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般若怔怔的看著寧姝,她明明柔聲細語的在詢問,為她卻讓她有種全身發寒的錯覺?
她的確是未出閣的姑娘。
陵城易主后,家中父親帶著血脈傳承的兄長逃了。
整個家中,只剩下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
原本她也沒想參與到這件事中,奈何春嫗給的報酬太過誘人,只不過首要條件她并沒滿足。
那就是要經歷過男女之事才行!
被金錢的誘惑沖昏了頭腦,般若梳了個婦人鬢,撒了謊,找到了春嫗。
春嫗一眼就被般若的美貌給吸引,當即就選中了她。
即便離開陵城,般若也不知道春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還是倚靠一路來春嫗的教導,她才漸漸明白,她們此行的目的是要狀告燕王。
“怎么?想不起來燕王如何對你的了?”寧姝見她不答,幽幽問道。
般若著急,搖了搖頭:“我在陵城成過親的,夫君是在大戰時逃離了陵城——”
“般若姑娘!”寧姝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你可知道陛下之所以是陛下,豈是你這點雕蟲小技就能欺瞞過去的?宮中有很多教習嬤嬤,哪怕不用驗身,你是否服侍過人,她們一眼就能看得出。”
“即便看不出,也會驗明正身的!你,有把握應付過去嗎?”
“欺君之罪,你知道在祁國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嗎?”
謝云燼一聲不吭,把玩著桌上的一個劣質茶杯,在寧姝話音方落的時候,“啪嗒”一聲,茶杯被他碾了個粉碎。
般若打了個寒顫,驚懼的看著謝云燼的手,微微怔神。
“不知道般若姑娘有沒有聽說過五馬分尸?或者千刀萬剮?”
寧姝說的心不在焉,般若卻聽得冷汗淋漓。
她只想濫竽充數,混在幾名女子中跟在春嫗的身后就行了。
其中竟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心里焦急,般若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道:“這位姑、夫人,般若根本不知道事情會這么嚴重,這一切都是受春嫗指使的啊!”
般若真的慌了。
小小的北涼值不值得祁國畏懼已經不重要了,般若根本不相信一個北涼人在京都誣陷當朝王爺被揭穿后,還能落得什么好下場。
她哭成了淚人,卻不敢大喊出聲,壓著一口氣問道:“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你們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寧姝見目的達成,抬眼瞥著謝云燼。
謝云燼也知道該是自己上場的時候了,微微沖寧姝點了點頭后,淡淡問向般若:“那要看般若姑娘說出的內容有多少是有價值的了。”
般若提著一口氣,緊張道:“我知道春嫗的真正目的,她其實是老城主拓跋宇的外室,陵城被祁國攻下后,是春嫗在暗地里集結了這么多的女子,挑選了幾個媚有家室背景和長相較好的帶出了城。”
“并在陵城暗處放下謠言,說新來的祁國王爺是個好色之徒,強搶民女,讓姑娘盡量都別出門,否則被燕王看上的話——”
“所以謠言在陵城已經是人人皆知的了?”謝云燼問道。
般若點頭。
有當地人肆意散播,再加上自稱受害人的女子出來作證,陵城的百姓自當是相信“自己人”了。
“那燕王呢?沒有任何辯解?還放任你們出城?”謝云燼又問。
般若鎮定了一些,一邊回想一邊道:“傳言燕王是本著清者自清的心理,所以才不作為。”
偏偏這份不作為的沉默,在陵城百姓心中就成了燕王的“認罪”。
甚至在祁國的軍兵里,也有不少人認為民間流傳的就是事實。
“那你們是如何離開陵城的?”謝云燼想了想,事情的處理方式果真是燕王的性子,便問向般若:“難不成春嫗已經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帶你們走城門不成?”
幾人到底是陵城的人。
一個新收復的城池,謝云燼不信燕王對其子民沒有防備。
就算燕王還管不到進出城的每個人,那輔佐在燕王身旁的幾位將領也不可能會想不到這一點。
般若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并非走的城門,而是趁著夜深,走的水路——”
謝云燼輕嗯了聲,沒再繼續詢問下去,房間里頓時陷入了寂靜。
寧姝輕聲問道:“怎么辦?”
謝云燼沉思片刻,抬眼看向般若:“春嫗可有說具體哪日會見到陛下?”
皇宮守備森嚴,豈是普通人說進就進?
不過她們既然已經臨近京都,想必后續的進展也有了良好的計劃,遂才問向般若。
般若搖頭,“太過具體的春嫗是不會告訴我們的,不過——”
般若看了眼謝云燼的眼色,猶豫了一瞬道:“也不知是不是事實,般若只覺得春嫗并非主使,她好像也是聽命于人的。”
背后有大魚,謝云燼自當知曉。
他起身來到般若身前,眸現厲色。
“好,不管何時進宮,只要見到陛下之時,你就要將今夜對我等所說的話對陛下重新闡述一遍。”
“這?!”般若眼神有些閃躲,她不能想拒絕,面見皇帝揭穿春嫗,以春嫗的心性估計當場會殺了她。
不過,能安然度過眼下的難關才是主要的。
她便敷衍道:“是,般若全聽大人的。”
“我奉勸般若姑娘這話最好是心中所想,如若不然,般若姑娘能否在陛下面前開口說話,我可不能保證了——”
寧姝淡淡一笑,抬手煞有介事的對著般若捏起了一個花里胡哨的手訣。
般若頓時感到一陣心慌,喉嚨里似被砂石所洗滌,而且每一粒砂石都在她的喉嚨上留下了痕跡,讓她的喉嚨泛著火辣辣的灼痛。
她驚恐萬分的看著寧姝,寧姝露出的表情還是那么平和,明明什么都沒說,卻好像什么都說了。
般若想要開口求饒,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連忙爬向寧姝的腳下,緊緊的揪住她的裙擺,哭著搖頭。
“啊,啊啊啊。”
胡亂揮舞的手,指著自己的喉嚨,般若十分確信這就是寧姝做的。
她也十分堅定的認為,遇見祁國皇帝后,千萬不能動別的小心思。
寧姝見其好似有了決策,淡淡一笑,抬手輕輕推開她的手,溫柔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威脅。
“既然般若姑娘想明白了,那我就祝姑娘永遠都能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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