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歡只笑說道:“您就安心收下即可,都有呢!”
趙子襲更是直接把東西都給老人家放好了的,還貼心地告知哪樣需要先吃,“這兩斤肉不好放,等會得空就將它煮了,免得明天就該壞了。”
苗婆婆見推辭不掉,也就只能收下來,心里也高興,“這么多東西,指定花了不少錢吧?下次可不興這樣,我雖也聽說過你們倆最近都掙錢了,可銀錢也不是這么花法的,還得多給自己留著點。”
老人家對待倆孩子也關心的很,又拉著他們倆聊聊,問問最近好不好,又說掙錢那活兒累不累的。
李福歡和趙子襲就搬著板凳跟她老人家坐了會兒。
聊聊天。
“還成,我那店鋪如今人手挺夠的,我才能騰出點空閑,忙活點別的,不至于被店鋪捆住跑不了。”
李福歡這樣笑著說,苗婆婆直夸她真是厲害,嘴都驚的合不攏,一個勁兒給她豎起大拇指:“你這女娃兒啊!我打小就見你不一般!指能成大事!”
老人家就是愛回憶往事,于是又說起他們倆小豆丁時的故事,她一想起來就跟著樂,又心疼趙子襲。
“那會兒襲小子家里剛剛出了變故,可憐喲,他娘一個人要拉扯這么多個孩子,這么多個孩子我最心疼他,不敢吃不敢喝的,全給他弟弟妹妹們省著,自己餓了直灌水,被我看見了他還不好意思,臉都臊紅了,我就說啊,孩子實在餓的受不了就來婆婆家里,婆婆家里沒有好肉好菜的,好歹能勻你一點菜湯和雜糧餅子,總比喝水強!”
苗婆婆并不是刻意邀功,只是年紀大的人的通報,愈發會懷念從前,就會忍不住地一遍遍地說。
而且老了記憶也不好,說了又會忘記,就會再說。
李福歡和趙子襲這幾年長大后,也沒少聽苗婆婆提起從前的事情,倆人耳朵都能起繭子了也還是坐著沒動,笑著聽著,偶爾還點點頭附和一下。
老人家就是這樣,甭管說什么,有個人陪著坐坐就高興。
她已經很蒼老了,目前生活還能自理已經很不錯了。
苗婆婆今兒倒是忽然換了個沒說過的話來,她又想起什么,笑著說道:“今天瞧著你們倆又一塊來,倒是叫我想起最開始襲小子把福歡你也帶過來那日,我那會兒雖然比這會兒走的動,但也老嘍,還是不大出去遛彎的,我認得你爹娘,卻不認識你們這一群小輩的,得說你們爹娘和爺奶的名兒,我才能對上號來,可福歡你這丫頭一來呀,我就猜到你是哪家的,你跟你爹娘神韻挺像!”
雖然長大模樣沒有十分相像,可眉眼的神韻的確像,現下長大了,就不像了,可要是比照起來也有相似之處的,只是神韻比起從前更加有靈氣。
苗婆婆提起這個話題就很來勁兒,咧嘴露出幾顆牙來,她樂呵道:“一來我就稀罕上了,只覺得你長的比你爹娘都要好看,這么漂亮的小娃娃,還穿著大過年的紅衣裳,甭提多喜慶,再一聽叫福歡喲,我就覺得這名字稱!你爹娘這名字取的好!”
李福歡從別人口中聽見她小時候的事情也感覺挺奇妙,有種透過第三視角看自己的那種感覺來著。
主要是年幼的記憶她也不完整,有些肯定記不住。
她也的確想不起來怎么跟苗婆婆認識的但知道自幼起她就在,自己小時候也的確很喜歡跟著趙子襲來這邊,有時候她都在這兒混吃混喝的,就是圖別人家的飯菜香,其實也沒有飯菜,都是糙糧。
趙子襲小時候餓的實在受不了,的確來過這邊幾回,他年紀不大就知道打欠條的,說以后還婆婆。
苗婆婆當然沒放在心上,她那會兒體力還行,手里也有一點點積蓄,給小娃娃提供個口糧還成。
換作別人肯定會心疼糧食,但是老人家就是舍得。
李福歡小時候也給趙子襲投喂過,而且也不是一回兩回,趙子襲小時候愛面子也不敢讓別人知道。
她就經常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一半分給趙子襲吃。
其實現在想想,那時候要是讓趙子襲的娘親知道,肯定會更加挫敗的,奈何那時候他娘情緒面臨崩盤,還真的顧不上這個懂事的大兒子,其他孩子哭鬧倒是還勉強能注意到,只把大兒子給忽略了。
趙子襲也不惱他娘,他娘后期能撐上一段時間已經很不錯了,至少給了他緩沖的時間,以至于他娘完全無法照顧弟妹時,他總算可以獨當一面。
聊起從前的事情,倆人都是樂意聽的,但是時間也緊張,還得去下一家呢,后邊就是邊聊邊干活。
趙子襲又把水缸給苗婆婆清洗干凈,幫忙打了水缸里頭的水,又打了兩個木桶的水,足夠苗婆婆用一段時間了,她屋里頭的水缸不大,倒不害怕老人家會摔進去,因此到是可以放心地替她打滿。
苗婆婆固然很舍不得倆孩子,但是也表示很知足。
“你們回去好好的,別總往我這兒來,有點銀錢就給自己留著點,往后使錢的地方多著呢,你們也別嫌棄我這老婆子嘴壞,但是我往上的那些老一輩的可說,回頭還是會再戰的,到時候糧食千金難求,水比油都貴,地里更是顆粒無收,我也不曉得真不真,可我也過過那種日子,你們可的留心喲。”
苗婆婆說的認真,也是滿臉擔心,“我這老家伙離開也是早晚的時間,沒幾年活頭了,我這一輩子啊,也沒過過幾日好日子,小時候遇戰亂,被我爹半個餅子就賣了,給人當童養媳,一輩子累死累活,給他家做牛做馬,總算把這死鬼熬死了,世道又亂了,我的幾個孩兒又走失了,身邊只剩下一個孩子,結果又病逝了,媳婦兒又帶著孩子們改嫁,我這一輩子喲,可苦的比那黃蓮苦。”
她今日說了這么老些話,就像怕以后來不及說似的,以往她可不會這么纏著倆孩子再說這么久的話。
老人家似乎是有預兆,可能覺得自己沒多少日子了,不禁覺得難過,說著自己可憐悲苦的一聲,忍不住淚流滿面,“我也就靠著你們倆孩子,晚年愣是也享了一把福,已經很知足很知足嘍。”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里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么!我女兒?”
蕭琰驚呼一聲,心弦瞬間繃緊。
“她今年六歲了,很可愛,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
聽著女子的話,蕭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斷她道:“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和我說,我這就過來找你,我來幫你解決。”
“沒用的,你斗不過他們的……”女人苦笑一聲道:“我將艾米送到……”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躲得了嗎?”
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以及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蕭琰心中咯噔一聲,仿佛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沒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響著,信號中斷了。
“該死!”
蕭琰急得差點將手機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過了幾秒鐘,電話中又傳來了那女子的吶喊聲。
“放開我,放開我!”
“蕭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一定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啊!!!”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蕭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對著話筒大喊:“放開她,給我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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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喊了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絕望!
該死!該死!該死!!
蕭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換來了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親生女兒卻備受欺凌!
不可饒恕!
蕭琰前所未有的憤怒,一團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燒為灰燼。
他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現在就飛過去。
就在他幾欲崩潰的時候,手機話筒中傳來了一個男人不屑的聲音:“這個賤人竟然還想找人,呵呵……”
蕭琰急忙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膽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誅你九族!!”
“嘖嘖,好大的口氣啊!我好怕怕喲!”
“你就是那個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趕快來吧,否則再過幾個小時,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至于那個小賤種,下場會更慘,或者會被人打斷手腳,趕到街上去乞討,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為一些變態老男人發泄的對象,嘖嘖,想想都好可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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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不屑,以及濃濃的挑釁。
“你找死!”.℃òm
蕭琰紅著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說吧,呵呵……”
話音一落,蕭琰便只聽見咔擦一聲脆響,電話中斷了。
“該死!!!”
蕭琰爆喝一聲,渾身粘稠的殺意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
剎那間,風云變色,天地皆驚!
想他蕭琰,戎馬十載,殲敵百萬余眾,年僅二十七歲便以無敵之態問鼎至尊之位,封號鎮國!
手握滔天權勢,身懷不世功勛!
前無古人,后也難有來者!
可如今,連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都保護不了,又拿什么去保護這億萬百姓?
正在營地外特訓的三千鐵血戰士,被這恐怖的殺氣震懾,全部單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夏五大戰王聞訊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戰王齊齊上前,滿臉關心之色。
“至尊,發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龍戰天顫聲問道,他跟隨蕭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殺意,他也只見過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為遭遇叛變,數萬漠北軍被困,數千男兒力戰而亡。
蕭琰一人一刀,沖進敵軍大本營,于萬人之中斬殺叛徒。
那一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戰,殺得八十萬敵人膽戰心驚,退避三舍!
那一戰,讓所有人認識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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