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兄?”
懷柔公主現在很怕,她感覺四皇子身上有著一股道不清的血脈壓制,狠狠的威壓著她。
可要眾目睽睽之下給寧姝道歉,那她刺殺寧姝的罪名不就坐實了?
雖然她確實是奔著殺掉寧姝而來的!
三皇子輕咳了一聲,“懷柔,此事無論有著怎樣的誤會,你帶著兇器來到云燼的婚房里,始終是不對的。”
朱太傅在門外捶胸頓足,“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啊!”
懷柔公主緊咬著下唇,唇瓣處被咬出了細細血絲。
她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我道歉可以,但我中毒了動彈不得,先叫來陳院首——”
“老夫不才,前任太醫院何啟生,想看看公主殿下所中何毒,可算冒犯?”
聽到何啟生的名字,寧姝微微抬頭,尋向聲音的方向。
是外祖父,他果然趕來了。
何啟生的大名懷柔公主有所耳聞,她激動道:“快,你進來看看。”
不恭不敬的態度,哪里有半分皇家公主應有的矜貴?
四皇子冷著眸子深吸口氣,為何院首讓出了位置。
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房門外相繼搖頭。
何院首不做耽擱,指腹搭在公主的皓腕上只感受一息,便起身道:“啟稟公主,恕老夫愚昧,看不出公主身上有中毒的跡象。”
“不可能!”懷柔公主脫口道:“那你快去看看紅燭。”
何院首又走近紅燭,回復的答案如出一轍。
懷柔公主錯愕的思忖片刻,看向寧姝:“你詐我?”
“夠了。”
謝云燼冷言冷語的怒斥懷柔公主,“今日是我謝府的喜日,公主殿下一直胡攪蠻纏,究竟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我的心思難道你不知道嗎?”
懷柔公主眸色瘋狂的看向謝云燼,“我對你——”
痛訴衷腸的話只開了個頭,后衣領竟被人騰空揪起,四皇子陰郁的面孔比謝云燼有過之而無不及,沉著聲道:“今日是懷柔不懂事,打擾了謝府的婚宴,我這便將人帶走。”
話罷,四皇子絲毫不給懷柔掙脫的機會,拎著人便走出了婚房。
圍堵在門口的人紛紛讓路,直到路過一個恭敬垂頭的身影時,四皇子的步伐頓了頓,深深的看了簡怡一眼。
簡怡默默垂下了頭。
她身旁站著的是寧嬌,她不清楚房內究竟發生了什么,但瞧見四皇子冷厲的眸子時,緊張的縮了縮脖子。
“見過四殿下。”
四皇子不咸不淡的瞥過寧嬌,“拎”著懷柔公主大步走出了謝府。
一場鬧劇終于落幕,參加喜宴的人堆著假笑繼續送上祝福,只是沒人再敢拉著新郎官敬酒了。
房間里的人相繼退去,謝云燼慍怒的神色還沒完全褪去,他道:“怎么樣?”
寧姝微微點頭,“她知道那是曼陀羅花。”
謝云燼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可有受傷?”
寧姝尚且披著紅蓋頭的頭微微抬起,明顯是在看他。
謝云燼走近她,輕輕撫著她搭在雙腿上的手,語氣里帶著微薄的怒氣,“我知道你有不為人知的手段能夠自保,但你應該事先與我知會一聲的。”
寧姝沉默。
她原本是存著試試看的心理,看能否引出當日的白衣女子。
而懷柔公主的到來雖有些許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便只好將計就計,對其試探一番。
原來謝云燼對這一番試探并沒在意,更在意的是她的安危——
“這間喜房,怕是不能用了。”謝云燼猜不透寧姝在想些什么,良久沒得到回應,斂起忽然散發的怒意,轉移話題的道:“不過不怕,謝府風水上好的院落又不止這一間。”
“那快些,這份頭面很重的——”折騰了整日,只有新郎能揭開的蓋頭她還是保住了。
頭面上的金鳳朱釵足有六對,壓得她都要挺不住了。
“好。”
謝云燼臉上露出了不可描述的邪惡笑容。
重新再布置一間喜房,不過就是新郎新娘移步那么簡單。
他抱著寧姝將人放置在床榻上,雙手溫柔輕緩的掀開了紅色的蓋頭。
她的面相平日里就帶著幾許嬌艷的魅色,今日上了些胭脂,美的更為奪魂攝魄。
只是那張芙蓉面上,此時卻是眉頭緊鎖。
謝云燼才注意到頭上的珠釵。
一支一支的為她摘下后,美人兒唇角才悄然浮現出輕松的笑意。
謝云燼拉起她的手,她的手總是微微泛著涼意,軟軟嫩嫩的,與他灼熱的手心碰撞總是能激起一陣讓人心緒不寧的火花來。
“來,坐下。”
謝云燼將她安置在桌邊,不知是不是寧姝的錯覺,總覺得在他的桃花眼里泛著濃情蜜意。
“餓了吧?你先吃些填飽肚子,我們再喝合巹酒。”
合巹酒是新婚夜必不可少的習俗,喝了合巹酒,也就代表她二人成婚的禮數全部完成。
寧姝拿起酒壺,將兩個由紅藍寶石點綴在杯壁上的金色酒杯倒滿,一杯遞給謝云燼,一杯握在手中。
“先喝吧。”
“好。”謝云燼笑容更深了。
喝了整日的喜酒,竟不知原來合巹酒的味道才是最為香醇的。
謝云燼放下酒杯,意猶未盡,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便柔聲道:“我先沐浴,趁這個時候你先填飽肚子。”
寧姝垂眸,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兩頰微微泛紅。
既然成親了,有些事情總是要面臨的。
也不是沒做過。
寧姝咬著牙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做是做過了,可當初二人神志不清,具體的過程還是很模糊的——
浴房里的梳洗的水聲也不斷傳來,寧夫人交給她的冊子上的兩個小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也浮現在腦海——
臉頰越來越燙,她甩頭拍打了一陣面頰,想要迫使自己冷靜一些,目光不由地落在了酒壺上。
喝酒應該能壯膽吧?
謝云燼梳洗好回來的時候,最后一滴酒液也落入了寧姝的口中。
寧姝除了感覺全身越來越燙以外,別無其他。
謝云燼見她扭捏的坐在桌前,好笑的問道:“要為夫伺候夫人沐浴嗎?”
“不用!我自己來。”
寧姝瞬間醉意全無,騰地起身沖跑向了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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