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么來了？”霍惜眼睛都瞪大了。
還以為看錯了。
“想你就來了唄。”楊福見到霍惜，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雖分別不足一年，卻好像離開了好久。
“舅舅……”霍惜眼眶也紅了。背過身擦了擦眼淚。
“哭什么，見到舅舅不高興啊。”楊福仰著頭眨巴了幾下眼睛，走過去撫了撫她的肩膀，無聲安慰。
他倆雖說是舅甥，但從小像兄妹一樣親近。楊福扮著亦兄亦長輩的角色，處處護著霍惜，但更多時候，什么都聽霍惜的，處處依霍惜的話行事，倒像是霍惜是姐姐他是弟弟。
“來之前也不告訴我。”霍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呀，你這又有身孕了？哎呀，真好，怎不跟家里說一聲。”
楊福喜得嘴角咧開，頓時覺得自己隨船來這一趟來對了。惜兒都有身孕了，怎好再操勞。
“寫了信了，只怕你在路上，沒看到。”
“也是。這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
“真好。外甥女婿呢？怎不陪著你？”
“在邊境那邊的衛所呢。這些日子，鄰近外邦時有動蕩，他到邊境練兵去了。”
“那就不打擾他了。我要在這邊呆一段時間，會有機會見面的。”
楊福說完又看向霍惜的肚子，心情好得很。“我都有三個孩子了，兒子都有兩個了，你還只有小漁兒一個，他多孤單啊。多生幾個，也好陪陪他。”
“好。”霍惜笑著應了。快一年沒見家中的親人了，這會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舅舅，心中激動。
舅甥二人見面，有說不完的話。
“快來看看我帶了些什么來！”
楊福開始扒拉起他帶來的包袱，“小漁兒得知我這舅姥爺要來看你們，那叫一個激動，巴著我不放，就想跟著來。知道不能一起來后，哭了好久，哄得哄不住。”
“小漁兒……”霍惜有些難過，能想像到兒子仰著脖子哭紅了眼睛的畫面……
“后來呢？”
“他不吃飯也不睡覺就坐在門檻上哭，把黔國公夫人都難受壞了，也陪著他一起哭。后來還是英國公有法子，抱著他到馬場轉了幾圈，也不知說了什么，就把他哄好了。然后開始扒拉他的好東西，要我把它們帶來給你們。又給你們寫了一封厚厚的信，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真的是厚厚的一封，用一個匣子裝著。
霍惜迫不及待的打開……看完忍不住就笑了：“這孩子，寫了二十幾張紙，也就幾十個字。”斗大的字。還黑成一團。她猜了好久。
匣子里還有一封是霍念寫的，是小漁兒一邊念，由著霍念代筆的，看得霍惜又抹了一回眼淚。
“我看漁兒比念兒小時候還強。念兒小時候聰明，但調皮，不太坐得住，寫一篇大字，就要到船頭船尾跑一跑跳一跳，但小漁兒頗能坐得住，連國公爺都時常夸他，說他小小年紀穩重得很。讀書不怕累，習武更沒喊過疼。”
霍惜聽了有些驕傲又有些心疼。
“念兒小時候，爹娘疼他，我們也疼他，要什么無有不應的。他有忖無恐，活得簡單，就調皮得很。小漁兒我們雖然疼他，但他父親并不是他要什么都給他的，對他又嚴厲，現在我們又不在他身邊，自己就學著長大了。”
說著說著就落了淚。她把她兒子弄成了留守兒童。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逼著自己懂事穩重起來。
“惜兒你別哭，見過小漁兒的無不夸他有長子風范，有世孫風范。疼他的人多的很。平時他就沒一日得空的，不是被念兒接到國公府，就是被我姐接過去，要不就被他姑奶奶接到宮里住幾天，或是和念兒去莊子上看你祖父祖母，沒一日閑的。”
霍惜笑了起來，“是，嬸母也說他白天快活的很，忙得想不起我們。”
楊福點頭笑道：“我就沒見過這么懂事的孩子了，比他舅舅小時候還懂事。”
“我聽說我父親把軼兒送到他身邊給他當伴當了？”
楊福笑了起來，“也就翻過年的事，軼兒在家里仗著是小的，常撒嬌耍潑欺負他哥姐，沒個安靜的時候。但帶他去和小漁兒玩，他就很能坐得住，也聽漁兒的話。英國公翻過年給漁兒找了啟蒙先生，怕漁兒一個人坐不住，就讓我把軼兒送到黔國公府，給漁兒當了伴當。現在漁兒身邊有軼兒，有胭脂，三個人年齡相彷，倒是很能玩到一起去，軼兒也跟著學文習武，瞧著比他哥哥還強些。”
楊福有三個孩子，長女楊茵今年八歲多了，大兒子楊霽六歲，小兒子楊軼比漁兒小幾個月。
“漁兒現在好著呢，你別替他操心。他又懂事可人疼，英國公和黔國公夫人都是把他捧掌心里疼的。你快來看看別的，看看你爹娘給你準備的東西……”
拖來一個大包袱，“聽說我要來看你，你爹天天不著家，帶著鮑夏天天往江里河里跑，又是給你撈銀魚，又是給你弄蝦蟹，和你娘曬魚干都曬了幾麻袋。”
“怎這么多？”霍惜又紅了眼眶。
“這還是不知你有孕呢，要是知道，還得再多添一倍。”
把包袱里的東西一一翻出來給她看，“看，你最喜歡吃的蟹黃油，還有各種干蝦，魚干……知道你愛吃咸魚煲五花肉，咸魚都給你弄了不少。”
“這什么時候才吃得完！”面前好幾個大包袱，全是漁獲。
“留著慢慢吃唄。府里人也多，怕你還不夠分。”
楊福帶來了大半船給她的東西，全是各種吃用。有父親和念兒準備的，有爹娘準備的，還有嬸娘和外祖父母等人準備的。一大堆。
楊氏和奶娘給她做的衣裳都十幾套，“你娘和你奶娘親手做的。說是你從小穿慣了的。”
“嗯。”按了按眼角，一邊親自收拾，一邊與楊福說了些在這邊的日子……
楊福愣住：“原來你有這樣的打算嗎？怎的不提前跟我說，我也好多帶些人手和東西來！”
楊福有些懊惱。他接到霍惜快馬加急的信，讓他調人備貨，知她有動作，便沒想到是這般的情況。
“那君氏竟敢下手加害你們！惜兒別怕，舅舅留下來幫你們！我給沉掌柜寫封信，讓他再多派些人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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