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嬤嬤嘆了口氣。
“只看緣份吧。要是老天讓他們相遇,總會有相見的一天,要是夫妻母子緣淺,也不必太苛求。你如今這樣,也不用去打草驚蛇,人心復雜,你出了事,你奶娘怕是要內疚死。”
周氏沖著霍惜連連點頭,緊緊地拉著她,沖她搖頭,讓她不要去尋人。
“好,我聽奶娘的。”
周氏欣慰地點頭,看不夠似的,緊盯著她不放。
“奶娘,你想不想見忠哥兒?他如今被我改名霍念,這次也跟我們一起到了松江。”
周氏激動地站了起來,哦哦地發出一連串聲音。
“好好,我去帶了念兒來見你。讓你看看他,他如今快五歲了,皮著呢。”
周氏流著淚,沖她笑。
她想見他,那孩子還是她接生的,被她和少夫人小心呵護著才養了那么大,這些年每每想到小小的少爺沒了,心里就如刀割的一般。
周氏坐不住,拽著霍惜往外拉。
“奶娘?”
“她想看看你弟弟,急得不行,你帶了她去吧,她怕是也想見見你養父養母。”
馬嬤嬤說完,周氏就沖著霍惜連連點頭。
“好,那我帶奶娘去看念兒。”又對著馬嬤嬤說道:“嬤嬤跟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你們帶她去吧。我還要回織坊做活。”
見她不愿同去,霍惜只好做罷,帶了奶娘往自家船只停靠的地方走。
一路跟奶娘說著這些年的境況,引得奶娘一會哭一會笑的,緊緊拉著她不放。
現在自家船上也裝了半船的貨,霍二淮是一定在船上的,楊氏有時候會帶著念兒去碼頭看熱鬧,也不知道這會在不在。
沒想到還沒到地方,念兒就站在船頭遠遠地沖她嚷嚷:“姐姐,舅舅!”
霍惜抬眼看去,沖他笑笑。
周氏激動了起來,腳步頓住了,目光看向霍念的方向,緊緊捏著霍惜的手。
“奶娘,咱上船去看。”見她又要哭了,霍惜忙拉著她上了船。
“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楊氏聽到聲音,和霍二淮從船艙里出來,見霍惜和楊福帶著一個婦人上了船,愣了愣,正要開口。
就見周氏已是沖著她夫妻二人撲通跪下磕頭了。
霍惜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連磕了三個頭了。
楊氏和霍二淮直接愣住了,待反應過來,手足無措地去扶她:“這是怎么說的?快起來快起來。”
目光看向楊福和霍惜,這兩個孩子又做了什么施恩他人的事了?
奶娘拉著楊氏不放,嘴里哦哦地說著感謝地話。
又把楊氏整懵了,這,竟是不能說話的?心中不由起了憐惜。
“爹娘,這是我的奶娘,我們在城里遇到了。那年我們兵分兩路,都以為對方不在了。”霍惜見霍念一臉好奇地站在一旁豎著耳朵,簡單交代了一句。
楊氏和霍二淮卻已經聽懂了。
這些年雖然霍惜并不曾跟他們交代過去的家事,但偶爾的透露一些,他們也能拼湊出一些來。
惜兒年年都給她母親燒紙,前些日子還借了楊氏姨母的名義,給她流放在外的外祖家寄東西,夫婦二人心里大致也拼湊出個故事來。
心中嗟嘆。
“快別這樣,都活著就是老天開恩了,惜兒念兒心里也高興。你這樣,惜兒心里不好受。”
周氏沖著楊氏連連點頭,又拿袖子抹眼淚,目光看向正一臉好奇盯著她看的霍念,神情激動。
“念兒,這是姐姐的奶娘,你也叫奶娘。”
“奶娘。”念兒很乖,姐姐讓他叫人他就叫人。
奶娘蹲下身摸了又摸霍念的小臉,又緊緊抱著他哭了起來。
楊氏和霍二淮看著難受,也跟著掉淚。
念兒被她抱得緊,有點難受,但見對方是個不能說話的啞人,又抱他哭,心里也有點想哭。
伸著小手,撫了撫她的背,輕輕拍著她:“奶娘,你別哭了,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周氏被他童言童語的安慰,又滾下淚來。
“奶娘,來,我帶你看看我們家的船,讓你看看我和念兒生活的地方。”
奶娘這才松開念兒,盯著他看了又看,見他健健康康的,被養父養娘養得機靈活潑,又要給楊氏和霍二淮行禮。
夫妻倆嚇得急忙拉住她:“別這樣別這樣,都是一家人,妹妹這樣就顯得外道了。”
拉著她進船艙,在船上參觀。
參觀完便拉著她坐在船艙里說話。
念兒見她不能說話,心中有些可憐她,拉著姐姐和舅舅到了那堆他心愛的椰子邊,非要砍一個給奶娘喝。
奶娘捧著碗連喝了好幾口,對著蹲在她身邊的霍念直點頭。
皮小子便笑了起來,小臉得意。
“好喝吧?我姐姐從番人手里買來的,別人都不認識呢,就我姐姐認識。你要喜歡喝,我一會再讓我舅舅給你砍一個喝,還讓我姐姐做好吃的給你吃。我姐姐用一個鐵耙子,把椰肉耙了下來,用紅糖調成餡,用糯米粉做成糯米卷,做成椰子糕和包子,可好吃了!”
見奶娘摸他的臉,想抱他,又說不了話,又蹭啊蹭坐到她身邊來。
被奶娘抱在懷里,仰著小臉看她:“沒事的,說不出話也沒事的,念兒能看懂呢。”
奶娘眼眶濕熱,沖著他點頭,撫了又撫他的小臉。
楊氏看著她這樣,心里很不好受,拍著她的手:“活著就好。兩個孩子孝順懂事,以后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別擔心。以后咱們一起過活。現在家里日子好了,惜兒有本事,以后就高高興興地過日子。”
奶娘沖她一臉感激地點頭。
“你好好的活著就好,惜兒雖不說,但她以前老是做夢,夜里起來哭,她念著你們呢。你奶了惜兒和念兒一場,孩子心里都記著的。”
周氏搖頭,用手指了指霍惜。
楊氏看不明白,霍惜便解釋:“娘,奶娘只奶了我。那年她剛生下奶兄不久,和奶爹出來找活干,被我母親請進府里當了我的奶娘。奶娘只生養了一個兒子。”
只生養了一個,也就沒奶水再奶念兒。
后來母親懷著念兒被送到莊子,那府里連個奶娘都沒給母親請,念兒是母親自己奶的。
奶娘是沒有簽死契的,那府里還對奶娘動了私刑,把她藥啞就罷了,還要打死她,又把她扔到亂葬崗。
這筆仇,她會記著的,終有一日,她會一一找她們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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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月了,感謝有你們。今天是香港回歸二十五周年,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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