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謝云燼頓時感覺陳婆的出現并非巧合。
而陳婆的一番言論,更讓謝云燼想起何老夫人曾經對寧姝所說過的話。
在寧姝幼時,也曾出現過一位灰衣婦人,也以相同的方式出現在寧姝的面前,也曾說過在客棧里等她——
玄風立即沖出門外,拔出長劍,抵在陳婆的脖頸上。
陳婆抬手,雪白的指尖點在劍鋒上,輕輕推開,旋即轉身望向謝云燼。
“謝大人,民婦可曾做過任何對不起夫人之事?民婦只是略通一些醫理而已,好話壞話都已經說盡了,決定還是由謝大人做的,我是誰與否,與夫人的病情可有關系?”
“十多年前,你可曾去過安華小鎮?”謝云燼凜冽的氣勢依舊,緩緩抬足走向陳婆。
陳婆搖了搖頭,“民婦常年奔波與祁國各個大城小鎮,去過的地方多如洹河沙數,對安華小鎮并沒有印象。或許去過,也或許沒去過。”
崔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小聲問道:“謝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她片面的以為謝云燼把陳婆當成會危害寧姝的人,好言相勸道:“陳婆確實來京城不久,也是父親在城外偶然遇見帶回京都的。”
崔綺拍著胸脯保證,“這點我可以證明。”
謝云燼微瞇著眼睛,盯著陳婆看了良久,才沉聲道:“玄風。”
玄風聞聲,緩緩收回長劍入鞘,退到了一旁。
謝云燼又道:“悅來客棧是吧?陳婆且先住著,七日內,國公府必當會有答復。”
“民婦事先說明一點,夫人的情況特殊,成與不成,診金可都是不小的數目。”
陳婆再一福身,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錢不錢的與謝云燼來說,根本無所謂。
眼下他有更大的疑惑需要龍善來解答。
“崔姑娘,本官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留了。”隨即對玄風吩咐道:“玄風,送客!”
“龍善,你進來。”謝云燼看了龍善一眼,轉身進入房門。
龍善面露凝重的跟了進去。
玄風沖滿臉好奇的崔綺道:“崔姑娘,請。”
崔綺點了點頭。
總覺得謝大人跟之前相識的時候哪里有些不同。
在崔綺一步三回頭的注視下,那道房門被謝云燼緊緊關合。
她納悶的思憶著認識陳婆以后的種種,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心懷叵測之人。
可謝云燼的態度實在是反常,讓崔綺不得忽略。
“護衛大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玄風不笑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冷著臉的感覺,對方畢竟是崔統領家的嫡女,玄風只好努力擠出一絲淺笑來,“崔姑娘多慮了,主子沒有責備崔姑娘的意思。”
“哦,那最好不過了。我只是想幫助謝夫人,畢竟謝夫人曾經也幫過我許多——”
崔綺滔滔不絕的說著,再次抬頭發現已經走出了國公府的大門。
而眼前,也出現了一道令她啞口無言的身影。
“崔姑娘?”沈玉彬彬有禮的站在臺階下,沖崔綺溫柔一笑,“崔姑娘也是來看謝夫人的?”
崔綺平靜了多日的心,以為自己已經全都忘了,可就在看到沈玉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她無數次詢問過自己的內心,明明連擁有都不曾有過,為何總有種愛而不得的感覺?
那種感覺仿佛像是滋養在體內的血蟲,一經挑撥,就會肆意張揚的噬咬著她的血肉。
越來越讓人痛不欲生。
崔綺眼底倏地就涌上一股熱浪,一波又一波的漣漪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按捺下去。
她緊咬著牙,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哭的理由,沒有哭的權利。
潦草的福了福身,算是對沈玉的問候,崔綺立刻跑向了自己的馬車,頭也不回的鉆了進去。
沈玉不解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沖玄風問道:“崔姑娘怎么了?”
玄風微微嘆息,“許是見到有人一直昏迷不醒而傷心了吧?”
“謝夫人還沒醒來?”沈玉理所當然認為玄風口中的某人就是寧姝,擔憂的目光探近府門內,“那謝大人呢?”
玄風道:“主子在陪夫人。”
“哦——”沈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進去了。
“那今日我就先回了,你轉告謝兄一聲我來過便是。”
“恭送沈大人。”玄風認為謝云燼此時應該滿心都在寧姝的身上,應當沒有心思去應付沈玉,便也沒多留。
沈玉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崔綺離開的方向,不解的離開了。
“大人有事問奴婢?”龍善敏銳的察覺到謝云燼的神情變幻,開口詢問道。
謝云燼點頭,坐到椅子上,“你坐。”
“你覺得夫人體內的蠱蟲會被其他蠱蟲所傷害嗎?”
龍善搖頭,她隱隱已經猜出寧姝體內的是萬象蠱,萬象蠱在苗疆是最神圣的存在,是最具有天賦的人才可以擁有的。
寧姝面對苗疆大長老時都不曾有過任何紕漏,堪稱百戰百勝,她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什么蠱蟲會對萬象蠱造成威脅。
便如是說道:“以奴婢對蠱蟲的了解,世上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夫人體內的蠱蟲存在。”
謝云燼雙拳緊握,斟酌了片刻,便將之前陳婆對他的提議講述給了龍善聽。
龍善一直沉默著聽完謝云燼的講述,面色已經幾近霜白。
“這個風險太大了,還請大人三思。”
龍善絕不相信陳婆的話,若按照陳婆的說法,除非這世上還有能夠壓制萬象蠱的蠱蟲存在,方能刺激到寧姝體內的萬象蠱。
可真若如此,壓制住萬象蠱的同時,平衡寧姝生命的那根弦就會繃斷,那時候誰又能保證新的蠱蟲不會對寧姝造成生命威脅,又保證寧姝會安全醒來?
謝云燼沉吟道:“其實有一件事你可能并不知曉,夫人幼年時,身子體弱,也時常昏迷不醒。那時候寧夫人將夫人送去安華小鎮,也曾有一位灰衣婦人利用蠱蟲將夫人治好——”
“大人懷疑陳婆就是當年的婦人?”龍善問道。
陳婆衣著簡樸,但從面相上來看,最多不過是個三十年華的不惑婦人。
倘若在十幾年前就遇見過寧姝的話,那當時的陳婆多說也應當是個小姐。
龍善腦海里全是陳婆鎮定自若的面孔,一張臉上,未施粉黛,肌膚卻光滑細膩,沒有一絲褶皺。
她疑惑的道:“不應該是她吧?”
思忖間,謝云燼好似已經下了決定。
“不管是不是,都要會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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