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之后的第三日,梧靈去客棧拜見了寒王。
寒王在京城可謂是花天酒地,梧靈去時,寒王身邊還圍著六個娼妓,歌聲燕燕,昏天黑地。
梧靈就像是個來捉奸的,走過去,將所有的娼妓都趕走,然后一壺茶水潑過去,讓醉酒的寒王清醒。
寒王半倚在虎皮地毯上,臉頰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淫笑,他長得不算俊朗,但也能看得過去,只是粗鄙的神態讓他顯得賊眉鼠眼的。
“梧靈?”寒王清醒過來,驚愕的看著梧靈:“你怎么來了?”
“我為什么來……寒王難道不清楚嗎?”梧靈的聲音很冷。
寒王嗤笑:“呵……怎么到了清朝,你身板就硬氣起來了?你可要知道,在京城,連你那個夫君都要對本王畢恭畢敬的!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在寒梧的時候,你便封了我公主之位,況且,我的輩分,同老寒王一致,再者,我為寒梧赴清和親,換來的是寒梧與大清之間的太平,是功臣。所以……”一邊說著,梧靈一邊坐了下來:“所以不管怎么說,你都應該尊重我。本來,我可以不必這般盛氣凌人的來,我也不愿如此,可是寒王卻愿意跟著一個準噶爾的小小藩王來為難我……寒王,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你想讓我改嫁準噶爾?”
寒王抿抿唇:“準噶爾有什么不好的?你嫁過去,人家也不會嫌棄你的克夫命格,總要比那康熙皇帝好多了吧……”
“寒王還真是為我著想啊!”梧靈笑笑:“只是不知道,寒王幫著多達藩王,是不是心中早就傾向了準噶爾!”
這話,讓寒王一驚,他從虎皮地毯上爬起來,然后冷哼著說:“你一介婦孺,豈能妄議朝堂政事?這話豈能是你隨便能猜測的!本王告訴你,這就是無中生有的事,你別瞎想了,寒梧會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
“但愿如此吧。”梧靈長嘆一口氣,“寒、梧兩大姓氏,唇齒相依,唇亡齒寒,希望寒王能夠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寒王若是再想對我有什么想法的話,我不會再保證自己能夠安穩的待在京城,安穩的做寒梧送給大清的籠中雀!”
寒王哽了一會兒,似乎是商量的語氣:“準噶爾與大清,兩個勢力平分秋色,你嫁去哪里,對寒梧都是助益……”
看來,多達還是沒有放棄索要梧靈的念頭,要不然,寒王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梧靈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改嫁準噶爾,那對四皇子,甚至是康熙帝,都是一種侮辱,是寒梧給清朝的侮辱,你覺得,康熙皇帝和四皇子能夠咽的下這口氣嗎?寒王,我出身寒梧,自然時時刻刻是為寒梧著想的,前幾日在養心殿你也看到了,四皇子對我的態度,你覺得,他會甘心讓我改嫁準噶爾嗎?于準噶爾,于大清,兩者你都不能得罪,如果這次,你為了準噶爾而惹怒了大清,那就無異于你倒戈準噶爾,到那時,寒梧與大清的關系……將會土崩瓦解,寒梧便危在旦夕!”
“呵!”寒王依然桀驁:“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準噶爾保護不了寒梧?”
看來,寒王是做好了投靠準噶爾的肯定了。
此時,梧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準噶爾會保護寒梧???哈哈哈!你居然相信準噶爾會保護寒梧?寒王,在多達藩王與寒王您一同入京城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瞧見,多達藩王對您,可是像一只狗一樣呼來喝去,他準噶爾根本就看不上寒梧這片小地方,你好好想一想吧!”
寒王說不過梧靈,畢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多達的確不把寒王放在眼里。
梧靈又言:“大清與準噶爾,誰待你好,這幾日,你應該是感受的到了吧?”
畢竟從一開始入玄武門的時候,寒王就是走的正門,而多達則只能走側門,再到后來,多達因為在養心殿無狀失禮被抓起來,但寒王依舊在客棧,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這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寒王也看出來了,只是他不可一世,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寒王沒有說話,反而指責梧靈:“你今日若是來這里說教的,那就請回吧,本王自己有打算,不需要你一個女子來指指點點,再有,本王送你到這里和親,你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四皇子身邊,不要管男人之間的事情!”
“我若是再任由著你們欺負,說不定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被送去準噶爾,或者是送去蒙古了!我并不想對寒王做的任何事情給予評價,我現在來警告你,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梧氏一族,為了整個寒梧,寒王好好思慮思慮吧……”說完,梧靈還不忘在寒王耳邊輕輕道:“準噶爾必敗……寒王還是要懂得明哲保身的好。”
“你……!”
寒王被氣得滿臉通紅,什么準噶爾必敗?他怎么就不信呢,準噶爾悍馬強兵,難道會敗給大清不成?
梧靈故弄玄虛:“我知道寒王不信,可是我在京城已經這么久了,有許多事情,到這里才了解,四皇子掌握軍機庫,我在他身側,難道會什么都不知道嗎?”
“你知道些什么?難不成大清也藏了什么后手嗎?”寒王疑惑著,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透露出一些消息。
梧靈輕輕一笑:“沒什么……寒王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但有一點,還請寒王明白,我是寒梧人,我所有的做的,都是為了寒梧好……”
說完,梧靈便離開了,只留下寒王,癱坐在虎皮地毯上,反復琢磨著梧靈的話,把美姬歌女也拋擲腦后……
梧靈從來不想這么疾言厲色地對待任何一個人,只是這次,準噶爾藩王多達對自己意圖不軌,寒王竟然也是支持者之一,她有些寒心,但更多的,是后怕,正是因為梧靈知道準噶爾必敗,所以寒梧一定不能歸順準噶爾,否則……將舉國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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