹娘抱出去散步了,應該會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呢。”這男人,該不會已經算準了吧?李福月還想要最后小小地掙扎一下:“可是,夫君,我還沒有吃飯呢......”
回應她的是一串輕柔又略顯強勢的親吻:“夫人,就這一次,讓為夫先吃可好?”
行吧,李福月徹底沒話說了,燥得渾身發紅,恨不能將自己揉進枕頭里去,周渡生又哪里肯輕易放過她?
白日宣那什么,簡直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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