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挺閑的，我又不是你，有一群人要操心。”江盡燃側過臉，狐貍眼笑意濃烈：“程微月，你是不是很羨慕我？”

“江盡燃，其實是你羨慕我吧？”程微月頓住腳步，看著他笑意真切的模樣，點破挑明：“在乎身邊的人沒什么丟人的，你不用這么逼著自己。”

江盡燃唇角笑意漸漸淡下去，他的唇線抿出緊繃的弧度，啞聲道：“程微月，你不用和我說這種話，我不愿意聽。”

程微月點頭，“那我不說了。”

她往前走去，步伐沒有等待的意思。

而江盡燃猶豫片刻，追了上去。

“程微月，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其實你這么聰明，應該能感覺到周京惟和你并不合適吧？”

江盡燃眼中幾分不解：“你為什么依舊留在他的身邊？在國外的時候，他不在你身邊，你不是依舊過得很好嗎？程微月，你又不是離了他活不下去。”

“我沒有離了他活不下去。”程微月輕聲：“但是人總歸是有念想的，周京惟就是我的念想，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一輩子的那種。”

“這很難。”

“當然，長相廝守原本就很難。”程微月頓了頓，緩緩道：“但是有多困難，就有多堅定。”

江盡燃的眸中，不解的神色越發的濃郁。

程微月這么執著，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夜里的聚會，厲琦有事沒有來。

程微月帶著楊皎，四個人小聚了一會兒，都還算是盡興。

藍戎和江盡燃喝了很多的酒，兩人坐在一起，藍戎的頭靠在江盡燃的肩膀上。

“江盡燃，認識你很高興！”藍戎臉色泛紅，口齒不清的說：“以后有機會，我們要常聚啊！”

江盡燃同樣面色薄有醉態，但是他看著對面的程微月，神色清明。

“當然。”江盡燃笑笑，道：“微月和我說了，你是她很重要的同事，微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楊皎趴在桌上休息了片刻，此時，她直起身，對全場唯一一個因為酒精過敏幸免，沒有喝酒的程微月說：“月月，我先走了。”

程微月說要送她。

一個女孩子喝了酒，打車什么的都有不便。

“別，”藍戎搶先一步，腳步飄浮的走到了楊皎面前：“我司機就在樓下等著，我讓他送你回去。”

“藍老師，那你怎么辦？”楊皎不好意思的說：“還是算了吧，這樣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么好麻煩的？等等我讓江盡燃送我回去就好。”藍戎當即拍板了下來，“楊皎，我送你下去。”

適逢服務員進來，攔住了要離開的程微月：“小姐，這邊是要結賬了嗎？”

江盡燃捏了捏太陽穴，順著程微月的目光看過去，笑笑，道：“你放心，我下去看看，我和藍戎在樓下等你。”

程微月這才放心下來，說了句好。

酒店樓下，藍戎剛剛揮手送別了楊皎。

他剛往回走，就看見了江盡燃。

后者哪有一丁點的醉態，簡直清醒的不得了。

“盡燃，你就說一句！我今天演得好不好？”藍戎一拍江盡燃的肩膀，道：“我沒有露餡吧？”

“還算湊合。”江盡燃扯唇笑笑，懶懶道：“言多必失，你等等還是少說兩句吧。”

“你這是信不過我啊！我可是影帝，這么多年了，我哪里出過岔子？”藍戎醉意上頭，開始遙想當年：

“當初...當初我們剛剛遇見的時候，你讓我去幫你忽悠你...你后爹，我都沒有出過岔子，現在不過是程微月，能有什么錯漏？”

江盡燃沒說話，皺著眉看著大著舌頭的藍戎。

等到程微月結賬出來，就看見藍戎正勾著江盡燃的脖子不肯撒手，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程微月知道江盡燃的心性，那么冷血且手段殘忍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因為藍戎是自己的同事，就這么網開一面。

她走到江盡燃身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之前認識吧？”

“程微月，小姑娘像你這么聰明，就不可愛了。女孩子還是要笨一點，才比較惹人憐愛。”江盡燃笑意寡淡，看著眼前女孩水霧輕盈的眸子。

“什么時候認識的？”程微月淡淡道。

“很早之前。”

“我以為你會騙我一下。”

“很多謊言如果被扯開了一個口子，就好像是堤壩決堤，后面的一切，都掩蓋不住。你既然已經猜到了，我又何必隱瞞。”

他說到這里，看了眼藍戎睡的一臉傻氣的臉：“他這個樣子，我說我不認識他，你也不會信的。”

程微月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霓虹燈漸漸遠離，周遭的一切變得暗淡且幽靜起來。

“當初厲琦讓我去深造，和你有關系嗎？”

程微月開口，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江盡燃的面容上，光影層層疊疊，像是模糊不清的紗，遮住了最真切的情緒。

他的嗓音聽起來甚至有點漂渺：“有。”

“為什么？”程微月望向他。

“不為什么，”江盡燃指尖微微蜷縮，“微月，我不會害你，我做的一切，不過就是想要讓你過得更好。”

“江盡燃，你有事情瞞著我。”

“微月，你得允許人有秘密。”

車子緩緩停下，藍戎醉意朦朧的坐直了：“我到家了？”

“沒到。”江盡燃有點頭痛的看著他。

而程微月微微垂著眸，聲音很輕很輕：“我知道人都有秘密，我只想你告訴你，你這次回來，和這個秘密有關嗎？”

江盡燃依舊說有。

程微月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說，離開的利落。

一直在裝睡的藍戎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他原本是真的醉了，可是一路過來，酒也醒了大半。

此時，他一身冷汗的看著江盡燃，錯愕道：“你怎么什么都招了？”

“因為瞞不了多久了。”

“你...”藍戎深吸一口氣：“你最好想想清楚。”

“夠清楚了。”江盡燃看著程微月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低垂眼睫，“總歸，是她鐵了心要和周京惟在一起，我也不可能瞞著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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