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彧殺姬染。
事情太突然了,以至于消息傳到后宮時鄭太后竟然不相信。
姬彧有備而來。他剛殺了姬染,屋門的護衛便沖進了門。這些護衛沒有阻止姬彧,而是立刻控制了屋內的侍從。
顯然,姬彧事先已經串通了宮廷侍衛。
此事發生時,眾朝臣正聚在宮廷議事房里商討政務。他們還不知道姬染已經死了,只是突然發現有禁軍圍困議事房。
王宮大門已經關閉,內外都有侍衛把守,嚴禁出入。
都城內,兵馬飛馳。有將領宣稱凈街封城,兵士拿著刀劍逼著人們躲回家中。
城北營區,在此駐扎的是國主私兵,近四百人。只有持國主信物者才可調動這批軍士。
一群騎兵包圍了營區,對方打的旗號是“田”。
有將領出來質問。
對方回復“防止有人拿假信物欺騙將士”。
田牧親自率領軍士前往城門及城內各駐防點,假以國主詔令為名關閉城門,在城內防點設置拒馬,阻斷城內外以及城內各街道的交通。
公孫十三郎最近人逢喜事jing神爽。
十六娘即將入鄭王后宮,若是經營得當未來成為鄭王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公孫世家在鄭滑兩國都將成為數一數二的豪門。
十三郎在公孫家屬于年輕后輩,在滑國爭不過叔伯哥哥們,但他是十六娘的胞兄,完全可以在鄭國重起爐灶開辟分支血脈。若是能成,他便是鄭國公孫世家的家主。
如此大好前途堪稱前程似錦。怎能讓十三郎不得意呢?
之前來了鄭都,十三郎求爺爺告奶奶四處奔走,沒少被眼高于頂的鄭國貴人們嗤笑。如今,十六娘的名分基本算定下來了,曾經看不起他的人有好多改了態度巴結他。
所謂“人生得意需盡歡”,今日這家請十三郎赴宴,明日那家請十三郎吃酒,十三郎通通來者不拒。
昨夜,李家少主請十三郎花樓喝酒。喝醉了,兩人都直接宿在了花樓。次日醒來已近晌午。
兩人正歪在姑娘懷里喝醒酒湯,就聽到外面院子里亂了起來,隱約間還能聽到墻外街道上隆隆的馬蹄聲。
李家少主叫住一名奔走的奴仆,問道:“外面出了何事?”
“回公子,外頭封街了,禁止任何人外出,”奴仆抱怨道,“老板一早去了酒鋪,這會兒還沒回來。管事原想派人去找,凈街的兵士依然不許。”
李家少主秀眉一擰:“封街?誰在外面封街?”
“對啊,對啊,”十三郎也湊了過來,“大白天的封街,他們想造反謀逆?”
“哎呀,都是拿著刀劍的兵士,”奴仆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后怕樣子,“只說誰敢踏出門檻,直接砍殺呢。”
“這么厲害,”李家少主一把推開奴仆,“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厲害,吾正好要回家,看誰敢攔吾?”
李家少主正衣冠。一群李家的家仆聞聲圍在他身邊。
十三郎跟在他身后,也同樣正了正自己的衣冠。
周圍看熱鬧的姑娘們還有湊趣的,取了銅鏡過來。
李家少主和十三郎在銅鏡前轉了幾圈,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周圍一眾家仆和姑娘們十分捧場,溢滿之詞不要錢一樣砸在兩人頭上。
不知是被吹捧地,還是昨夜宿醉未消,兩人的腦袋都有些暈乎乎。
“十三郎請。”
“李兄先請。”
“那為兄就不客氣了。”
李家少主打頭,十三郎隨后,帶領一群人向大門走去。
眼力勁兒好的奴仆小跑上前打開大門。
李家少主抖了抖衣袍,抬頭仰面直視門外的兵士,大步一邁跨出門檻。
“吾乃李家......”
“咔嚓”
“啊!”
李家少主話未說完,門外兵士大刀揮舞直劈而下。
好一把快刀。一把好刀配好兵。
只見李家少主的頭皮被削下去一大塊,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滿臉血跡慘不忍睹,看上去眼見活不成了。
他身后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十三郎離得近,也最先回過神。只見他叫都叫不出來,仰頭直挺挺朝后倒下,竟是直接被嚇昏了。
這時,那些家仆姑娘們才醒悟,只是為時已晚。
膽子小的嚇得腿軟倒地,膽子大點兒的尖叫著回身逃命,膽子再大點兒的捂著嘴逃命。
李家的家仆們是膽子最大的。眼見著自己公子不活了,此事被主家知曉他們也活不了,各個目眥欲裂,擼起袖子就沖向門外。
門外的兵士一不做二不休,同樣沖上來一番砍殺。
一邊赤手空拳,一邊刀劍雙修。
不一會兒,喊殺聲便歇了。
死尸一地。
一道大門仿佛隔開兩個世界。
外面是兇神惡煞的兵士和一地死尸。
里面要么是昏過去的,要么是腿軟走不動的。
好在兵士們有嚴令不得闖入私宅。所以他們沒有殺進院子里,只是把地上的尸體丟進里面,然后從外面關上了大門。
這條街巷重新恢復了寂靜。就連趴在門縫上看熱鬧的隔壁街坊們都噤若寒蟬。
若不是街道上還殘留著血跡和血腥味,難以相信剛才這里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好在花樓的管事見多識廣,帶著一群膽子大的奴仆來到前院。
先把活著沒暈的打醒,再把暈了的抬走,剩下的尸體整理一下蓋上白布。
“管事,李家少主在這里。”
管事聞聲往那里看去,只見一具滿臉是血的尸體。尸體頭上缺了一塊,不只是頭皮,還有腦殼。
“哎,蓋上吧。”
“管事,咱們怎么辦?這可是李家少主,回頭李家追究起來,咱們花樓還能保住嗎?”
“你還擔心這個?你抬頭看看。”
奴仆聽話的抬頭,一看到天空上飄著幾朵陰云。
“要下雨?”
“是啊,要下雨變天了。”
十三郎這一昏便是到了夜里才醒來,還是餓醒的。他先是在床上呆了一呆,隨后便想起了發生的事情。
“李兄”十三郎一嗓子嚎喪喊出去。
“別叫了,”昨夜與他共度**的姑娘走了過來,“十三郎,安靜些,當心招來門外的兇兵。”
十三郎想起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兵士,一口氣從喉嚨憋回了肚子里。
平靜了良久,十三郎才回過氣問道:“外頭發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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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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