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吹拂著岸邊的楊柳,樹葉摩挲的沙沙聲像是情人間的低語和呢喃。
此刻,船上的人早已沉沉睡去,姜寧白天睡得多了,現在沒有一點睡意,便裹了件披風從房間里出來透透氣。
剛倚著欄桿站好,就聽見身后吱呀一聲。
姜寧回頭,船頭微黃的靈珠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朝自己又來。
嗯?他怎么出來了?大半夜不睡覺,是有心事嗎?
“你......還沒睡?”姜寧試探著開口。
“你不也是,發著燒呢還專往迎風處跑。”明承胤沉聲道。
額,這人怎么看起來像是誰欠了他銀錢不還一樣,一張臉冷得都快結霜了。
難道是在嫌她站在甲板上?
她只是睡多了想出來透透氣而已,至于迎風處,那就更不存在了,這夜風連披風角都吹不起來。
姜寧正在愣神,突然,頭頂被罩了一層防風結界,她看著那淡藍色的光華有些莫名所以。
這明承胤算是在關心自己嘛,怕她著涼所以升了結界?
姜寧自顧自想:雖然這人說話不太好聽,氣人得很,但實際行動還是很暖嘛。
害,這大概就是直男的表達方式吧。
明承胤結完結界又重新和姜寧并排站在甲板上。
姜寧看著身邊身長玉立的人有些嫉妒,他是吃什么長大的,怎么能長這么高呢。
她的個子也不算低,但在明承胤跟前才堪堪到他胸口處,每次兩人說話,姜寧都要仰頭才能看見對方的臉,累得脖子都快斷了。
撇去腦海里的亂七八糟,姜寧打開了話匣子。
“喂,這次去參加修仙者大賽,你預測自己能進前十嗎?”
明承胤神色淡淡,對姜寧口中的大賽并不感興趣。
“沒想過。”
姜寧接著問:“為什么?”
畢竟這么多仙宗,能人異士數不勝數,術法在明承胤之上的應該也有不少人吧,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見他用過術法,但姜寧勉強算他的徒弟都能和月五比個平手,那他身為師父,進前十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聽哥哥說這次仙宗里那些比較出名的弟子都會參加修仙者大賽呢,我分析了一下,覺得你進前十應該沒有問題。”
見姜寧只關心自己能不能進前十,明承胤開始反問道:“那你呢,你預測自己能在第幾名。”
姜寧皺眉,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我嘛,大概會在十名開外吧,你看哈,光我知道的梧桐臺童青和靈琪,臨江閣的謝倫天、洞波庭府的水夢瑤、泊芳,他們五個人現在都是元嬰期了,我肯定比不過。”
“并且這次的參賽者都是各個仙宗派出的佼佼者,少說也有百十來個人是金丹期,我雖然也是金丹卻是金丹中期,到時候他們這些人虐我還不是跟吃飯似的一樣簡單。”
明承胤聽完姜寧的分析,臉上帶了笑意。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我倒不這么認為,五靈根本就很難控制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雖然他們有到元嬰期的,但大都是一靈根或者兩靈根,以你的領悟力,只要將靈力運用得當,未必會比他們差。”
聽明承胤這么說,姜寧有些高興。
“照你這么說,那我是進前十有望嘍!”
明承胤鼓勵道:“相信自己,有這么優秀的師父在,他的徒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切,這人不是拐著彎的在夸自己嘛,真沒見過這樣臉皮厚的人。
姜寧附帶一個嫌棄的表情看向明承胤,又接最開始的問題。
“那你呢,你覺得自己......”
明承胤下巴微抬,表情孤傲,有些傲視群雄的意思,連想都不想直接道:“自然是拔得頭籌了,這還用問。”
姜寧被這話驚到了,立即豎起大拇指夸張道:“小舅舅果然厲害。”
明承胤豈能聽不出來她語氣里的戲謔之意,他接著道:“厲不厲害到時候你就看到了,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們打個賭怎么樣。”
打賭?打什么賭?
姜寧雖然沒有這種嗜好,但這種時候她怎么能放棄擺在眼前能坑她小舅舅一把的好機會呢。
當即就道:“好呀,賭什么?”
見魚上鉤,明承胤又拋出餌來。
“若是我贏得第一,你必須要勤加修煉,在一個月內突破金丹后期,若我沒有奪得第一,那我就帶你去冰火島。”
冰火島!那可是姜寧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其實也不是說那個地方有多好,只是在冰火島里面有一方塵仙鏡,那塵仙鏡是個實打實的寶物,前來觀看的人只要凝聚靈力,專心致志,就能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姜寧心有所求,自從在某個雜記中看到這個塵仙鏡,就生了想去冰火島的心思。
這些年她勤學苦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塵仙鏡的緣故。
書上說冰火島一半海水一半火焰,那塵仙鏡便在兩者的交界處,只有術法高深者才能在冰火島內來去自如,不會被炙熱的火焰吞噬,被萬年冰水淹沒。
不過姜寧這幾年也研究了很多,但依舊找不到去冰火島的方法,她之前偶爾一次在明承胤跟前提過,沒想到他還記得。
如果明承胤能帶自己去冰火島,那真是太好了!
前提是他真的知道怎么走還沒有騙她。
不行,她要再確認一下。
“你知道冰火島怎么走?”
“自然,你不是最想去冰火島了嗎?”
明承胤說得認真,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一樣。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姜寧說完又怕明承胤反悔,便與他擊掌盟誓。
“啪!”
兩只手在夜空下一拍即合。
明承胤看著比自己小一圈白皙修長的手,手心的溫熱和自己的緊貼,微微勾起唇角。
夜更深了。
姜寧滿心歡喜地回了房間,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和明承胤剛才的話。
末了,突然清醒過來。
這人剛才說如果他得了第一,她就要突破金丹期,如果他沒有就帶自己去冰火島。
可這種懲罰不論哪一種好像都對她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所以明承胤他特意和自己打這個賭的意義何在呢?
難不成是閑得沒事干?
姜寧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倒是把睡意給呼喚出來了。
她脫了鞋襪,將身子沉入蓬松的棉被里很快便進去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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