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抽了多久,李詩晴雪白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渾身上下交錯著皮開肉綻的血痕,簡怡才滿意的收了手。
李詩晴被抽的不止皮囊,仿佛她的骨血也被人抽了去,整個人昏昏迷迷的倒在地上,雙眼木訥無神的看著前方。
狼狽至極。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油然而生。
李詩晴暗暗咬牙發誓,千萬別讓她挺過這一關,否則浴火涅槃的她會親自洗刷這段恥辱。
無論寧姝,還是眼前的賤婢!
她要她們不得好死!
簡怡抽得累了,額頭布滿細汗。
且滿屋里都是暈人的血腥氣,她也不怕李詩晴逃走,打開房門讓新鮮的空氣灌入。
門前早就站了一位宮女,她面色焦急,見房門打開都顧不得對房內好奇,連忙在簡怡耳畔嘀咕了幾句。
簡怡全程皺著眉頭,然后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宮女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一下。
簡怡進屋換了身干凈的衣裳準備出門,在路過李詩晴身前時,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蹲在李詩晴的面前,用長鞭手柄懟了懟李詩晴的血淚交織的臉,李詩晴眉心動了動。
“看來還有口氣,那我不妨再告訴你個好消息。陛下下旨,賜婚謝大人與寧縣主,這下你傷心吧?難過吧?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詩晴今日就在城東巷子,她親眼看見謝云燼帶人抄家,還目送謝云燼從她蜀安侯府出來后直奔了寧府。
許久許久后才再次現身。
只不過,那時候他的身旁還多了個礙眼的寧姝。
寧姝沖他笑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的面上充滿了柔情。
那是她夢寐以求的柔情!
她知道他動心了,才會不顧父親勸導去姨母府上避難,而選擇了劍走偏鋒來找公主。
莫說沒見到公主,就是見到了又如何?
原來他的柔情是因為已經得到了想要得到了。
原來他們的婚事在蜀安侯府倒臺后公布于眾是喜上加喜。
她,好無知啊——
兩眼一閉,李詩晴歪著頭徹底的昏了過去。
簡怡冷漠的起身,踩在她的小腹上走向房門。
“把她關起來,留著一口氣便好。”
“是。”
公主得知了這個消息,氣得還沒摔上一個物件呢就當場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故而簡怡急著去照顧公主,暫時放過李詩晴一馬。
而皇子府里,四皇子聽著下人的稟報后,把自己關在房里整整一個下午,都沒出來過。
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墨眉下的雙目里閃爍著赤紅。
昨日還將人逼至墻角放出狂言要定她了。
今日就被父皇一道圣旨打臉。
他知道是他的舉動刺激了她,才迫使她做了決定,選擇謝云燼。
“呵呵,以為謝云燼就能保住你了?”
靜止如畫的四皇子忽然動了動,他抬手微微摩挲著下巴,眼底里滿是興奮。
他喜歡有挑戰的東西,越是得不到就越能激發起他的斗志。
“越來越有趣了啊。”
突如其來的婚事可把寧夫人愁壞了。
起初因為女婿是謝云燼而高興的好一陣子,冷靜了幾天后才發現,能配得上謝國公府聘禮的嫁妝,她寧府好像拿不出。
寧姝認為兩道圣旨做聘禮就足夠了。
豈料國公夫人親自帶隊,從謝國公府出門,浩浩蕩蕩的聘禮長龍足足繞了京都小半圈,最后國公夫人走入寧府的時候,最后一抬聘禮還沒從謝國公府出門呢。
陣勢著實浩大。
那些黯然神傷的貴女們更是肝腸寸斷了。
不過謝云燼的婚事有所轟動,蜀安侯府在一夜之間滿門被殺,更有震撼力。
畢竟,那可是上百條人命和一代侯爵的隕落。
早朝時,皇帝全程黑著臉質問只追回十萬兩,那丟失的另外六十萬兩何里去了?
底下的文武百官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皇帝把懷疑的目光投在自己的烏紗帽上。
最終,指派大理寺少卿齊承安繼續追查。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背地里,皇帝早就命令謝云燼繼續跟進了。
隨著蘇公公一句悠長悅耳的“退朝
”聲響起,文武百官們如聆仙音,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齊承安跟上謝云燼,該死的謝云燼好好的練什么武功?走起路來腳底生風的,人快走出宮門了齊承安才氣喘吁吁的逮住了他。
“謝兄,你等會兒。
謝云燼原本是想盡快回府查看一番聘禮上有沒有什么紕漏,但他忽然想到寧家的窘境,對于嫁妝,他似乎也該上點心了。
這時候被齊承安按住,眉宇之間有些不滿的神色溢出。
齊兄有事?”
齊承安順了順氣,對上他不耐煩的目光后明顯怔了怔,“這還沒成親呢你就原形畢露了?你的萬年假笑呢?那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呢?
謝云燼眸色復雜的望著他,一言不發。
走過路過的官員都對齊承安指指點點,然后點著自己的腦袋搖頭,那表情就像是在說齊承安腦子有點不對勁。
齊承安又吃了個啞巴虧,瞪了謝云燼一眼后,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陛下指派我就是個障眼法,大部分的線索其實是掌握在你手里的。”
“那又如何?”
謝云燼招牌式的謙和笑容浮現出來,他不是想看嗎?讓他看個夠!
齊承安怔然,對啊,那又如何?
忽然心頭一跳,他急道:“現在我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共辦一案,有線索要互相分享。”
走在前頭的謝云燼停下腳步,沖齊承安一笑,“所以齊兄查到什么了?”
“我發現那些官銀都是連號,且都是官銀的最后一批——”
齊承安話都說完了,才咬牙切齒的瞪著謝云燼,“你套我話?”
謝云燼拍了拍他的肩頭,“齊兄這是哪里話?不是說好友線索要互相分享的嗎?多謝齊兄了。”
話罷,謝云燼大步離去,留給齊承安一個風輕云淡的背影。
齊承安憤恨的看著他離去,眼底忽然閃過一抹得意。
告訴他最后一批又如何?最后一批是從誰的手中運出京城的他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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