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容貌出眾,一個苗條裊娜,一個溫軟豐腴,又偏偏生了一模一樣的臉,當真是別有意趣。
商人果然是商人,這份子知情識趣,可不是王家那群混賬紈绔卻偏偏自命高貴的能比的!
眼光更不是王妙兒能比的!
年年辦什么賞花宴,搞得天下皆知,看看選的都是什么貨色!
蕭明時這幾年一直對文側妃不錯,除了文側妃本人外,豪富的文家和這位知情識趣的大舅哥也居功至偉。
“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那宮女正要回答,蕭明時一伸臂摟住她的腰,又伸手抓住另一個的手腕,“上來,仔細告訴孤”。
大舅哥既然這般識趣,他又豈能不解雅意?
第二天一早,蕭明時在姐妹花的小意伺候下用了早膳,神清氣爽地去了金鑾殿,今天有大朝。
文側妃待他走了才回了屋,兩個姐妹花齊齊跪下謝恩。
文側妃神色淡淡,“你們且記好了,無論殿下怎么寵你們都好,你們都不要忘了自己身份,更不要出這個院子。
被人瞧見了以惑主的名頭打殺了,我也救不了你們!”
姐妹二人連忙磕頭道不敢,文側妃語氣微柔,“你們放心,不管我日后有沒有子嗣,但凡你們懷上了,我一定求殿下給你們一個名分,你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文家的人!”
她可不是王妙兒,誰生的有什么打緊,不都是龍子皇孫?
就算她有了親骨肉,也是需要兄弟姐妹扶持的!
就看這兩姐妹有沒有那個福氣了。
兩姐妹本是可憐卑賤之人,聽了這話十分欣喜,磕頭謝恩。
文側妃又提點了幾句,吩咐辟出一間耳房讓她們住著,便讓她們下去了。
太后和王妙兒都避去了驪山,卻不會永遠待在那,她要抓緊時間做好布置!
她正思量著,宮人來報,華平樂進宮了。
她一喜,隨即又黯然,兄長還未尋到邀月弓,菩薩保佑兄長——
仿佛真的是菩薩聽到了她的祈愿,她尚未決定要不要尋機會見一見華平樂,又有宮人來報,文大爺進宮了!
兄長事先可沒說今天要過來!
她如今不同往日,文家人進宮也就是遞個牌子的事,否則也不會想送人進宮就送人。
文側妃只覺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忙道,“快遣人去迎一迎!”
華平樂進宮自是來尋蕭明晴的,蕭明晴瘦了些,見了她雖高興,卻全然沒有往日的活潑。
華平樂就讓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拉著她進了里間問她怎么了。
蕭明晴卻反問道,“酒酒,你真的不會嫁給皇叔祖?”
華平樂心頭微動,認真點了點頭。
蕭明晴頓時松了口氣,臉色也好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華平樂狀似隨意問道,“為什么那就好?”
蕭明晴不擅撒謊,支吾著說不出來,她索性也就不說了,拉著她說起了政和帝和九方貴妃要給她挑駙馬的事。
又哭訴年魚要出宮養自己的孩子了,就不喜歡她了,這么多天都不來看她,她都瘦了,他都不知道!
華平樂也不追著問,安慰道,“皇上肯定會給你挑一個最好的駙馬,不用擔心”。
蕭明晴跳腳,“我才不要嫁人!他們說來說去就光說什么孟姜、程修遠,還說蘇鯉!我才不要嫁給他們!一個比一個討厭!”
華平樂立即道,“公主說得對,阿鯉雖然長得俊,但天天喜歡看書吟詩的,嫁給他肯定無聊死了!”
蕭明晴這些天也跟九方貴妃鬧過不少次,每次九方貴妃都罵她不懂事,說選駙馬的事輪不到她一個姑娘家操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說得對!
蕭明晴頓時更委屈了,抱著華平樂的胳膊哭道,“還是酒酒你最好了!連掌印都覺得我嫁人沒什么!”
“嫁人本來就沒什么啊,只是不能嫁給阿鯉,不然哪一天我要是嫁給蘇羨予了,你豈不是要叫我一聲母親?”
蕭明晴大驚失色,連連擺手,“我才不要叫你母親!你放心,我死也不會嫁給蘇鯉的!我以后走路都繞著他!”
華平樂失笑,“公主放心,皇上定然不會選錯的”。
蕭明晴恨恨跺了跺腳,“他才會選錯!你瞧他還給你選了皇叔祖!皇叔祖是很好,可是你不喜歡啊!”
華平樂眸色微暗,勸道,“皇上這不是還沒定下來么?等定下來,你看著喜不喜歡再說,說不定皇上就定了個你喜歡的呢!”
“定下來就遲了!”
蕭明晴放開她的胳膊,在屋子里來回直轉,“就像你,現在要和皇叔祖退親可有多難?你那時候都快被皇叔祖克死了,都退不了親!”
她說到這忽地一把抓住華平樂雙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酒酒,你幫幫我!嫁人也行,我要嫁給九方軍師!你幫我和皇叔祖說!”
華平樂,“……”
蕭明晴見華平樂瞠目結舌地瞪著她,更暴躁了,“你也覺得不行是不是?
九方軍師只是個軍師,連個正經的官銜都沒有,家世也不顯赫,父皇肯定覺得他配不上我!”
華平樂忙道,“公主,九方軍師至少比你大十幾歲,給你做爹都夠了!”
蕭明晴卻不知道被她這句話哪里戳到了,忽而又傷心起來,“才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
我除了吃東西和玩,我會什么啊?
他什么都會!還會哄我開心!比掌印還會哄我開心!”
華平樂艱難咽了口吐沫,試探道,“要不,公主去問問年掌印?”
蕭明晴想起上次與年魚見面的情景,她雖懵懵懂懂,卻本能地有些怕起他來,不然也不會憋到現在也不去找他,聞言賭氣道,“我才不去問他!他要有自己的兒子了!不要我了!”
華平樂正要說話,她忽而跳著一拍手,振奮道,“我不說,你可以幫我去說啊!就這么定了,你幫我去跟掌印說!”
華平樂,“……”
怎么就這么定了?
此時大朝已經結束,年魚正在南書房聽差,蕭明晴拉著華平樂一路直沖南書房。
宮人見是她根本不敢攔,她心中急迫,一頭沖進南書房,看也不看就扯著嗓子喊道,“掌印掌印,酒酒有話和你說!”
這下,一屋子人眼光都落到了華平樂身上,華平樂忙補充道,“是公主有話和掌印說,委托我代為轉述”。
政和帝奇道,“滿城你有話直接和年魚說就是,讓酒酒轉述卻是為何?”
蕭明晴根本不敢看年魚,只沖政和帝齜牙,“他大大得罪我了!我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
年魚抬袖遮口,忍笑問道,“不知奴才怎的大大得罪了公主?”
蕭明晴卻還是朝政和帝齜牙,“反正他是大大得罪我了!父皇,你快讓他出來,我們趕時間!”
政和帝搖頭嘆氣,笑道,“年魚,快些隨她們去吧,不然你可就要更大地得罪咱們滿城公主了”。
蕭明晴不滿瞪了政和帝一眼,使勁捏了捏華平樂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后松開她的手轉身就跑。
華平樂,“……”
可以的。
華平樂沒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與年魚不避諱別人的相處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待小賴子和阿弩等人都退開后,仰起頭朝年魚苦笑一聲,將蕭明晴要嫁給九方鳳的事說了一遍。
年魚言簡意賅,“這件事交給我,你和霍延之都不要插手”。
華平樂點頭,想叫他一聲表哥,卻又抿起唇。
年魚卻沒有她的糾結,他有更重要的事說,沒有糾結的時間。
“你中毒了!”
上次他在半山山莊找到機會為她把脈,本只是確定她這輩子不再像上輩子病痛纏身,沒想到竟探出了她中了毒!
“那毒應是出自我師父之手,我還沒有辦法解。
師父已經二十多年未下過山,還曾立誓一輩子不下山,那種毒不知道怎么竟流落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寫信給師父問解毒的方法,定會在你下次毒發之前”。
“沒事,毒是蘇羨予下的,他不是想我死,會按時給我解藥”。
蘇羨予?
他是怎么拿到師父的毒藥的?
年魚皺眉,一時想不通,只好放下,急切問道,“蘇羨予為何會給你下毒?”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不要管,他不是要殺我。
過段日子,文側妃可能會請你出手治病,你記得尋個由頭助她一臂之力”。
“好,”年魚干脆應了,交待道,“你自己當心,不要管我。
就算有一天我出了事,你也不必擔心,我自有脫身之法,有事你就去尋……”
年魚仔細交待了一番,忽又想起來,“對了,你記得小心蘇羨予與王妙兒,他們——”
年魚話未說完,就聽到小賴子刻意提高的聲音,“蘇尚書這是往哪里去?”
“尋華二姑娘”。
年魚轉身冷冷盯向神色平淡的蘇羨予,“他?”
“沒事,暫時不要動他”。
她聲音壓得極低,蘇羨予又站得比小賴子和阿弩還遠,她自是不怕他聽到的。
“沒事,暫時不要動他——”
蘇羨予近乎貪婪地盯著華平樂,嘴唇無聲地跟著她蠕動。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他蘇羨予,她信任霍延之無可厚非,年魚——
她的口氣極熟稔而信任,單憑他們在明面上的幾次來往,絕不至于此。
年魚是霍延之的人?抑或是霍氏、連氏的幸存者?
不過,都不重要,他總有一天會知道,重要的是他終于見到她了!
這還是他確認她是阿魚后第一次見到她,他以前見了華二姑娘并沒有覺得她有多漂亮,這時候才恍然發覺她竟如此美麗又美好,一如阿魚——
蘇羨予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年魚和華平樂眼中明顯是極不懷好意的,年魚上前半步擋住華平樂,警告盯向他。
蘇羨予恍然驚覺,斂眸看向露出袍擺的鞋尖。
是他忘情了,明明他是見華平樂和年魚說話時間太長,恐她惹了嫌疑,特意來打斷,現在反倒輪到他了。
阿弩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呀了一聲,“蘇尚書你又來尋我們姑娘啊?”
蘇羨予下點頭,阿弩就撇了撇嘴,“怪不得我娘總是說,男人都是賤皮子,拖著不走打著倒退。
那時候我們姑娘天天盼著見你,你從來不理會。
現在我們姑娘不想理你了,你倒是天天往我們姑娘跟前湊!”
華平樂剛走近就聽到了這句話,撲哧笑出聲來。
她做了華二姑娘后,慢慢也將性子養得肆意了,想笑就笑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此時若是霍瑛,就算是想笑,也絕對會忍住。
年魚嘖了一聲,“看來蘇尚書看著再一副天外飛仙的模樣,也改不了賤皮子的本質啊!”
蘇羨予卻恍如沒聽到二人的冷嘲熱諷,從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錦囊,微微欠身雙手捧出,認真道,“之前對姑娘多有誤會,此乃賠罪,還請姑娘笑納”。
華平樂一時拿不定他打的什么主意,并不去接,只上下打量著他。
蘇羨予又將手往前伸了伸,“華姑娘?”
華平樂便裝作不耐煩接過,隨手塞進袖子里,“好了,我收了,你可以走了吧?”
蘇羨予并不多說,俯身長揖,“多謝姑娘海量,告辭”。
他說著當真就走了,年魚甩甩手,“好了,華二姑娘你的話也傳到了,跟公主說,事情包在本座身上,本座定然給她辦得漂漂亮亮的!”
年魚說完也走了,華平樂便帶著阿弩往撫辰殿走。
蕭明晴心思簡單,聽說年魚將事情攬了過去,根本沒想太多,高興拉著華平樂去御花園玩,遠遠就看到了在賞花的文側妃和文大爺。
蕭明晴對文大爺很有好感,便拉著華平樂去打招呼。
見禮過后,文大爺笑道,“今兒也是趕了巧了,正巧華姑娘托娘娘尋的東西尋到了。
只不方便帶到宮里來,改日華姑娘有時間遣人來尋文某拿一下”。
蕭明晴忙問起緣由,聽說后大感羨慕,急急道,“我也想看那張能與皇叔祖的射日弓相提并論的邀月弓!”
文大爺笑著一揖手,“那是利器,可不能隨意帶進宮。
文某在搜尋那張弓時,還得了兩把十分jing巧的連環弩,最是適宜閨中女孩兒玩,便贈予公主與華姑娘。
到時候一并放在華姑娘那兒,公主出宮就可以去尋華姑娘要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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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按時發的,結果被禁了,刪了一大段,親們自行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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